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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兄弟之邦互赐礼物

早在五代时期,辽朝就与中原汉族政权互派使者,进行贸易。

后晋石敬瑭在辽朝武力支援下建立的后晋政权,自然与辽朝的关系大不一般,不仅约定为父子之国,还割让燕云十六州地,并且每年向辽输送大量银、帛等。辽太宗耶律德光一次赐给儿子石敬瑭战马五千匹。不久,又赏赐白貂裘、二十匹厩马、一千二百匹战马。

后周政权曾派遣左金吾将军姚汉英、右祖武将军华光裔出使契丹。在他们辞行离开辽朝时,辽朝皇帝赏赐他们袭衣、银带、绢彩三百匹,银器五十两。对于辽朝入朝大使,后周皇帝赏赐重锦五匹,衣帛三百匹,银器一百两。另外,赐副使衣帛五十匹,马价衣着一百五十匹。大使的侍从五人,各赐中锦一匹,衣服五十匹。这里的“马价衣着”无疑是辽朝使者带来的聘马,后周以布帛计价,进行交易。

公元1004年,北宋与大辽签订了“澶渊之盟”,此后一百多年间,宋辽约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宋真宗称辽太后为叔母。北宋每年向辽交纳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宋仁宗时,增至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此后的100多年间,北宋累计给辽朝岁币银3150万两,绢1970万匹。

澶渊之盟被当时许多宋朝人视为丧权辱国的屈辱条约。实际上,北宋出这点钱完全就是小意思,当年北宋的财政收入是1亿贯铜钱,隔三差五打宋辽战争,每年花掉5000万贯。从牙缝里剔点小钱换多年的和平,有何不可?况且辽朝居于塞外,生产力落后,除了马匹外没有什么物资可以交易,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是“Madein北宋”。早期的边境贸易中,辽朝还能输出马匹,从而达到相对的贸易均衡。没过几年,北宋的骑兵规模不断扩大,辽朝这才发现马匹是一种战略物资,停止了马匹交易。结果,宋辽边境贸易呈现一边倒的局面,北宋莫名其妙居于巨额顺差地位。辽朝费了好大力气从北宋弄来岁币,通过购买北宋产的生活物资又还给北宋,北宋还赚取了很高的利润。反过来,北宋通过低价购买辽国的原材料,精加工以后又卖给辽朝人……每年年初得来的岁币,在年尾的时候被大宋赚得干干净净,辽朝处于倒赔的局面。

从澶渊之盟后,辽宋真正成了兄弟之邦,宋、辽之间百余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礼尚往来,通使殷勤,辽朝皇帝生日、春节、丧葬等,北宋都会派使臣来聘问,这些使者叫“告哀使”、“祭奠使”、“吊慰使”、“贺册礼使”、“贺登宝位使”、“回谢使”等等。反之,辽朝也会派使臣回访。在长达117年间,辽宋双方互使共达三百八十次之多。宋朝使者进入辽国境内以后,又有辽国皇帝委派的官员,带着人马一路上接待和陪伴。接应的叫“接伴使”,返回时叫“送伴使”,还有“馆伴使”。

北宋真宗皇帝逝世后,消息传到辽朝,辽朝圣宗皇帝大惊,赶快召集文武大臣开会,圣宗拉着北宋告哀使臣的手,嚎啕大哭,说:真宗哥哥,比我仅仅大2岁,他不幸去世,我能活多久啊!?说完,接着哇哇大哭,现场十分感人!辽圣宗还要求北宋给他画了一幅真宗皇帝画像,挂在宫殿内,早晚瞻仰,可见,北宋的对外政策取得极大成功,忽悠傻小子式的辽朝皇帝一片痴情啊!

在辽代,当大使不仅是个光荣的头衔,而且还是个有大油水的肥差。不仅正使可以获得北宋皇帝大量的赏赐,副使和仆人也可获得很大油水,同时,在每年交聘中,双方使节们还可以在礼品之外,另捎带一些货物到对方各地及都城中进行交易,可以说这是一种即吃公家的饭,又赚自己钱的美差。所以每当有出使宋朝的名额指标时,人们抢破头的。

从使宋正使的选派上看,辽朝选派正使首先考虑契丹族人,非耶律氏或萧氏两姓氏不选。据统计,辽朝所遣使宋正使共有357人次,其中只有5人是非契丹人。使宋正使多由契丹人担任,体现了游牧民族政权的民族特色,更重要的是体现了辽朝统治者对本族人的信任,从而把决策大权牢牢掌握在本民族手中。

从使宋副使的选派上看,辽朝使宋副使多由汉人担任。据统计,使北宋信副使共有318人次,其中只有1人为非汉人。汉人精通汉语,相比契丹族人,更了解中原风土人情,能够更大程度上维护辽朝利益。

由于辽朝重视中原儒家文化,在选派副使如宋时,特别注意派选博学多才,精通五经的汉人。因此在与宋朝交往时,选派精通儒学,熟读五经的使者显得十分必要。辽朝政府派遣到宋的副使大多为进士出身,如高正、张俭、刘六符、杜防、刘伸、王观、窦景庸、牛温舒、赵徽等,这些进士出身的国信副使在文学素养。兴宗重熙十一年(公元1042年),萧英与刘六符出使宋朝,与宋朝交涉关南地问题时,希望宋朝将每年所“纳”岁币改为“贡”岁币,虽一字之差,意义却大有不同,宋方不从,刘六符发挥其口辩才能:“本朝兵强将勇,海内共知,人人愿从事于宋。若恣其俘获以饱所欲,与‘进贡’字孰多?况大兵驻燕,万一南进,何以御之!顾小节,忘大患,悔将何及!听了刘六符这番话,宋方屈服,将岁币改为了“贡”。刘六符正是具备较强口辩能力,才成功使宋妥协,完成出使任务。

我们看看宋朝接待契丹使臣多周到,祝贺契丹皇帝生日礼物是多么丰盛吧。

辽朝使臣进入北宋境内,到贝州赐茶药各一银盒,到大名府又赐,到开封府都亭馆译赐金花银器、锦衾褥。

宋朝祝贺辽朝皇帝生日礼单为:金酒食茶器三十七件,衣服五袭,金玉腰带二条,乌皮白皮靴二件,红牙笙、笛、拍板,鞍勒马两匹,锦崎透背杂色罗纱绫榖绢一仟匹,杂綵一仟匹,法酒三十壶,乳茶十斤,岳麓茶五斤,盐蜜果三十罐,干果三十罐。

宋朝祝贺辽朝正旦礼单:金花银器各三十件,杂色罗纱绫榖绢一仟匹,杂綵一仟匹。

北宋赐给辽朝正大使的礼物:金涂银冠、帛罗粘冠、金蝶带、马皮靴、银器二佰两、綵帛一佰匹。粳粟十石、麦二十石、羊、五十只、法酒、糯米酒十壶。

北宋赐给辽朝副大使的礼物:帛纱折上巾,衣服七件,金带象笏乌皮靴、银器一百两、綵帛贰佰匹,鞍勒马各以匹。粳粟七石、麦十五石、羊三十只、法酒、糯米酒十壶。

北宋赐给辽朝大使仆人礼物:练鹊锦袄及衣服四件;银器二十两;彩帛二十匹。

辽朝大使在都亭馆译,北宋给大使粇米、粟米各十石、面二十石、羊五十只、法酒、糯米酒十壶。

辽朝大使辞别回国时,北宋皇帝赐法酒,赐辽朝大使衣六袭,银器一百两,綵帛一百匹。金束带杂色罗锦绫绢一百匹。副大使衣六件、银器一百两、綵帛一百匹、金束带杂色罗锦绫绢一百匹。

契丹回馈宋朝皇帝礼物,则凸显出辽朝民族特色。

辽朝祝贺北宋皇帝生日礼品有:刻丝花罗御样透背御衣七件,紫青貂鼠翻披、银鼠鹅顶鸭头纳子;涂金银装镶金龙水晶带(银匣装)、锦丝帛皮靴、涂金银龙凤鞍勒、红罗匣金线方勒二具,白楮皮黑银鞍勒、氈韉二具,绿褐楮皮鞍勒、海豹皮靴二具,白楮皮裹筋鞭一条,红罗金银线云龙红迤髡桃桓保桦皮缠楮皮弓一副,红宕淼耵崃角骨头箭十,青黄雕翎箭十八副,法啧法麯麪麴酒二十壶,蜜晒山果十束棂碗,蜜啧山果十束棂碗,疋列山梨柿四束棂碗,榛栗、松子、郁李子、黑郁李子、麪棗、楞梨、堂梨二十箱,麪秔麋梨粆十棂碗,芜萸、白盐十棂碗,青盐十棂碗,牛、羊、野猪、鱼、鹿腊二十二箱,御马六匹,散马二百匹。

辽朝祝贺宋朝正旦礼物:御衣三件,鞍勒马二匹,散马一百匹。御衣串珠貂裘、佃锦刻丝透背、合线御绫罗绮纱榖、御样果实杂纱腊肉一百盘、水晶鞍勒、新罗酒、青盐。

辽朝皇太后给宋朝皇帝礼物:御衣珠貂裘、佃锦刻丝透背、合线御绫罗绮纱榖、水晶鞍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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