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池莲蓬就把沈洛放地上,脚勾了块板凳给他坐,想想后院那边还是晚点去好了,先给这小祖宗喂饱了,不然等下准得去捣蛋。
只是沈洛吃饱了还是捣蛋,拍得后院厨房的门啪啪响。
池莲蓬正和池莲花在里头忙活着,脸上被锅里蒸发出来的热气蒸得红润,手上不断的搅拌着,有时试试锅里的蒜蓉辣酱的浓度,感觉有九成浓的时候,又等了会,这才结果池莲花递来的米醋倒进锅里,搅拌均匀,起锅。
“终于好了,手都酸了。”池莲蓬揉着手上的肌肉,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休息。
池莲花也跟着坐过去,揉着手臂,转头看看门口,“这小兔崽子真是有精力,这门都拍多久了,还拍,不疼啊?”
池莲蓬笑了笑:“得了,这小少爷顶多自个拍会,现在估计就是蹲门口叫唤。那门啊,小六子拍的吧,没听力度挺均匀的?”
此刻小六子正跟沈洛一块蹲在门口,小六子抬手一下一下的敲着门,顺便用身子给自家小主子挡住吹来的寒风。
沈洛就是抱着腿,靠在门边朝里头叫囔,就要池莲蓬开门让他进去,边叫还边缩着身子,顺手拍了下小六子,“小六子,我冷,给我拿衣服。”早知道把炭盆搬过来了,鬼天气!
小六子本来想把自己衣服脱了给沈洛盖上的,只是沈洛皱了皱鼻子不要,小六子只好收了衣服,快速往前院跑去。
正在这时候,池莲蓬见敲门声停了,疑惑的过去开门,不会是冻僵了吧?没想到门一开,沈洛正好是靠在门上的,小身子往后跟着一倒,池莲蓬赶紧弯腰拎住他后衣领,往上一提:“赶紧起来,小六子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你坐地上去!”回头闹风寒,看沈夫人不把他们家的墙给哭塌了。
沈洛顺势往池莲蓬怀里钻:“甜酱妹,我冷。”钻进去小手伸过去抓她的衣服,大脑袋在她胸口蹭啊蹭。
池莲蓬有些黑脸,想着自己现在还没发育,要是发育了给这小子这样蹭,还不疼死她。
正好要去前边叫人来搬甜酱过去包装,池莲蓬起身拉着沈洛往前边走,沈洛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甜酱妹,我今天嫁给你好不好?你让我吃好多甜酱。”
池莲蓬嘴角一抽,乖乖隆地洞,这小家伙能不能别老跟她说这话,她明明也没克扣他甜酱吃啊。
“不行,你要知道,这嫁人是要穿喜服盖盖头的。看你这个子这么矮,一个盖头下来都能盖住你一半人,人家还以为唱大戏的呢。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好了。”
沈洛不干了:“甜酱妹你嫌弃我!”当下就在那里扯着池莲蓬不走了,硬要逼着池莲蓬说他不矮,这才作罢。
送走了沈洛,池莲蓬揉着太阳穴进屋,今天真是被小家伙折腾坏了,她不过就随口开的玩笑,小子还兴致勃勃的闹了一天,看来以后还是别随便说话的好,回头惹事了可是遭罪。
池莲花因为这事笑了池莲蓬好几天,幸而沈洛好几天没再来池家,不然池莲蓬准备见他一次黑脸一次。
“哎,你说你怎么想就想到让人家小少爷翻过来嫁人的?哈哈,回头让沈老爷知道了,还不气坏了。”池莲花坐在一边笑道。
池莲蓬才懒得理池莲花笑话人的话,直接拿了葫芦瓢舀水,哗啦一下通通倒进锅里。
“哗——”
一股刺骨的凉瞬间从孙溪头全身各个皮肤感应器快速传递到大脑,孙溪头打了个寒颤,咬着牙继续弯腰,端起下一盆水往身上倒。
“哗——”
“哗——”
“哗——”
陶志领着几个底下的士兵站在一旁,几个士兵负责盯着水池边的新兵蛋子们,一旦有谁往身上倒水的速度慢了,或者干脆偷懒不动的,就上去一脚踹到池子里,呆足一炷香时间才让上来。
是以有几个先例后,大家都自觉的动手,即便手上倒水的动作不快,但是也不敢停下来。
孙溪头咬着牙,一盆一盆的往身上倒水,身子冻久了,如今已经有些麻木,脚下更是因为不断遭到水流浸泡的缘故,如今已经有些站不稳。
原来在孙家村的时候,虽然冬天他也洗的冷水澡,但再怎么样,南方零上的水温跟北方这天寒地冻下的水还是有差,何况如今是在空地上的池子边,寒风吹得猎猎的刮得人皮肤生疼,本就僵硬的肌肉因为这些疼痛有些不听使唤,如今他的动作已经机械而僵硬。
陶志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孙溪头的动作,这人原先几天因为那些怀疑,他就是没亲自盯着也让人帮忙看着。从他的籍贯来看,这小子是地道的南方人,还是沿海的地区,初期对于这种抗冷抗冻训练还是很不适应,前几天还发烧过,大夫说是原先身体大病过一次,病好刚不久,这又大量的刺激性训练,身体适应不来,这才发烧了。
只是这小子意志力坚强,竟然烧了一夜,第二天就退了,休息了半天,就开始继续训练。
旁边的沙漏漏完最后一颗沙子,陶志挥挥手,旁边的副手就喊道:“时间到!换下一队!”
孙溪头听到这个,弯身刚搬起的盆子“嘭”的掉进水里,孙溪头动了动手指,缓慢的弯起腰,回过身,抬脚迈着生硬的步子出了水池,抬起脸,便能看见他嘴唇已经冻得发白,只是眼眶中墨色双眼展现的目光依旧坚定而顽强。
他要尽快找到爹,完成娘的遗愿,然后回去孙家村,媳妇还在等他!
李复是跟孙溪头一队的,他本就是北方人,出了水池倒没孙溪头这么难受,看见孙溪头站在那里,过去招呼他一起去旁边屋子休息。
肖若寿和石强功已经在里边坐着了,此刻石强功正跟肖若寿挨坐在一起,石强功搓着手臂呼冷,肖若寿则拿了衣服一脸不爽的给石强功盖上,嘴里嘟囔着:“都被他们看光了,可恶!”
孙溪头进来,看见他们那动作,疑惑了下,也没去深究,只是去换了干的军服,然后过去围着火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