但逃避就一个人逃避好了,干嘛弄出各种壮观音效,让全班人避无可避。
一个班里有一个奇葩就已经让人头疼不已了,现在有两个,班主任吴老师头都裂成两半,一半住着个长舌男生喋喋不休,一半睡着个梦想家长吁短叹,吴老师觉得再这么熬个半年,自己非得疯掉不可。
不能坐以待毙,吴老师利用失眠想了几宿,以黑眼圈毁容的代价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以毒攻毒,以差克差。你孙圣不是爱说话吗,让你跟一个天天睡觉的家伙说吧,只要音量不影响到班级上课;你朱能不是爱睡觉打呼噜吗?我让一个家伙天天在你耳朵边唠叨,看你能睡得进去?
说干就干,第二天,吴老师就安排孙圣朱能坐到教室的角落里,对孙圣的要求是可以想说就说,但必须咬着朱能的耳朵小声说;对朱能的要求是,可以想睡就睡,但不可以堵住耳朵眼睡。
于是这个两奇葩就走到了一块,碰撞出了吴老师想要的火花,孙圣找到了他最理想的假想倾听者,而朱能也被迫获得了呼噜刹车器。只要朱能敢往椅背一靠,孙圣就会想起吴老师对他的托付,立刻掀开朱能的大耳朵窃窃私语。朱能瞌睡不惧战场上的炮火纷飞,但孙圣蚊子般的超声波他几乎没有抵御能力。
“孙八婆,拜托你要说就说大声点,这么嗡嗡嗡的吵得我睡不着。”
“猪耳朵,说大声了老师会骂我,再说,我的任务就是让你睡不着。刚才我说到哪了?”
朱有从此失去了梦想的机会,只能在半梦半醒间徘徊。孙圣则获得了人生最好的礼物,一个会说话的假想倾听者,而且用了半年时间还没有疯掉,质量真是太好了。孙圣时常有一种冲动,就是抓着朱能的耳朵狠狠亲一下,以表达自己对这只耳朵的珍爱。但想到这种行为其它人不能理解,更可怕是耳朵的主人到班主任面前告状,吴老师将不得不把耳朵换到别桌去,孙圣就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奇葩以差克差,互相牵制,再也不会干扰课堂,于是渐渐被人遗忘,默默地在角落野蛮生长,所有的学校班级事件,两人都不参与,但不参与不等于不讨论,特别对于舌头停不住的孙圣来说,小鲜肉的到来,是一定要讨论一番的。孙圣看朱能眯着的眼要张开,就掀开他的耳朵,把尖嘴伸过去,像食蚁兽舔食蚂蚁一样将舌头对准那只耳朵眼。
“猪耳朵,你觉得那个小奶糖真是男生吗?”
“什么小奶糖?”朱能将要松开的眼不得不闭上。
“就是那个新来的唐真呀,长得跟牛奶一样。”
“你管人家是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不会这么闷,你看他都不说话,下课也不出去玩,没事就拿着本书在看。你说他老看书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管人家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说他看的是什么书,是学习书还是漫画书?”
“你管人家看什么书。”
“我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女生,装成一个男生。”
“你管人家是男生还是女生。”
“我敢肯定,他的男生样子是装出来的。”
“你管人家是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他肯定装着在看一本男生爱看的书,他肯定在看一本暴力漫画书,你说是不是?”
“你管人家在看什么书。”
“我现在敢肯定她是一个女生,不信我们打个赌,我赌她是女生,你赌他是男生,谁输谁是女生。”
“你管人家是男生还是女生。”
……………………
回家路上,孙圣还继续跟朱能讨论唐真的男生女生问题。
“我真地百分之百地万无一失地肯定,小奶糖就是女生。”
“好了,你说他是女生他就是女生。”出了学校朱能就回魂了,但对于唐真的男生女生问题,仍然不感兴趣。
“你还是不相信,我们打赌,赌小奶糖是男生还是女生,谁输了谁就是女生。让你先选,你赌他是男生还是女生?”
“我赌他是女生。”
“这个我已经选了。”
“那我赌他是男生。”
“好,如果证明她是女生,你猪耳朵就要穿女生的衣服,至少穿一天。”
“如果他是男生呢?”
“那你就不用穿女生的衣服了。这个赌公平吧。”
“哼,真是太公平了!我不跟你赌了。”
“好好,她要是男生,我就穿一天女生的衣服,这总公平了吧。”
“我要换个赌注。”
“怎么换法?”
“如果你输了,再也不要在我耳朵边说话了。”
“这绝对不行!”
“那就不赌。”
孙圣一下软下来,实在舍不得这个赌:“这样吧,我输了,就穿三天女生衣服。”
朱能哼了一声:“要是我输呢?”
“你穿一天女生衣服。”
“不赌!”
“穿半天女生衣服。”
“不赌!”
“穿1小时——好好,你不用穿总行了吧。”
“好,定了,你输了穿三天女生衣服,我输了不用穿女生衣服,歃血为盟。”
歃血为盟是古代人定盟约的方式,双方用刀在自己手上割一刀,把血滴到酒里喝,表示自己誓死不违背盟约。孙圣朱能怕疼,才不敢在自己手上割一刀,于是就用了简化版的歃血为盟——各自吐一泡口水在手掌上,然后把口水捂到嘴里吞下去。
孙圣把口水吞下去后才后悔,这个赌自己打得亏,但吞下去的口水不能再吐出来,否则以后还怎么在打赌界混?
“你不问一下我怎么证明他是女生?”孙圣很想让朱能自己问出来,可朱能就是这样,什么都爱问不问,很没有责任感。
“怎么证明?”
“你猜猜看。”
“我不会猜。”
“猜猜看嘛,猜错了又不罚。”
“我懒得猜。”
“就猜一次,求你了。”
“你爱说不说!”
“好好,我说我说,这个办法真是太绝了,绝到灭绝师太都要自杀。”
“你倒底说不说,不说我上楼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他们住的小区了。两人都同住在一个小区里,都是去年才搬进来的,孙圣住6栋,朱能住3栋。
“说说。我问你,女生最怕什么?”
“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