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蕊笑容缓收,小女儿神态也不过一瞬即逝,转而将话题引到了正经事上,问道:“如何,是真的夏乙申吗?”
乐安宁看向了夏雨雪,见其眼神呆滞丝毫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份活泼,知道因为夏乙申的忽然出现而让她心神不宁,便好言相劝道:“你也没必要这么消沉,你二伯只是来参加百花会而已,说不定是你爹的意思呢?”
从乐安宁这句话孙蕊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说道:“夏家自理自清这么多年,如果想要踏足这片江湖,来参加百花会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雨雪微微抬眸,深叹一声道:“可我从来没有听爹提起过这回事,我怕...怕...”
这丫头在怕什么乐安宁当然知道,从绿萤影出现在伍子旭手上的那一刻起,夏家便陷入了古怪混乱的泥潭里。
乐安宁出言安慰了几句,又拜托柳丝帮忙照顾雪丫头,自己则在场内寻找起了孙蕊口中的另两个不请自来之人。
在孙蕊的指点下,乐安宁终于看到了那两个人,顺带着,他也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白家大少白若言。
与他弟弟看似正经实则邪魅的气质相比,白若言无疑更符合乐安宁心目中的君子形象,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星眸极其有神,仅乐安宁初见这几眼,便能看得出白若言的言谈作风和举止神态都极其有教养,无愧于大家子弟。
在他身后,站着一对相貌在外人看来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美丽女子,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位便是沈雪与沈霜两姐妹。这对姐妹花面貌气质都很出众,仅以外表看来,她们虽然比不上孙蕊与秦青,却是能够与舒雅雅一较高下,身材窈窕,长发仙然,与白若言相配,倒是才子佳人格外的搭合。
听说这两姐妹剑法极为出色,乐安宁便多打量了几眼,发觉两人与那晚徐宅所见的黑衣女子也有几分相似,最大的不同便是她们的那对眸子俱差了些意思,可能是已经嫁人的缘故,她们眼中饱含春意,少了些清纯,便远远达不到让乐安宁心觉惊魂的程度。
斟酌完了白若言一家子,乐安宁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沈焉和李深的身上。
如孙蕊所言,李深的样貌“还算过得去”,然而在乐安宁刁钻的眼光下,李深可以说是其平生所见男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别说是眼前的白若言被他稳稳压了一头,便是自己站在那人身边,恐怕也会略逊一筹。
相比李深的惊人容貌而言,其身后一直寡言沉默的沈焉看上去则太过普通了些,身上的衣着也是简朴至极,与场内奢华的气派有些格格不入。
从这两人的装扮和言行来看,这沈焉应该是李深的手下,乐安宁自然而然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李深的身上,而且越来越奇怪此人的来历和身份。
能与白若言谈笑风生,在江湖上应该也有一定的地位才是,可依照孙蕊所言,这李深却是从来没有在江湖上现过身,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乐安宁思来思去,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便向孙蕊问道:“这李深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你真的从未听说过?”
孙蕊说道:“我从肖城主口中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是,这李深是凤都一名富贵人家的子弟,先前从未涉足江湖,直到最近才心血来潮想要出门游历一番,恰好在游玩的途中偶遇了白若言,两人一谈如故,于是就此相交成了朋友。”
“凤都一名富贵人家的子弟...”这句话让乐安宁想起了许怀温来,或许自己该写信问问他?说不定这家伙认识李深啊。
想着想着,乐安宁忽然发觉场间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问道:“闲池阁的李长安呢?他怎么没来?”
孙蕊摇头道:“不清楚,请帖我已经发出去了,他也没有回信。不过相比白若言,李长安倒是与白平风的关系不错,既然白平风今次没来,那李长安不来倒也正常。”
乐安宁哦了一声表示了解,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人群当中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在看。
乐安宁倏然转身,眼神尖锐地横扫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人。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方才一瞬的感觉如此真实,应该不是自己多心,确实是有人在某个角落用一种非同寻常的眼光盯着自己,但乐安宁却无法判断那眼光之中是否包含有敌意。
“怎么了?”察觉到乐安宁神色有些异常的孙蕊开口问道。
“没什么。”乐安宁摇首表示无事,收回目光之时,却发现白若言正朝自己走来。
“乐公子,今日我可是终于有幸能够见到你了。”白若言笑容满面地抱拳礼道,又朝一旁的孙蕊作揖算是打了招呼。
乐安宁同样笑道:“大少哪里的话,应该是乐某有幸得见大少才是。”
乐安宁看向身后的沈雪与沈霜,打趣儿道:“两位少夫人可好啊?”
短短一句问候让两姐妹霎时红了俏脸,扭捏羞涩得说不出话来。
白若言倒是神情自若,淡然道:“我从平风那听说过乐公子不少事情。”
乐安宁闻言,便知白平风定是将与自己的矛盾冲突告诉了白若言,便笑里藏刀道:“这么说来,大少是想替弟弟教训教训我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了?”
白若言微笑道:“乐公子职责所在,又没做错什么,我何以来教训公子?只是我这个弟弟性子有些野,也有些烈,遇事往往容易走了极端,也不太擅长把握分寸,望乐公子不要与他计较才好。”
这番话说的真诚至极,让乐安宁无言以对,不过从白若言这番话看来,白平风没来参加这百花会十有八九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主意了。
白若言继续套近乎道:“下个月十八,是阿雪和阿霜正式过门的日子,乐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来春商城参加我的婚礼。”
他又看向孙蕊,道:“孙大家自然也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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