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视野的扩大,与南方汉族政权频繁接触,以辽朝皇帝与贵族为首的精英阶层逐渐改变了以往落后的服饰观,华丽、高雅的汉人服饰逐渐代替皮毛走上历史舞台。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与汉人交往中已经学会了汉语,但他怕失去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对汉服、汉语都存有戒心,绝口不讲汉语,更不仿效汉服。到他的儿子太宗耶律德光时,这种情况有了变化。
公元946年,辽太宗率兵侵占了后晋,中原地区色彩斑斓的文化,使这位契丹帝王大开眼界,中原帝王峨冠博带的装束让他羡慕不已。第二年一月,他穿着汉族皇帝的衮龙袍、穿着绣着金龙的朝靴,戴着通天冠,手拿着象牙笏板,俨然一副汉朝皇帝的派头,在开封的崇元殿接受百官朝贺。此后,耶律德光考虑到辽朝是多民族国家,所以,不但在政治上实行南北官制度,而且在穿衣服上也实行南北班制度,契丹族人穿北班服装,即契丹国服,汉族人穿南班服装。
辽朝北班服装以长袍为主,男女皆然,上下同制。北班服装的特征,一般都是左衽、圆领、窄袖。袍上有疙瘩式纽襻,袍带于胸前系结,然后下垂至膝。
契丹族服饰如果细分,还可为祭服、朝服、公服、常服、田猎服、吊服等多种。
祭服,不同规模的祭祀,契丹人所穿祭服不一。大祭祀,皇帝戴金文金冠、白绫袍,红带,悬鱼,三山红垂,饰犀玉刀错,络缝乌靴。小祭祀皇帝戴硬帽,红缂丝龟文袍。皇后戴红帕,服绛缝红袍;悬玉佩,双同心帕,络缝乌靴。。
朝服,用于皇帝即位、百官上朝、瑟瑟(祈雨)及射柳仪穿着,辽帝头上戴薛衮冠、穿络缝红袍、垂饰犀玉带冠,饰金花或加珠玉翠毛,额后垂金花,织成夹带,中贮发。额前缀金花,上结紫带,不缀珠。身上穿紫窄袍,系蹀躞带,用金玉、水晶、靛石缀饰,谓之“盘紫”.
常服,即平常装束,契丹大臣穿绿花窄袍,中单多红、绿色。
田猎服,是皇帝、臣僚打猎时的装束,辽帝擐甲戎装,大臣亦穿戎装,衣服都是左衽,墨绿色。
吊服,是吊唁死者时穿的服饰,白色。
公服,称为“展裹”,皇帝和大臣上朝时穿,紫色。
“鱼袋”是辽朝官员服装中佩戴之物,辽代是用金银饰为鱼形,系在公服的带子上,垂挂在身后。用以标志贵贱等级。凡穿紫袍的官员就用金制的鱼袋,穿红袍的官员用银鱼袋,朝廷“赐紫”服的,给金涂银的鱼袋。
北宋使臣路振描述在辽朝后宫见到承天太后萧燕燕的情景,其中对于太后的服饰有详细的描述:太后头上带翠花冠,玉制耳环,上身穿黄色小袭袍,腰间束一条白锦带。坐在被褥铺垫的方床上,用锦裙盖在脚上。周围有十余个服侍的贵妇人,都是胡人,戴黄金耳环,五色彩绸缠头发,盘着高髻,身穿练彩衣,腰间束绣带。
第二天上朝时,皇太后坐在皇帝一侧,太后头上戴翠凤大冠,冠上有璎珞,一直垂到衣领。身穿黄锦青凤袍,貂裘盖在双脚上。
契丹平民百姓的长袍颜色比较灰暗,有灰绿、灰蓝、赭黄、黑绿等几种,纹样也比较朴素。贵族阶层的长袍,大多比较精致,通体平锈花纹。龙纹是汉族的传统纹样,在契丹族男子的服饰上出现,反映了两个民族的相互影响。
辽代称汉族服装为“汉服”,也称“南班服饰”。它与契丹族的“国服”(或称“北班服饰”)有所不同。这种服饰不仅百姓可穿,汉族的官吏也同样可以穿。辽代南班服装,男子或束发髻,或戴幞头,通穿圆领长袍;妇女梳髻,髻上插有发饰,耳垂挂有耳饰,身穿窄袖短襦,下穿曳地长裙,在腰的左侧,还垂有一条绶带,带上打有一结。
辽朝腹地的汉人与契丹人、奚人等杂居,其习俗逐渐已经迅速“胡化”。北宋大科学家沈括出使辽朝,看见辽朝燕云十六州一带,人们的衣冠、语言都还保留着汉族的故俗,只有男子的靴子、帽子、腰间的蹀躞带子,女子穿的连裳裙子,异于中原。可见,即使归辽一百多年后,居住在燕云地区的汉人语言还是保持原来的服饰习惯。但是,燕云的汉人服饰已经胡化比较普遍,“左衽已半”,只把汉语保持下来。
契丹人的服饰文化通过辽、宋间的互使及边境榷场贸易等途径,对中原北宋王朝辖下的汉人也产生了较大影响。当时已有不少北宋汉民,特别是北宋京都汴梁城的汉人开始穿着契丹服饰。其中不仅有平民百姓,也有一些北宋朝廷和地方官员。此事曾引起北宋最高当局的极大关注,从宋仁宗朝始,几代宋帝,多次颁诏“严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