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别急着死,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突然之间,从高空处传来一句仿佛天籁般的沧桑温和之声,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与此同时,只见一抹流光不偏不倚的砸在连正非那极速旋转的刀刃上。而后者既没有被这抹流光砸到将刀脱手,也没有和崔宁冲一起自杀成功,便被硬生生的改变了短刀的轨迹……
单单是这份力道的掌控,便远远高于在场众人,更令人惊骇的是,那一抹流光在砸到刀身掉落之后,众人竟然看到了一片普通的完整柳叶,随着那位出手相救的老人一起,飘然落下……
此人对于真气的运用,已经不只是单纯的真气外放那么简单了,而是真正做到了出神入化一般的地步!
众人惊喜于两人总算因此而保住了性命,纷纷上前表示感谢,须发皆白的老人满脸含笑,左手轻捋自己那尺许长短的仙眉,向众人微微点头。随后向连正非缓缓道:
“年轻人,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做,正非。二十多年前,那个叫连仲庵的小伙子,也就是你的父亲,在他年仅三十岁时,便因军功而受封为禁军统领,调回京城任职。
而当时姜晌这个小滑头还没有死,对你父亲颇为赏识,甚至还把自己的一个小姨子赐婚给他,当时可是备受瞩目啊。
而老夫又恰巧云游至此,刚好碰上你父亲的大婚值日。原本老夫是想进去讨杯喜酒喝,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你连家整整一屋子的短命相!因此,老夫算到连府早晚会遭遇到此等劫难。
所谓相逢便是有缘,老夫不忍看着你连家满门灭绝,便借口为你母亲看手相,而悄悄将连家所有之人剩余的气运夺走,连带着老夫的一部分先天之气也一并转嫁到你母亲的丹田中去,只等着你母亲能在七年之内吸收完毕,这才会将你应运而生,为连家留下一点血脉。说起来,连家过早的惨遭灭门,其实老夫也有推波助澜之过……
老夫当年也猜到你会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便必定会去报仇,因此在你父亲结婚的当天,便已经为七年之后才会出世的你取名为正非,本意是让你长大后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明辨是非,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也不要滥杀无辜。现在,你能放下执念了吗?”
连正非听到还有如此离奇的前因后,内心一阵恍惚,“原来我的名字是老先生起的,老先生的命名之情和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但要说让我放下,不可能!既然老先生也说愿我能够明辨是非,那我连家上下六十余口的人命又孰是孰非?!晚辈知道老先生也是一番好意,心领了。只是,恕晚辈此生不能遵从!”
随后,连正非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复杂的农半休,“二弟,咱们走!”
听到连正非的呼唤,农半休的眼珠终于恋恋不舍的从那位老先生的身上移开,“哦”了一声,跟随大哥而去……
“唉,道法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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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正非与农半休趁着城门守卫巡视的空档,攀爬出城,连夜逃出。待到二人一路狂奔到兵马驿站,才稍作休整……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今晚那个神秘的老头很不可思议?!”农半休忍不住的问道。
连正非听后,不由得点头表示肯定,“当然不可思议,我的名字居然是他在我出生前就起好了的,而且此人竟然还能提前预料到我连家的大劫,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可以掠夺其他人的气运,当真匪夷所思……”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以那位老先生今晚惊鸿一瞥的身手,怎么没有出现在武评榜前十之中?!没道理啊!就算只凭着那一手神乎其神的飞叶绝技,我就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仅仅是普通的大宗师那么简单!”
听了农半休异乎寻常的解释,后者眼神复杂,疑惑的问道:“二弟,怎么你知道的东西好像很多嘛,你又是拿什么来确定那个老先生不在武评榜前十的?难道那十名大宗师你都亲眼见过?”
农半休此时有些尴尬,“咳咳,亲眼见过那就有些夸张了……我只是在老家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过他们的画像,里面还真就没一个如同今晚那位老先生的。
包括有可能在近十年登评的江湖人,就更是以四十岁之下的武人居多,他那把年龄,样子也太明显了,若是我看过,绝对不会记错!
我们巴蜀地区的江湖人,虽说远离中原武林,但还是有那么几位前辈在这边混得不错的。因此,长年累月下来,偶然之间目睹那些大宗师,也很正常啊,对吧?”
连正非不置可否,这话听了还真有点挑不出毛病,可又总感觉似乎是漏洞百出,而且,对之后问他师门和家族的问题,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回答……
算了,自己这位白捡的二弟,也总归与自己刚刚共患难过,是个可以将后背放心托付之人。
与他真正亲近的人,原本便少的可怜,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农半休的隐瞒有所怀疑,或许是他的心里确实有着不便说出的难言之隐吧……
二人趁着夜色,轻轻将负责守卫驿站的士兵撂翻,各自挑选了一匹上等好马,向北而去……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草原吗?听说那些生活在草原上的契丹人还未开化,而且大都生性反复无常,经常袭扰我们厉阳帝国的子民。
那位驻守北疆的燕王姜佑询,几次三番的征讨都不见有任何效果,那帮契丹人鬼精的很,看到大军压境,立马转身就逃。
虽说各部落一向都是各自为战,也从来没什么编制,但是抵不住草原民族家家养马,一旦听到风声,跑起来那叫一个快啊!”
连正非听的有意思,然后追问说:“难道就没有抓住一些来不及逃掉的?”
“怎么没有!逃不了的就直接投降啦!无语吧?可是燕王不能一直追下去啊,大军一动,黄金万两!帝国现在又有重文抑武的削藩苗头,燕王耗不起啊!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整军回营。
可是呢,等到燕王的大军一走,这帮龟儿子照样跑回自己的老窝,该干嘛干嘛,不厌其烦,甚至好几次还把燕王派去和谈的使者宰了分肉吃!
为此,燕王也实在是被折腾的没办法了。只好向朝廷诉苦,姜佑堂其实也清楚这事,于是调派去了大量的木工巧匠,就地取材,用几百万棵树木的代价,设置了一排排长达几百里的栅栏!
但是,如此一来,契丹人便更加嚣张了,以为你这中原王朝无能,无力再围剿他们了,侵扰边防的草原狼反而变本加厉!偶尔都会有直接突破栅栏,打到边镇的情况发生……”
“真是……他n的不要脸啊……”
“谁说不是呢!哦,对了大哥,根据传言,似乎契丹人既不理佛,也不信道,他们崇拜的图腾……是魔!”
连正非听后惊讶无比,“魔?魔神吗?”
农半休点了点头,“嗯,差不多,而且听一些和契丹人偶尔做生意的商人说,所谓的魔神,严格意义上来讲依然是人,并且其中的一些极端分子,还经常将抓到的中原人当做食物享用。
但是这些魔神也分好坏,有的便比较亲近中原人士,甚至也有到中原生活定居的。魔神们平时与常人无异,只有在准备战斗时,才会在脸上不同的位置出现形状各异的魔纹。
对此,我们大可不必担心能碰到魔神,因为拥有魔纹的魔神,数量极其稀少,广袤的草原之上,迄今为止,也一共才出现了十三位,且大多不与本土契丹人过多接触,只有在契丹人内乱或者遇到战争时,才会出现阻止搭救……”
“哦,说了半天,那这些魔神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怎么听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连正非不解的问道。
农半休狡黠的看着后者回道:“对啊,所以契丹人也是这么想的!”
“……”
连正非满脸黑线,头顶上空仿佛突然蹦出一万头神兽羊驼,欢快的碾压而过……
“我倒是很想搞清楚这些所谓的图腾魔神,到底是一帮什么东西……”
“嗯,之前也有过很多人想要对此一探究竟。但自从听说有一位在中原叱咤风云的二品宗师,曾经自恃武力深入草原。
不久之后,却被一个极度年轻的魔神拎着尸体,像扔破麻袋一般甩到边防军的栅栏上!而且还嚣张的放出话来,禁止中原武人骚扰契丹人的生活,就算来个大宗师,也照杀不误!从此以后,便很少有中原武人再敢以武乱禁了……”
“我擦,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难道咱们中原武评榜上的大宗师果真就没一个敢去的?”
农半休听了连正非的疑问后,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回答道:“咳咳,怎么没有!有一位武评大宗师还真就杀了过去……”
“结果呢?!”
“呃……后来……三天以后……呃,好像是……被一位自称万宝山的魔神给……送出来了……”
“…………送?!”
“呃……这个嘛……确切的说,是被打出来的……”
“!!!”
“大哥,你还要不要去?”
“我去!”
“好!为男人争光!你真有种!”农半休奉上一个大拇指……
“咦?这跟为男人争光有个卵的关系?”连正非疑惑道。
农半休心里一慌,赶忙解释,“口误,口误……”
“哼哼,其实是你们没搞明白,那个年轻的魔神,只是规定禁止中原武人影响到草原的生活,压根也没说不让进去啊!”
“啊?那么……那位大宗师呢?”
“听你的口气,他不是没死吗?”
“大哥,你竟然要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神玩文字游戏?!”
“废什么话!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