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四起,夜色浓重,护城河旁一片幽暗漆黑,这里是皇城唯一穷僻之地,旁边连着乱葬岗,腐烂的尸体,暗红色的大地,晦暗惊悚,一到深夜了无人迹。
“出来”轻鸾对着脚下的密林说道“你为祸人间已久,是时候归还身上的血债了。”说罢,手中的白绫化作一条白龙朝脚下不远的枯树凌厉的劈去,霎时间火光四起,树片乱飞,在树中隐藏的红衣女子被丈退百步,嘴角留有一丝鲜血,月芩月画相看一眼,手诀一拧,一绿一紫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向那女子飞去。天下少有妖魔可以共同抵抗祭司院两位少掌史的围捕,加上之前所受的伤,渐渐落于下风,可依旧顽复抵抗,身上被剑伤了百处,也只攻不守,幽媚望着在远处悬空而立的轻鸾,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但是她还不想死、还不想,只能拼死一搏了。
“住手”月芩好不容易找准机会趁幽媚和月画苦苦纠缠的时候,向这幽媚的胸口刺去,却被一声大呵分了神,一剑刺到了肩膀,被女子所察觉反手一掌打到了胸口,直直的地上坠去,轻鸾见事态不好,手中白绫再次画作白龙向幽媚缠去,白龙霸道的气势向着本就虚弱的幽媚袭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白绫缠了满怀,动弹不得。轻鸾看幽媚被俘,飞身接住了正在下落的月芩,月芩一脸苦色,嘴角鲜血直流,幽媚本就殊死一搏,一掌必用了全力,轻鸾细细的检查了月芩的伤口,封住了月芩的体内乱窜的真气,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半年之内是绝不能下床,轻鸾好好安置了月芩,把她交给一旁的月画之后,不由觉得一阵气恼。
“你干什么?!”轻鸾手中另一道白绫朝着刚刚对着月芩大呵的人飞去,直指喉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匆忙赶来的司马昭。
“她是本宫的人,即便有事也该由本宫来处理,不劳大祭司费心了。”司马昭一脸坚毅的回答到,丝毫没有在意逼在咽喉的白绫。
轻鸾听他的话觉得一阵可笑,这三皇子还真把他自己当作是人物了。“哼,你的人?!她残害百姓,毒害皇上,现在还打伤我的少掌史,做了这些大逆不道违背天理的事情,你的人?想来和你这三皇子也有脱不了的关系了?”
司马昭面对轻鸾清亮的声音,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随后赶到的司马长阑也来了,看着场中的情形一时难料,“月芩这么受伤了?还有,三哥他做了什么?你怎么。。?”
“你自己问他吧,今日之事我必不会放过他。”轻鸾收回白绫,缓步向幽媚走去,“你即是魔界之人,不好好在魔界待着,来这帝都祸害百姓,实属罪不可恕,”
“大祭司,如果你想杀了她,那么,我们这新晋为皇的好皇帝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在轻鸾转身的时候,面对毫无防备的司马长阑,司马昭暗藏在袖中的匕首挟持了司马长阑,他自知自己伤不了大祭司,可面对这个傻弟弟还是轻而易举,他可不相信凤轻鸾会放着司马长阑不管不问。
“要知道,他死了,你也活不了。”轻鸾冷冷的注视着司马昭,手中白绫紧握,这该死的司马昭,看来也是不想活了!
面对轻鸾的注视,司马昭如身在冰窖中,秋风瑟瑟,毫无温度,但还是硬撑着胆子说,“若是大祭司肯放她一命,我愿意远遁江湖,不再插手朝堂之事。”
“三哥,你又是何必。”司马长阑觉得一阵苦涩,原来他的三哥也只是一个多情之人。
“殿下,我能遇得殿下,此生此世、再无所憾,殿下又何必如此!”年少懵懂的我偶遇你,在那桃花树下你对我浅笑伸手,那一日桃花夭夭,开的分外妖娆。那一刻,我便明白,我要和你纠缠此生。
“你要干什么!”司马昭看出了幽媚的异样,大声吼道!
“殿下,你才是皇朝的王,这些妨碍您的人,都该死!”女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直破天际。无尽的怨,无尽的恨。
“不!!!”
月色凄凉,被风吹透的树叶沙沙作响,空中布满了窒息的血腥味,地上的腐烂的尸体流出了暗黑冰凉的血液,蜿蜒覆盖了天地,血肉模糊的脸庞,女子眼中还残留着一滴怨泪,旁边的男子俯首痛哭,毫不凄惨、毫不砌透心脾。
轻鸾抱着浑身是血的司马长阑,怀中的人再也没有一脸温文尔雅的样子,俊朗的脸庞沾满了鲜血,她没有想到那女子会选择自曝,以这么惨绝的方式来复仇,也没有想到最后一刻他会冲到她的身前,关键的时候她护住了身后的月芩和月画,却独独没有护到他。
夜里静的可怕,怀中的男子气息越来越嬴弱,轻鸾把他轻轻平躺放到地上,盘腿而坐,口中缓缓吐出一颗圆润的珠子,那是她的内丹,耳旁传来月画的惊叫声,她恍若未闻,他可以为她做到如此,而她~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皇宫和宜王府的侍从随之赶到,漆黑的密林中顿时被火光照亮。御林军带着他们的王回了皇城,浑身是血的皇上吓坏了宫中的侍女们,太医也匆匆的赶来,皇宫彻夜通明,浑身是伤的皇上昏迷不醒,心跳却愈加有力,太医们一时束手无策,一时惊于皇上的生命力,只能好好的包扎身体上的伤口,盼望他们的皇早点苏醒。
皇朝三十年,祭司院告布天下,三皇子司马昭勾结妖孽,草菅人命,谋害皇上,实属罪不可恕,由皇帝心慈,不忍谋其性命,去其皇爵之位,流放沙海之地,皇帝因病,休养半年,朝中事务暂由祭司院暂代处理,百官各司其职,不得怠慢,若有谋朝叛逆之举,一律判刑论处。
祭司院的威望颇高,朝中百官没有丝毫异议,百姓也没有反对之由,倒是二皇子出来表示抗议,见人无人附和,嚷嚷了几日就没有什么了。毕竟史上也有祭司院暂代皇上之职这样的事发生,也没有多说什么,更多的是谈论三皇子勾结妖孽,谋害皇上,一时间宜王成为了万人唾弃的对象。
“小姐,月芩已经没事了,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至于皇上...小姐你的内丹是弥足珍贵,有你千年的修为,你怎么可以,你此去北海,那里妖魔横行,若没有内丹,你要怎么去魔族,去取幻水去救皇上?”
“好了月芩,不要说了,他是为我而伤,有些事我不想亏欠他人,半年之内,我必将回来。”轻鸾看着窗前的茶花,默默出神。
“可是小姐...至少你该让我同你一起。”月画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该知道我下定决心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这帝京需要你坐镇,不然,这天下该易主了。”轻鸾淡淡道,此事是因她而起,这天下她也该为他好好保留,不然日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可....”月画还想说些什么,轻鸾摇了摇手,示意她退下。碧箩纱窗,庭院外新移植的茶花依旧盛开,光彩照人,花依旧,人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