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还有些清凉,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推开窗,一阵清风拂面,让人清醒了许多,有些混沌的脑子也瞬间感到灵台清明。
屋外蓝天白云,我说道:“素素,随我去看看父皇。”
“是。”
寝殿外,听闻太医正在里面给宪宗帝把脉,我便拦下了要去通禀的太监,站在廊下等候,隔着窗子听到了太医与赵无极的对话。
“皇上病情堪忧,我们得想出个完全之策啊!”
赵无极沉声问道:“松太医,皇上的病……”
松太医说道:“赵公公,皇上龙体欠佳,这几次反复发作,却又找不到病因。我们太医院很焦急。可这脉象上看,皇上没病,但症状上却又很明显。这让我们措手不及啊!”
话音一转,松太医又说道:“希望赵公公能够劝说皇上,早做立储的准备。”
我在窗外听得心里直呵呵,最是难测是人心,何况是一个老奸巨滑的皇帝!
“一派胡言!”我信步走了进去,“父皇是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身体必定会康健起来。你一个小小太医院太医竟敢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松太医急急伏下,口中连连说道:“是老臣多嘴了,是老臣多嘴了。”
这时,在宪宗帝榻边的小太监过来说道:“赵公公,皇上让我们请太医们出去。”
松太医说道:“老臣先行告退。”说罢,他又朝我行了一礼。
小太监们领着太医们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我和赵无极,以及龙床上的宪宗帝。
赵无极走到榻前,行礼道:“皇上。”
宪宗帝问道:“太医怎么说?”
赵无极回道:“太医说您脉象平和,身体健康。”
宪宗帝像是不信他一样,说道:“说实话。”
赵无极只能实话实说:“脉象平和,但却找不到病因。臣这就让太医院寻遍天下名医,若还找不到病因,臣就治他们的罪!”
我不屑地扬了扬嘴角,这老皇帝哪里是病了,分明就是老奸巨滑。一个经历过风雨的人,总会为以后的事情做个周全的考虑的,何况,他年纪也一大把了,也是该为大明的将来做打算了。
宪宗帝叹道:“朕这不是病,是命。命到了什么药也治不了,何必为难太医们。”
“皇上……”
赵无极还想说什么,却被宪宗帝打断了话:“扶朕起来。”
“是。”
赵无极上前搀扶宪宗帝坐起来。我正想着是躲出去还是上前请安,他见我在,说道:“长安,你回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宪宗帝的眼神十分尖锐,就好像鹰的眼睛,像是会将人的灵魂看穿。
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我感觉到内心的慌乱,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让他起疑。
宪宗帝说道:“这次出游,可还尽兴?”说着,他咳嗽了几声。
我说道:“太清宫风景别致,清幽静谧,到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去处。”
“嗯。”宪宗帝淡淡地应了一声,“既然回来了,那你也该兑现临行前的诺言了。”
诺言?我瞬间懵了,拼命在记忆里寻找关于这件事的线索,却没有找到一星半点,只能迷茫地看着宪宗帝。
宪宗帝无奈地一声长叹,示意赵无极跟我说。
赵无极说道:“公主在临行前答应了皇上,出去游玩一个月,回来之后便与大理寺少卿沈天泽订婚。”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为什么在脑子里我找不到一点关于这个事情的记忆?沈天泽又是什么鬼?大理寺少卿又是干什么的?剧情里没这个梗好嘛!
“呃……”我迅速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对策,说道:“父皇身体抱恙,此事可否容后再议?”
宪宗帝似是知道我会这么说,他摇了摇头,说道:“朕知道朕让你下嫁沈天泽是委屈了你,你生性傲慢不羁,可也到了适嫁的年纪,切不可由着性子胡来。”
我颔首道:“儿臣谨记。”
“退下吧!”说罢,宪宗帝摆了摆手。
“是。”
我应声退下,刚退了一步,想到了什么,我又上前一步道:“儿臣可否与赵公公说一句话?”
宪宗帝一脸疲倦,他闭目摆了摆手。
赵无极朝我走近了一些,低头道:“请公主吩咐。”
“以后再敢多话,我一定闹了你的东厂。”我略带一分威胁的语气着在他耳边说下这句话,然后又对宪宗帝行了一礼,道:“儿臣告退。”
刚走出门外,就隐约听到宪宗帝问赵无极,我对他说了什么。
赵无极说道:“公主叮嘱微臣照顾好皇上。”
我不知道宪宗帝的表情,但我也猜得到,他许是不信的。
若是单纯的叮嘱,何必要只说与他一人听?
赵无极,当真是个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