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伏在外面,看着帐中这幅场景,不禁又妒又恨,心想“小额贼女子倒是狡猾的很,适才还在跟楚廉子亲热,这时便骗如初哥哥的好心,无非是想要如初哥哥的《怜花宝鉴》,如初哥哥心如白纸,这下只怕要受这贼女的蛊惑了!嘿,别说如初哥哥,便是我,若非亲眼瞧见她和楚廉子的丑事,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居心不良!”
小额转身回到尚如初身旁,柔声道“小朋友,你饿了吗!?”尚如初见她并未生他的气,心中一喜,道“饿了!”小额笑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找些吃得来!”说着便从帐旁取了一些牛肉来,她把锅支在火上,锅中还有一些稀饭,她将牛肉撕成一条条的,放到锅中,文火慢慢熬了半个时辰。奖锅提起,盖上了火炉。盛了一碗给尚如初,尚如初伸手来接,小额莞尔一笑,道“我来喂你!”尚如初一怔,哦了一声。小额舀一勺粥饭送到尚如初口边,柔声道“小朋友,你慢些,有些烫!”尚如初慢慢的吃进口中,只觉齿颊留香,说不出的鲜美。小额看着尚如初痴痴的模样,铃声道“小朋友,怎的?难吃了是吗?”尚如初道“不难吃,不难吃!”小额又送了一口饭到尚如初的口边,道“不难吃的话,那你要多吃一些,最少要吃三大碗!”说完自己觉着好笑,铃声笑了起来。尚如初一瞧小额欢颜悦色,想到之前小额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不禁觉着有些好笑,嘴角微微牵动,笑了起来。小额道“小朋友,你笑什么!?”尚如初不敢说,只怕小额又变得不高兴起来。支支吾吾道“我笑……我吃到了这么好吃的东西,自然要笑!”说着咧开嘴露出两排俊秀洁白的皓齿。小额咯咯的笑了起来,小额绝顶聪明,早就想到尚如初是在笑自己的模样,故意这么一问,便是要瞧瞧平时不善说谎的尚如初到底会说些什么,这时听到尚如初拙略的谎话,知道尚如初不想心中顾及到她的感受,登时心中一暖,心中竟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对不起尚如初。
小额接过尚如初手中的碗,盯着尚如初的眼睛,道“小朋友,等我们完成了楚廉子交给的任务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尚如初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都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想那么长远呢,我们只要知道现在做什么不是很好吗!”小额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回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莫要装傻!”尚如初心中隐隐觉着小额要问什么与寻常不同的问题,他觉着今晚的小额与往常便不一样,小额很少正容亢色,尚如初没有答话,微微点了点头。小额道“我早就看出,郡主对你情有独钟,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法!?”小额说这话时,眼神坚定,这句话好像在她心中埋藏了很久。尚如初从没想到小额会问他这问题,他在情感方面即是敏感,又是迟钝,敏感的是当他遇到心中所怡的人时,他心中便能很快的感觉到,比如说当他第一次看到栗建华的时候,他到现在都记着当时怦然心动的感受。可对于对他有意的人却是愚钝麻木的很,若不是他误入王静闺房,听到王静亲口说出她心中感受,尚如初却是如何都想不到她会对他心有所钟。
尚如初一时说不出话来,小额道“小朋友,快说啊,难道……难道你也对她有意吗?”小额说这话时微微有些发颤,却是不愿她说的这是事实。尚如初道“不,我心中是十分喜欢王静,当我明白那却不是你说的那种。”小额眼睛一下了亮了起来。尚如初没有看他,续道“不管是我初入江湖的时候,还是如今,王静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当我今天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看到她的时候,心中自是十分感动,我以为我会由此深深的爱上她,当我不论如何都欺骗不过我自己,我却不是真正的爱她。我只是将她当做我最特别的一个朋友”尚如初努力的将脑海中对王静的感情表达出来。
小额道“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尚如初道“自是真的!”小额妙目转了几转,道“那她是郡主,如果她以后要你做她的驸马,要你和她结婚,如果你不答应,她就立刻杀了你!你要怎样办?”尚如初在脑中想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做这些事情!”尚如初说的十分笃定。小额奇道“你怎知道,你很了解她吗,她任性恣情,谁都难捉摸透她的心思。”尚如初道“我心中反正是这么觉着的,至少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要我难堪的事情,倒是我三番两次的要她相救!”想到王静日间舍命救他的情景,尚如初的语气渐渐低落了下来。小额道“小朋友,谁知道她救你是安的什么心?你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儿!”尚如初微微一笑,道“小额,今天你是怎么了,怎的老是在说她的坏话,你到叫我觉着你今天好不寻常啊!”尚如初轻轻的笑了两声,他与小额最熟,若是寻常,这时便要与她开起玩笑来。只是碍于这时身上有伤,怕牵动肌肉,受伤复发,只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小额反应颇大,忙转过身去,道“我只是不想你受了她的蛊惑,你这小朋友不听话,等到吃亏的时候,休怪我没有提醒你!”尚如初淡淡一笑、
王静在帐外认真的听着帐中两人的对话,当听到尚如初和小额在帮助楚廉子共同做一件事情时,她心中猛然一惊,心中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如果二人全都是楚廉子派来的,怎的小额又要故意下迷药将尚如初迷倒,而且要和楚廉子做那么恬不知耻的事情。王静虽然寻常里古灵精怪,性子让人难以捉摸,但却是疑悟绝人,当下心想“他们既然都是楚廉子来的,而小额这鬼丫头又瞒着尚如初做一些羞耻之事,还要偷取尚如初的什么秘籍,其中定有什么大的阴谋诡计?”。这时她心中知道尚如初也是楚廉子安排下的一颗棋子,心中对尚如初微微有些不满,想到她日间舍命相救他,而他却在苦苦编织着一个蒙骗她的谎言,心中便隐隐有些发凉。当听到小额为尚如初做饭喂食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怨恨之情,直到小额问尚如初他心中对于她到底是如何感受,心中一跳,心中却是十分想要知道答案。她性子豪放爽快,心中有所爱便要说出来,是以她早早的便将尚如初知晓了她心中的感受,只是尚如初心中到底对她有何感受,她却是从未听到过,一时之间,心中砰砰跳跳,如同小时候期待着父亲带给她的礼物一般。当听到尚如初说出他十分喜欢她时候,王静心中一喜,脸上发烫,虽是在黑夜之中,脸颊上仍旧绯红了一片,后来又听到尚如初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的时候,心中又是一落,听到尚如初说她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的时候,王静心道“尚如初还是不喜欢我,不过,没有关系,等再过一段时间,等到他猛然发现我的好处的时候,便能爱上我了!他本来就是这么特别的人,正是由于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喜欢上他。”忽悠想到“小额这鬼丫头心中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要如何偷尚如初的秘籍,今晚我不能进账去了,不然定会叫她怀疑!”
王静听到屋中小额已在安抚尚如初睡觉,她便矮身悄悄的远离了营帐,等她牵着崇山走远之后,才骑在崇山背上,一路奔回南阳城中,王府之中宴饮兀自未毕,众人仍在开怀畅饮。王静将马儿在交给奴役牵入马厩,自己踱步回了房间,此刻已近五更,苍白的月光洒在院子了,宛若结了一层浓重的霜,王静看看自己房间对面专门为尚如初准备的一张房,那张房看上去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又像是周围有一层沉沉的雾,苍白而梦幻,王静不愿再看,关上窗户,自己上床睡了。
第二天清晨,王静到马厩中牵了崇山,告诉父亲自己到营帐处去接尚如初回来,王好良叫将南四兄弟跟着王静一道去。五人骑马没有多少时间便来到营帐处了,王静远远的便听见有哭声一声声的传来,听声音像是诗琴的哭声,王静心中思索,微微一笑。将南看到王静一笑心中也已了然王静想到了什么事情。五人来到尚如初营帐之前,王静一掀门帘,便瞧见诗琴扑在小额的怀中哭个不停,尚如初坐在一旁,脸上也满是愁容,小额不住的安慰诗琴“琴儿,你怎么能怪如初哥哥呢?难道如初哥哥便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难道吉良是你如初哥哥杀的吗?”诗琴呜咽着说“不行,如初哥哥说要保他性命的,呜呜,如初哥哥说话不算话,呜呜!”小额轻轻抚摸着诗琴的头,柔声道“诗琴,你年纪还小,却不知道身在江湖之中,确实有许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的,就算如初哥哥答应了你,可如果王爷硬是要让吉良死的话,如初哥哥也是束手无策!你明白吗?”诗琴脸上满是泪水,道“我不管,呜呜,我不管,呜呜”尚如初轻声道“小额,这却是我的错,我当日里却是向诗琴承诺要保吉良性命,事到如今,我却是没有做到,让他给人杀了!”尚如初心中本来想“难道我便想要吉良死去吗,难道我心中不愧吗!”尚如初慢慢走到小额身前,小额担心尚如初伤口复发,忧道“小朋友……”尚如初摆了摆手,柔声道“琴儿,我要如何做才能原谅我?”尚如初对待小孩也像是大人一般,他从来没有觉着自己高人一等。诗琴哭道“如初哥哥骗我,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其实诗琴心中最在意的是吉良的死,可惜她年纪尚幼,却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达出来,至于说出不理尚如初的话,则是诗琴胡乱言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