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良,弓长张的张,将遇良才的良。
年轻那会儿被老爹逼着学弹琴,还是古琴,到临了才发现吉他盒子背着才最适合,耽误学业不说,关键是浪费了大好青春。还要被一群损友嬉笑。
“连个吉他都不会弹,还要背个吉他盒子装逼。”
其实,我盒子里装的并不是吉他,但这事儿不能跟人说啊。
从我背上吉他盒子起,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总共就没几个人。
艾新算是一个。
这哥们挺逗的,是个天生的阴阳眼,不过哥几个除了我没人信他。
因为,我也能看见。
从小到大,一些旁人看不到的稀奇古怪的人影,就经常在我俩跟前晃。
不过后来大了点儿,知道别人看不到,有别人在的时候,我们就尽量保持沉默。
前几天晚上,艾新给我发QQ,说他又看到那个不能说的东西了,大街上飘飘荡荡的,在他刚买的小车旁边晃悠,以为是盯上他了,非要我过去一趟不行,可他自己想了想又觉得算了,反正人就是逛逛。
后来我问然后呢?
他竟然说第二天起来才发现,特么的车丢了。
卧了个大槽······
这让我对他的能力深表怀疑。
不过,今儿他又给我来电话说,有人在一条老胡同里见鬼了,挺猛的,把那人差点儿弄死在那。问我今儿晚上要不要去探探。
其实吧,我这人胆子也不是特别大。只是从十八岁成年之后,老爸就从琴箱里把那件东西取出来,装到我的吉他盒子里,告诉我说以后惩恶扬善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快去拯救世界吧。
得亏从小到大见得稀奇古怪比较多,第一次出门“办事儿”才没被吓死。
问起老爹有什么门道,比如画符念经什么的,老爹竟然告诉我说弄那些花哨没用,赶紧老老实实的出去接活,老子要跟你妈去把蜜月补上,没钱了可得管你要啊,别偷懒!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飞了。
是真的飞了,那天半夜的飞机票,直接飞的海南,海南之后两个人计划的是游遍欧洲。
可怜我那段时间连顿饭都做不成,还得到处蹭饭吃。
还好哥几个不嫌弃,给我找了个兼职。
得,闲话扯的有些远。
既然艾子说有,即便只是可能,这事儿哥也得揽下。
甭管有没有人结账,先把事儿办了再说。
约好晚上七点一起撸串,我从自己的出租屋里走出来坐上公交车,麻溜的走起。
不说归不说,说起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你说二老旅游就旅游的,临走前告诉我说房子都卖了,让我赶紧给人腾地儿。
合着旅个游得把房子卖了才能凑够钱,孩子不管了儿媳妇也不用娶了是吧!
瞧我这个憋屈。
撸串的地儿离老胡同不远,因为偏僻,就不用惦记着城管大爷来GANK,一到晚上还是挺闹腾的。
我到的时候,艾大公子早就到了。
没办法,人祖上阔,有家底子,一辆车刚丢还没找回来,就另买了一辆先凑合开着。
我从来都没敢想过有车,只能约么的知道,这辆新买的车起码也得值个二三十万。
瞧瞧人家再瞧瞧我,不亏我没女朋友。
不过,丫有车也是单身狗。
哈哈哈哈哈哈······
闲言少叙,老哥俩也是有日子没见,聚在一起两杯扎啤下肚,气氛就有了。吆五喝六的开始想当年叹今朝,顺便再展望一下未来说说国内国外大事小情。
敞开了吹呗。
等吹到周围喝酒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场,我跟艾子俩人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背上我那伪装文艺青年的吉他盒子,坐上艾大公子的新车,两个人出发办正事。
艾子他爹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他移民去了大洋彼岸,比我家那二位都操蛋。
艾子这名儿起的也有趣,他爷叫艾觉罗。
爱新觉罗呀雾草!
老司机不怕找不着油门,醉醺醺的两个人就到了地儿。
惯例,艾子在车上眯着,扔我一人儿下车独对凶险。
小巷子里黑漆漆的,有些伸手不见五指,我从吉他盒子里把家伙事儿拿出来挂在腰上,又拿出备用的手电顶在头上,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这事儿见得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好的不害人,坏的一刀砍。
总的来说,也就是这么点儿事。
前些年日本有个动漫,叫什么死神的,我这活儿跟那个差不多,不过我不会卍解······
小胡同好像还挺深,走了很久都没走到头。
这些年血腥的恶心的吓人的,种种样样也是见过不少。但像是眼前这样,只有一条黑胡同的还是头一回。
不行了,我胆子又小了起来,一只手握住刀柄,心里才算是踏实了点儿。
说来也怪,在我手握刀柄的这一刻,眼前猛地就是一堵墙迎面而来,差点儿没撞上。
转身回头,我就看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四合院,还没上锁。
心里估摸着是到了地儿了,我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颗有年头的无花果树,青绿的果子掩在青绿的叶子里,长得还挺茂盛。
在一个横生的枝桠上,孤零零挂着一个破败的鸟笼,笼门大开的,里面一只俊俏的八哥,正歪着脑袋看我。
“你瞅啥?”
呦呵,小不点儿还挺横。
“瞅你咋地?”我也是没溜。
“傻波一,你还瞅我,也不看看屋里!”
我就艹了······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正门。
门里三五个通红的人影正扭曲着要站起来,张开像嘴一样的黑洞嗷呜的叫着。
看起来确实挺渗人的。
到了这光景,我手底下自然也不能闲着,仓啷一声宝刀出鞘,狭长的刀身映着冷月一般的寒光,斜斜朝前一送。
人随刀走,老爹传下的没名的刀法紧接着就施展开来。
不过这几个血影明显没练过,也还不够年头,没几下就撑不住了,倒在我的刀光之下,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这东西一般都这样,七分吓三分狠。
古时候的传说里,也有不少一身正气诸邪不侵的例子。
要是碰上积年老妖,那才真是得拼上老命。
幸运的是,这些年我就碰上过一回。
将刀拖在地上,在屋里逛了几圈儿,没发现其他的异象,老屋子里宝贝倒是有几件,不过干一行有一行的道义,我自然是连碰都没碰,直接出了院子。
回到车上,艾子已经开始打呼了,不厌其烦的将他叫醒,今天的事算是办完了,我们就准备回程。
一路无话,艾子将我送回到出租屋,一个人回了家。
我劝他说酒驾不合适,不如今儿就从了我吧。
没想到丫的狗咬吕洞宾,朝我竖着中指就溜了。
背上我那文艺的吉他盒子,打开门进屋,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可是明儿还得上班,不想让客人闻我一身的汗臭味,强睁着眼皮冲了个凉水澡,胡乱的擦擦就准备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上梆梆的响,强撑着往外一看,是那个好看的八哥,心想着这哥们也挺机灵的,我就打开窗子让它飞了进来。
第二天早上闹铃还没响,我就被八哥叫醒了,丫单腿站在我鼻梁上,一边叫还一边戳我脑门儿。
“懒蛋起床,懒蛋起床······”嘴皮子还挺利索,也不知道是谁调教的。
大早上的,实在没力气跟它瞎闹,翻个身继续睡。
可是小家伙不依不挠,对着我的脑门就是一阵乱啄。
你要打它吧,眨巴着两只小眼睛还挺可怜。
你这样老子也是服了。
起来洗脸刷牙,完事照照镜子理理头发。
新的一天又开始啦。
坐上公交跑到店里,拉开卷帘门坐到柜台上。
静静的开始发呆。
作为一个古董店的掌柜加店员。
老板也是十天半个月不来一回。
这活儿简直轻省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