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出海?”何乐对于乐安宁的决定很是惊讶。
“可是我们对于那些海贼还一无所知,这样贸然出海是不是太鲁莽了些?”何乐的担心自然很有道理,小心行事从来都是很真的真理。但乐安宁这个决定同样是仔细思量过的,他望着满脸忧色的何乐,认真说道:“何兄弟是想说,等到我们对那些劫货贼人了解之后再做出相应的对策,决定是否出海?”
何乐点了点头:“不说能够了解多少,至少应该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好心里有个底。像现在这样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出海的危险性太大了。”
乐安宁直接回答道:“想要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最快也是最好的方式,便是主动去招惹他们。”
何乐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那些人只劫了御宝堂一次货物,之前与之后都没有出现过,我可以理解为他们很有针对性,自然也会想到我们事后会对他们进行调查,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能调查出什么情报来?就算真的能,我们要等多久?”乐安宁分析道。
何乐沉默不语,因为他觉得乐安宁说得很有道理。
乐安宁微微眯起双眼,让他眼角的痕迹看上去如柳叶脉络一般细腻,看着很漂亮。
“守株待兔肯定是不行的,这等同于坐以待毙。”乐安宁说道:“如果真的要挖出对方的来头,我们必须主动出击,而且越突然越好。”
荆河喝了一口酒,然后点头倒出了两字:“有理。”
何乐像是下意识地附和道:“的确是有理。”
接着身后一直在人前不善言语的阿青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也叹了一句:“真的是有理。”
柳丝十分讶异地看了一眼秦青,然后下意识伸出一手贴在了她的额头,心想妹妹不是发烧了吧?
“不管有没有理,我都决定先出海看看,只是我对海事不了解,所以这一趟免不了要让何兄弟多费心了。”乐安宁诚恳道。
何乐赶忙摆手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即便这一次没有掌柜的嘱咐,我也会倾心倾力帮助大人的。你放心,这次出海便交给我吧,最快明天中午咱们就可以上船了。”
“好。”乐安宁很满意地点点头。
......
何乐的办事很有效率,第二天中午乐安宁果然便收到了通知,说是一切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出海。
当他领着众女来到渝都码头的时候,望着碧海蓝天下的船帆如云,夏雨雪终于意识到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怯声道:“我们这是要出海吗?”
乐安宁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的恐慌,有些幸灾乐祸地微微一笑。
夏家小姐久居蜀中,不会游泳再正常不过了,对这浩瀚无际的大海感觉到害怕也没那么难理解的。
“你怕什么,有你的雅雅姐在,淹不死你的。”乐安宁笑道,他虽然没问过舒雅雅,但知道她定是会水,否则又怎么敢上碧涛阁的船舫呢?
果然舒雅雅低声在夏雨雪耳边说了几句,雪丫头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只是不忘瞪了乐安宁一眼,嘀咕怨道:“什么淹死不淹死的,就不会说点好听点的话么!”
一旁的柳丝悄悄靠近乐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少爷,其实...婢子的水性也不好。”
未等乐安宁开口,秦青便跳到柳丝身旁,嘻嘻笑道:“柳姐姐别怕,有我在呢!”
乐安宁白了她一眼,秦青的水性很好,小时候无聊的时候钻入水塘里抓鱼吃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由她来照顾柳丝,他一点也不担心。
其实一开始乐安宁只想带着秦青出海,而让其他女子留守客栈,毕竟此次行事可能会遇到无法预料的危险,但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海上漂流好几天,让她们苦苦干等着反倒不妥,既然彼此都放心不下,那就干脆都带在身边,反正几女的功夫都不弱,也正好多几分照应。
隔着老远,乐安宁便看到了何乐光着膀子在朝自己招手。虽说已入冬季,海风吹在身上更显寒冷,但何乐却是身着无袖短衫,身上大汗淋漓,应该是从今早一直忙到现在一刻也未歇,乐安宁不由对他的尽责感到了一丝欣慰和佩服。
几人走到码头边上,还未来得及欣赏眼前这一艘双桅帆船,乐安宁便看到荆河站在船舷上,身上的那把大剑换成了只比寻常铁剑稍大一些的朴剑。
乐安宁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看到何乐领着三人走了过来。
“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何乐笑道:“大人与大人的家眷五人,加上荆大哥,还有我们兄弟四人,一共十个人,用身后这艘船正合适。”
听到“家眷”二字,除了秦青一脸理所当然之外,柳丝和舒雅雅俱是目露羞涩之意,唯有夏雨雪一脸恼意道:“谁是他的家眷啊,你可别乱说话!”
何乐一愣,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看乐安宁。
乐安宁回头赏了雪丫头一记板栗,假装威严道:“怎么跟何兄弟说话的,这么没礼貌。”
夏雨雪一咬嘴唇,觉得有些委屈,刚想破口大骂,却被乐安宁犀利的眼神一瞪,顿时没了脾气,只能低下头咕哝了几句。
何乐虽然看得目瞪口呆,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羡慕,对眼前的乐大人真是佩服至极,偷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说乐大人真是好家教。
乐安宁一笑置之,然后朝何乐身后那三位水手作揖行礼:“这一次出海就全仗着各位弟兄了。”
三位水手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回礼愧道不敢当不敢当,亦或是“帮着大人做事是咱们的荣幸”之类的发自肺腑的敬佩之词。
三位水手当中,有两人的体格与何乐差不多,皆是身强力壮的中年大汉,眼神当中流光异彩精神烁烁,看上去格外可靠。
剩下一人相比之下却是生得偏瘦弱,与乐安宁差不些离,只是神色坦然显得胸有成竹。在场众人没有人注意到,甚至连乐安宁都没有发现,这位瘦弱的水手,自当乐安宁出现开始,便一直将目光停留在了夏雨雪身上,暗藏眼中的是一丝极为古怪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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