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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封信——第五十封信(11)

夫人,今天早上德·范尔蒙先生走了,这对您来说是个好消息吧,我觉得您很希望他离开。德·罗斯蒙德夫人非常舍不得她的侄子,但我必须承认和他交往是已经快乐的事情。德·罗斯蒙德夫人整个上午都在和我谈论他,言语中透露出您熟悉的情感,并不断称赞他。我觉得自己应该多倾听,不要反驳她的话,而且必须承认,她在很多问题上并没有说错。对于可能是我造成了这次的离别,我感到非常自责,我剥夺了她的快乐,但又没有能力来补偿她。您知道我很少谈笑风生,而看来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快乐的气氛。

这次如果不是根据您的看法办事,我会怕自己做事有点轻率。当我看到我尊敬的朋友那么苦恼,我还是很难受的,我被她苦恼的样子打动了,真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哭一场。

现在,我们希望您能接受德·范尔蒙先生代表德·罗斯蒙德夫人对您提出的邀请,来她家里住一段时间。我对能在这里看到您感到非常高兴,这点您不要怀疑。您也应该给我们一些补偿,我希望你能早点认识德·伏朗奇小姐,并对我对您的敬意越来越坚信。

一七**年八月二十九日于**

第四十六封信

唐瑟尼骑士致塞茜尔·伏朗奇

我亲爱的塞茜尔,您怎么了?您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迅速,这么无情的变化?您的那些海誓山盟呢?您昨天还兴奋地对我发誓,那为什么今天您就完全忘记了这些誓言?我反省了自己很久,但都没有收获,我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原因,但我却不忍心从您身上去找原因。您举止稳重,也不会作假骗人,即便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对您有一丝无礼的怀疑。您到底遇到了什么,让这些完全变了样子?冷酷无情的人,您已经和原来的您完全不一样了,温柔的塞茜尔,我爱着的塞茜尔,对我有誓言的塞茜尔,她一定不会避开我的眼光,也不会阻止可以让我留在她身边的机会。即便说,是因为什么我不能理解的原因,她只能这么对我,那她也应该屈尊告诉我一声吧。

啊,我的塞茜尔,您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因为您受了怎样的痛苦,我现在到底忍受着怎么样的痛苦。您觉得我如果失去了爱情,我还能活下去吗?但为了打消顾虑,只是为了让您说一句话的时候,您却什么都不肯说,假装害怕被人听到。其实,当时的情况根本不会被人听见,但您却要坐在大家中间,这就形成了障碍。我们后来只能离开您,我问您明天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您,但您却装的好像不知道的样子,还让德·伏朗奇夫人来告诉我。所以,到了明天,这个让我和您亲近,我一直期待的时刻,我只会感到忧虑。到现在为止,在我心里,能够和您相见的快乐在我看来无比珍贵,而现在,这种感情很容易就会被恐惧所代替,我总是担心会引起您的厌烦。

我预感了,这种畏惧会影响我的行动,我不敢对您谈论爱情。如果您变心了,我爱您,每次我听到您这么说的时候,总喜欢跟着重复的话。这句甜蜜的话总是能给我带来幸福,只会向我展示出一种永恒的绝望。但,我不认为爱情已经失去了它的威力,我还是会努力使用一下46。是的,塞茜尔,我爱您。让我们一起来说这句表达我幸福的话吧,我现在已经习惯听您说这句话了。现在如果您不让我听到这句话,就等于让我痛苦的生活着,这和我的爱情一样,这种痛苦会伴随我直到生命终止。

一七**年八月二十九日于**

第四十七封信

德·范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我美貌的朋友,我今天还不能见您,我会在下面说明理由,希望您能大度地接受。

我昨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德·***伯爵夫人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她的城堡位于我经过的路上,我就在她那里吃了午饭。到了七点左右,我才回到巴黎,在歌剧院下车,想着您会不会在那儿。

歌剧结束之后,我在休息厅看到了我的不少朋友47,我的老朋友埃米莉被一群奉承她的人包围在了中间,那天晚上她在P***招待了这些人。我一进入他们的圈子,就得到了热烈的欢呼,他们还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晚宴。此外,还有一个说着一口荷兰法语的矮胖的小个子邀请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这次宴会的主角,我接受了他的邀请。

我在路上听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埃米莉委身这个滑稽的家伙所获得的报酬,这个宴会其实应该是一次喜宴。那个矮个子男人想到自己马上就会享受到艳福,表现得非常兴奋,当我看到他满足的样子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捉弄他一下,而且我真的付诸行动了。

对我来说,比较困难的是让埃米莉拿定主意,因为这个荷兰市长的财富,她有点疑虑,但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同意了我的计划,答应我说把这个小啤酒桶装满,让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战斗力。

我们一直不敢小看那些喜欢喝酒的荷兰的人的酒量,所以我们尝试了我们知道的各种手段。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到了餐后用点心的时候,他连拿酒杯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埃米莉和我还是热情地给他灌酒。最后他果然大醉,倒在桌子底下,可能他要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才会清醒。我们于是决定把他送回巴黎,他没有留下马车,我就让人把他抬到了我的马车上,我代替他留下。我随后接受了在场的那些客人的祝贺,很快他们也离开了,而我却成了战场的主人。因为这次的戏耍48,也或者是因为我过了太久的隐居生活,我突然决定埃米莉特别迷人,所以我就答应留下了陪她,等到那个荷兰人能够活动为止。

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报答埃米莉表示的好意,她刚才给我当了一回书桌,这样我就能给美丽的女信徒写信了。这封信还真是奇怪,在一个姑娘的床上,或者说是在她的怀里写,经常会被一个不忠实的动作打断。我在信里叙述了我当时的状况和表现,我给埃米莉看了这封信,她开始疯狂的笑着,说不定您看了也会笑出来,我也希望您这么做。

因为信上要盖上巴黎的邮戳,我就把它寄给了您,而没有封上。希望您看了之后再封好,让人寄出去。还有,记得盖上您的封印,也不要用任何于爱情有关的标记,只要用一个头像就好。再见,我美貌的朋友。

附言:我重新打开这封信,并让埃米莉去了意大利剧院,然后我就利用这段时间来看您。大约会在六点前到您那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在七点的时候去拜访德·伏朗奇夫人。我回告诉她德·罗斯蒙德的邀请,这样也合礼,而且我也很想看到小伏朗奇。

美貌的夫人,再见,我真的好想快点拥抱您,让那个骑士嫉妒。

一七**年八月三十日于P***

第四十八封信

德·范尔蒙子爵致德·都尔凡勒院长夫人(盖有巴黎邮戳)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是充满疾风暴雨的,一晚上我都没睡。我不是被那张强烈的激情影响,就是完全丧失了我精神的机能。夫人,我想从您那里获得我需要的安宁,但我并不指望我能享受到安宁。从我现在给您写信的情况来看,我现在最能体会到爱情那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我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让自己的思考变得有条理。我早就猜到,在写完这封信之前,我会中断下来。啊,怎么我就不能想着有一天您或许也会体会到我现在这种纷乱的心情?但我还是冒昧的想,如果您明白这种心情,您一定不会无动于衷。夫人,冷漠的神情和麻木的内心都代表了死亡,和幸福是完全不沾边的,只有活跃的激情才能带给我们幸福。虽然因为您我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但我还是敢说,就目前而言,我比您更幸福。您对我有很多严酷的要求,但这些是没有用的,它们完全不能阻止我继续沉浸在爱情中,并让我因为爱情忘记您让我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是的,我想要这样报复您放逐我这件事,这是第一次我写信给您的时候那么快乐,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甜蜜又骚动。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让我变得亢奋,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充满了淫逸的气息;加上我给您写信用的桌子,这是一张第一次被用作这种用途的桌子,我觉得它也成为了神圣的祭坛,是那么美好啊49!我想在上面留下我对您爱情的誓言,啊,原来我紊乱的思绪。或许我不应该沉浸在这种让人神魂颠倒的情景中,我现在要离开您一会儿,这样就能消除一些不受我控制的狂热。

我又来给您写信了,夫人,当然,我还是那么急切,不过我已经感受不到幸福了,反而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如果我不能说服您,那我为什么还要对您谈论我的感情呢?在那么多的努力之后,我已经没有信心和力量了。为什么我还在想着爱情的快乐,那是为了让自己感受到失去这种快乐的惆怅。我除了您对我的宽容,别的什么办法都看不到。我现在深深感受到,为了得到您的宽容,我是那么需要您有那样的表示。但我对您的感情,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充满敬意,它现在几乎不可能得罪到您。对这样的爱情,我冒昧的说,即便那些最谨慎的贞洁的女子也不会畏惧它。哎,我已经和您谈论了很久关于我的痛苦,既然知道您不会和我分担这种痛苦,我至少不应该滥用她的好意。如果我再用时间来跟您描述痛苦的情景,就一定会带来这种结果。接下来的时间,我只盼望着您能给我回信,并不再怀疑我对您的感情。

一七**年八月三十日,写于P***,寄自巴黎

第四十九封信

塞茜尔·伏朗奇致唐瑟尼骑士

先生,我举止稳重,也不会作假骗人,在看清我的行为后,我觉得我必须进行改变。我已经答应了上帝要做这样的牺牲,直到我把对您的感情也奉献给他为止,而您现在的这种神职身份会让这种感情变得有罪恶感。我知道这会让我痛苦,我也不瞒您,我从前天开始每次想到您,就忍不住哭泣。我希望能从上帝那里得到恩赐,让我能有力量来忘记您,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向他这样祈祷。我甚至期待您出于友谊和正直的品质,不要再试图影响在神明的指示下作出的决定,我会让自己坚持这个决定。我真的希望您别再写信给我了,而且我可以告诉您,即便您写信给我,我也不会回复,这只会逼的我让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妈妈,这样我对见到你的乐趣就会完全消失。

我还是会对您有一种眷恋,但这种眷恋是无害的,我也祝福您能得到各种福泽。我知道这样的话,您就不会那么爱我了,可能很快,您就会爱上一个比我好的姑娘。爱上您是我的一个错误,是在惩罚我犯的这个错误。本来我应该把内心的情感献给上帝和我的未来的丈夫。我希望上帝能仁慈的怜悯我的软弱,让我得到我能承受的处罚。

先生,再见,我保证,如果我会爱一个人,那一定是您。但这已经是我对您说的极限了,或者说,这句话已经超出了我该说的范畴。

一七**年八月三十一日于**

第五十封信

德·都尔凡勒院长夫人致德·范尔蒙子爵

先生,我答应您,在某些情况下偶尔接受您的信件,您会让自己符合这种情况吗?我可以沉浸在某种感情之中,但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分,我也害怕这样,每次您只和我谈论一种感情的时候,我难道就不可以抱怨些什么吗?

而且,如果我要一些理由来保持这种有益的畏惧,我认为可以从您最近给我的信中找到。事实上,在您为自己的爱情辩护的时候,您不是也向我展示了爱情的可怕吗?谁会愿意付出理智而去得到幸福呢?这种幸福是短暂的,而且如果消失的话,就会感到无限的惆怅。

您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危险的狂热,它对您的作用应该也变小了,但您不也说,自己有时候也会失去控制?您不也对我抱怨说,您曾因为这种狂热而产生了不由自主的烦乱的情绪吗?对一颗缺少经验、容易动情的心,这种狂热可能是一种可怕的摧残。而且这颗心可能会要做出各种牺牲,让这种因为狂热而产生的影响更加明显。

先生,您认为,或者说您假装认为爱情可以给人带来幸福,但我却坚定的认为爱情会给人带来不幸,所以我永远不想接触这个词。在我看来,只要提到这个词,就会打破内心的安定,我因为自己的本分,希望您不要再说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现在您应该很容易就能答应我的这个要求。您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在巴黎忘掉这种感情,而产生这种感情只是因为您忙于这种事的习惯,而这种感情也只会对乡间闲适的生活产生影响。您现在回到了比见到我还冷淡的地方了?您不是可以在那里走一步就遇到一个提醒您,您是一个多变的对象吗?您周围的那些女子不是都比我可爱,更有资格得到您的喜爱吗?我没有那种被人们指责的女性的虚荣心,也不会有虚假的谦虚,我知道那是一种隐藏着的骄傲。我想告诉您,我身上没有什么讨人喜欢的本领,即便我有这种本领,我也不认为他们会束缚到您。我希望您别再关心我,您可以做那些以前您做的事情,我觉得过不了多久,您就会做出那些事儿,即便我不要求,您也会。

我不会忘记这些情况,仅凭这点,我就可以拒绝听您的表白。虽然我还有其他的理由,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我只想请求您,就像我之前请求的那样,不要只和我谈论一种感情,一种我不应该听,更不应该回应的感情。

一七**年九月一日于**

§§§第二部分第五十一封信——第八十七封信

塞茜尔与唐瑟尼骑士互生爱慕,通过信件往来,但是他们之前的关系被伏朗奇夫人发现了。范尔蒙子爵向都尔凡勒院长夫人展开爱情攻势,都尔凡勒院长夫人左右为难。与此同时,范尔蒙子爵作出一副帮助塞茜尔与唐瑟尼骑士的样子。

第五十一封信

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致德·范尔蒙子爵

子爵,您总是让我忍无可忍,您对我的轻浮就好像我是您的情妇那样。您知道吗?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我现在心情很糟糕。您是打算明天早上去见唐瑟尼?您知道在你们见面前,我们非常有必要谈一下?但您却完全不担心,让我白白等了一天,自己却不知道去了哪儿。因为您的关系,我即便去德·伏朗奇夫人家都显得很失礼,那些老姑娘们都觉得我是时髦女性50。我只能整整奉承她们一个晚上,让她们感到安心,这些人都是不好惹的,她们可以轻易的掌控年轻女子的声誉。

现在已经是午夜一点了,我很想去睡觉,但我没有,我必须写一封长信给您,因为写信的烦闷让我更加困了。您实在是幸运,我没有时间来责怪您,但这不代表我原谅您了,只是因为我没时间来责怪您,我要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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