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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发

作为陇叶城赵家的嫡系小姐,赵盈袖要办一份户碟,只需让下人跑一趟城主府就可以了,而她自己这两天,为了招待好贵客,基本上都在齐堂主身边候着,到像个贴身的丫鬟。

这次赵家人抓住了**君,算是在贵人面前得了一次露脸的机会,为了押解**君入京,赵家主打算亲自上阵,城主府也派有重量级人物参与,后来,连齐堂主也被邀请一同回京。

因为这位贵人地位非凡,齐堂主在其面前也只有站着说话的份。

齐堂主对于赵家的识趣,很是满意,白得了一次分功劳的机会,还收到不少珍贵药材,这让齐堂主也很惊讶,陇叶城赵家的财力,真是不可小觑。

两日后,齐堂主很自然地提出需要一名随侍,赵盈袖正当年纪,各方面条件都还合适,此前跟在齐堂主身边,也算合了她的眼缘,最终她得了这份被族人羡慕的差事,并且很快就会跟着去京城。

赵盈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邀请梵冰跟着一道上京,毕竟梵冰看起来年纪还小,修为虽然不低,但阅历恐怕不足,如果在路上被人骗了,或者被欺负了,那可如何是好。

五天后,还是那座茶楼,那个雅间,赵盈袖将户碟给了梵冰后,就开始劝梵冰跟自己一起去京城,可她才开口说出这个想法,就被梵冰给拒绝了,梵冰的理由是,赵家队伍里的高手太多,她需要历练,而不是被人保护着进京。

赵盈袖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坚定的女孩,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丝钦佩,跟梵冰相比,她好像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算她在族人眼里前途远大,但身为武者,除了自身的修为,其他的都是外物。

眼前的小姑娘,年纪小小的,行事却很沉稳,更重要的是,修为不俗,这大概跟她的坚持有关,她能不易被外物所诱惑,这样才能在武道一途走得更远。赵盈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才需要历练。

但也才起了一个念头,就被她强行压下去了,她是不可能独自上路的,作为齐堂主的随侍,自己没有下决定的权利。

并且,家主根本不会让她去外面冒险,族人期望着她以后嫁入高门,她自幼被家族供养,回报家族是必然的,如今她身上肩负着众多赵家人的希望,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

赵盈袖想通后,有些沮丧,她很羡慕梵冰的自在随意,也没再劝说梵冰了,两人互通有无后,留下彼此联系的方式,就各自回去了。

※※※

梵冰已经下定决心离开陇叶城,尽早进京进入皇家武者学院,在这里,下一次进阶需要的药物,必须她亲自到酷暑之地去取,因为那物无法在酷热以外的环境下存活。

师父大约是有意的,给她的方子里面,药材虽然价格不低,但同时需要走南闯北,到好些地方,一一亲自找寻,师父是希望她四下游历,而不是偏安于陇叶城吧,毕竟前世她不知道为何,走不出这个城市。

走之前,梵冰得去挑一匹好马,当作坐骑,毕竟体内真元有限,不可能一路一直施展灵动步法,那样虽然快,但如果体内真元耗尽,人还没到,在外面打坐,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陇叶城的马市很是热闹,普通人就不说了,很多武者也会选马当坐骑,武者体内真元有限,只有到了先天境界,体内真元才能自发运转,能用武技身法赶路。

到了马市,马贩看见来了一位衣着光鲜的小姑娘,都争相把自家看上去最漂亮的马给牵出来,那些马看起来膘肥体壮,毛色光泽均匀,看起来很像好马。

梵冰不懂马,但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大约能猜到马的情绪,是暴躁还是平和,是渴望还是厌恶,可以说每匹马都有自己的脾气。

不过,她很快遇上一匹很奇怪的马,那马应该是枣红色的,但身上不知道怎么看上去脏兮兮的,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而且特别瘦,看起来就快皮包骨头了,但精神却异常的好,眼神看起来很有灵性。

当梵冰看着它的时候,怪马一改之前嚣张的模样,眼神里满是乞求,梵冰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真的乞求,她很好奇地跟马儿说起了话,“你想跟我走?”

那马儿居然很激动地打了个响鼻,然后点点头,梵冰觉得这马真是奇了,师父说这个世界没有灵气,动物植物都无法修炼,也自然不可能生出灵智,但是今天这马看起来太过聪明,明显是生出了灵智。

梵冰思索着想摸摸马的脑袋,那马自己就凑上来,还在梵冰的手上蹭了蹭,一副很喜欢与她亲近的样子。

旁边的马贩见了,心里震惊无比,这马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这个怪东西不仅长得丑,瘦骨嶙嶙的,身上没几两肉,平时还吃得多,有时还抢别的马的食物,但一有人要买它,想试骑的时候,它就一点也不听指挥,把想买它的人都吓跑了。

马贩是极不喜欢这匹怪马的,但这马也不是他买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马贩是真的很爱马,所以遇上这个长得怪,吃得多又没用的家伙,也没赶走它,就这样让它马群里混了几个月了。

虽然这次怪马难得顺从了一次,但马贩还是担心小姑娘会不喜欢这马的样子,脏是因为一旦有人要给它清洗的时候,它就拼命挣扎,发出很凄惨的叫声,把周围人都给吓着了,于是马贩再也不碰它了,只是有时解了它的缰绳,让它自己下水滚一滚。

梵冰也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只是当梵冰转眼要看别的马时,她发现怪马的神情变得很气愤,大大的马眼瞪着她,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喷气声,好像要咬人似的。

梵冰又走回来,再想摸摸它的脑袋,这次却被拒绝了,马儿转过头,一眼也不看她。

现在梵冰也算明白这马的神奇之处了,不管这马能不能跑,她都打算买下来,毕竟这样开了灵智的动物,在这世界太稀有了。

梵冰最后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匹怪马,马贩很感激地送走了她,对于不能跑的马,就算再聪明,都没用!马贩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回去的路上,梵冰没有骑马,而是以较快的步法走着,马儿被她牵着,跑得也很快,跟马贩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梵冰这下到是多了个可以说话的,她一路上就想着给马起个好听的名字,结果说一个,马儿就蹦跶几下,以示抗议,说了半天,马儿一个也没同意,把梵冰没看过几本书的脑袋,都要想爆炸了。

到最后,她怒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后你就叫炽焰了,你看你这样子,洗干净了就像一团火,红红火火,是个好兆头!”

这次马儿估计听出主人的烦躁了,也没再瞎蹦跶了,它还顿了顿,好像思考过一番,然后发出低低的响鼻声,表示自己同意了。

※※※

等一切准备就绪,梵冰就准备动身了,她反而走在了赵盈袖的前头。

这天清晨,梵冰将温泉洞几乎全封闭了,出发前,她对着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世界就在脚下,以后还要去到更多的地方,这里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一人一马,走出山林,上了官道。闻府在她身后越来越远,尽管里面有她前世的仇人。她避开了大长老,也避开了曾经的命运,她曾想过,该如何报复闻家人,以及那些害死她的人,只是,到现在,她还没有生出要杀死他们的想法。

每每想到此事,她就很怀念师父,师父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尽管有些道理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放到师父身上,就觉得事实必然如师父说的那样,就该按他的思路走。

师父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从点滴微末,到宏大宇宙,每个人都在用心中标准来度量这个世界,反过来世界又在选择人,只有能够最大程度领悟天地规则的人,才能在长生大道越走越远,直至成神,他的意念便成为世界的规则。

成神什么的,梵冰不会想那么多,不过师父说过,有些事需要她慢慢领悟,长生大道,梵冰连第一步都还没迈出,想不明白不要太执着,顺从本心而为,尽人事听天命。

梵冰现在不想杀那些人,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并不曾对这个小女孩做过什么,反而对梵冰的成长有恩,毕竟主子拥有一切,奴隶能跟着主子有口饭吃,也是主子的恩惠,上一世梵冰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师父改变了她的观念。

梵冰想着,如果有一天,闻修贤忽然想要杀死她,她一定会直接要了他的命,但如果这辈子都没遇上这个人,她也不会主动跑去要他的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这是梵冰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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