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凤瑾赶到时,离那孩子出生为时尚早,便捏了个诀隐匿了身形在这皇宫中随意地走了走。
皇宫里灯火通明,橙黄色的烛光将原本肃穆威严的皇宫照得暖洋洋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路上戒备十分森严,不论庭院还是长廊,都有侍卫把守。路过的宫女太监,也都行色匆匆,凤瑾摸摸下巴,想来是小皇子快要出生的缘故。
一时间,皇宫里只剩下侍卫移动时的脚步声与腰间刀与鞘相撞发出的金属碰撞的声响,时不时有些宫女太监排着队朝着远处的大殿匆忙行进凤瑾这边倒是闲庭信步,好不悠闲。
忽然,远处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由远及近,声音急促中又有些许颤抖:“刘御医,烦劳您再快些走,皇后已然薨逝,若是这小皇子刚出生便……,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是……是……”
凤瑾心中一凛,薨逝……刚出生?莫不是这孩子已然出生?
凤瑾来不及细想,一挥袖直接来到殿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宫女太监跪倒一地,颤抖着不敢抬头。
凤瑾心中的不安更是加重了,绕开满宫殿的人来到内室的床前。
被褥和床帐都沾着血迹,凤瑾心中虽已有了答案,却还是想确认床上的人是否还有气息。
谁知刚要撩起床帐,旁边便有人说话了:“不必,已是回天乏力。”
清冷沉着的嗓音让凤瑾不由得一惊偏头,看了看说话之人:玄色长衣,墨色的长发直垂腰际,长身玉立,气度不凡,即使全身都笼罩在玄色之中,仍让人觉得繁华富丽得移不开眼。
这人着实生得一副好相貌,想天界小到看门的童子,大到隐居的上仙,无一不是人模人样的,但能与他风华比肩的,凤瑾心里不禁感叹,莫说凡界,便是天界怕也找不出几人。
心里虽是对眼前人极为欣赏,但凤瑾还是一边淡定地收回了撩起床帐的手,一边不动声色地朝眼前那人微微笑笑:“想必这位就是龙族太子……“
他叫什么来着?凤瑾本指望着回忆,却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这龙族太子姓甚名谁,一时间凤瑾便有些尴尬。再眼见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提示自己的意思,,干脆扭过了头,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语调严肃地说:“是在下来得迟了些,误了时辰,还请太子见谅。”
“此是怕有蹊跷,暂且搁置,”龙族太子话语间略带思虑,:“劳烦凤公子先将孩子救下。他在侧室,请随我来。”
凤瑾点头快步跟上他。
初生的皇子床前跪了一地的御医,一个个战战兢兢俯身不敢说话。床边身着明黄色长衣的中年男人英武威严,不苟言笑,眉眼间露出沉痛与疲惫之色,负手站立,凝视着襁褓中的婴儿。
那孩子本应红润的脸颊透着青白,眼睛紧闭,凤瑾赶忙绕过还在把脉的御医,指尖轻点孩子的额头。
一股尖利的寒气顿时让他一惊,那孩子也似是有所觉的睁开了眼睛,对着凤瑾咧着嘴笑,露出了粉粉的牙床,眼神纯洁晶亮,和煦无害。
凤瑾不由得也笑了,轻轻摸了摸他稀疏的发,又听身旁的人说:“还需你用凤凰血救他一命。”
凤瑾了然地点点头,食指移到那孩子的额头正上方,慢慢凝出一滴血来,轻轻滴落在他眉心,不见了踪影。
襁褓中的婴儿脸色顿时转好,周身的寒气慢慢消散,咯咯地笑了起来。
凤瑾也弯着凤眼对他笑了笑,起身退开。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惊喜的帝王和松了一口气的御医们,踱步到大殿外,再也听不见殿中的纷乱。
凤瑾坐在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上伸了个懒腰,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倒是那龙族太子先说话了:“今日还多亏凤公子及时赶到。”声音如同上好的绸缎,华美富丽。
凤瑾还道这是挖苦,尴尬地偏头对几步外长身玉立的龙族太子笑笑:“此事确实怪我,不小心误了时辰,还请见谅。”
那龙族太子听罢回头看他,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凤公子误会了,今日之事事多蹊跷,还需从长计议。在下并无责怪之意。”
凤瑾更是有些尴尬了,随口说道:“如此,甚好甚好。”
“不知凤公子可想起在下的名字了?”
凤瑾一僵:想起……这意思怕是自己原是知晓的,无奈现在自己是一点映像都没有了。
只得起身对着旁边的人讪笑。
龙族太子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道:“也罢,夜已深了,凤公子便随我去宫外休息,可好?”
凤瑾舒了一口气,忙又说一遍:“如此,甚好甚好。”
这次,凤瑾千真万确看到了他嘴角微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