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瓷器摔的七零八落,屋中一片狼藉,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凭什么,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居然可以荣登大宝,受封为帝,他把我司马昭当什么了,当什么了?!”上好的宝蓝仕女瓷瓶随着桌上最后玉砚也随之倒地,“司马觉这个老皇帝真的是用了一步好棋啊,到死才传位,倒是我小看了我这位父皇,死的时候还不安分!”
“三皇子息怒,息怒啊。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的权势依在,宫中也有陈太妃,殿下何必急于一时。”司马昭一旁的太监一脸掐媚的说道,抬手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青山,哼,哪来的青山,今日他司马长阑加冠为皇,怎知道他日他会如何?朝中大臣趋炎附势,怎知今日他们跟随与我,他日又不会把我推上断头台?!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一帮老东西。”
“三皇子您何必那么悲观呐,邺王府的那位当初都差点逼宫了,又怎么会甘于俯首称臣。殿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鹬蚌相争,这天下有何是他区区一个司马长阑拿的稳,而且府中那位不还在吗?”
“但愿如你所说,若不然他日,背上一个谋逆罪名又如何。”华袍之下青筋崩起,手指深陷楠木桌上,这天下终究会是我司马昭的,本宫才是帝王之命,怪就怪在你司马长阑不识好歹,与我争着帝王之位,他日草席裹身不要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那今日的祭典…?”那太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朝规定祭典朝中达官贵人必须全部到场,现在这情况~想到此处,太监脸上满头是汗,毕竟落下话柄他日又是一个麻烦。
“怎么,你居然敢叫我去参加司马长阑的祭典,去俯首称臣、拜倒在他的脚下?!”刚下去的怒火还没消又上了起来,一脚踢在了旁边太监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给我滚,还敢和我提祭典的事!”
制礼奏乐,新皇祭天。
司马长阑缓步前行,身上黄袍加身,珠带锦服,羽冠潇洒而又不失王者风范,抬脚一步一步向阶梯走去,百步阶梯之外女子白衣而立,头戴琉璃玉钿,云容月貌,秀色绝世,天地为之黯然失色,他仿佛听到耳边佳人清吟,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纵然现置身与繁华嘈闹之处,礼乐轰炮之地,眼中却再无其他。
不知何时所爱,不知何时心中所向,但愿倾尽天下,不负佳人之约。
每一步那么短暂而又漫长,纵然黄袍加身,但你我还是相隔千里,然而你的眼中只有这天下众生,这千秋之业。纵然此世无法相守百年,我宁可陪着你看这朝起日落。
“你看,你看,那就是大祭司啊,长得可真漂亮啊,后宫之中恐怕也是没人能及”
“那便是大祭司,可真是风华绝代啊,大祭司一般在临山从不外出,只有在每四年潮汐过后去各地巡游和新皇加冕是才会出现,真是难得一见啊。”
“如此近距离接触大祭司可真是平身第一次,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给我的小姐妹好好讲讲,好激动,怎么办,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如此妙人儿,可惜不在凡尘。不然...嘿嘿。。”
“大祭司保护皇城几百年,就你,还敢亵渎大祭司,也不看看你是何种模样,长的一脸痞样,快滚回家去吧!”
”就是,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
“你看,那就是我们的新皇,长的真是仪表堂堂,风范无双啊。”
“哎,我听说新皇府中没有一位妃妾,你说这未来皇后会是什么样的?”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你这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意思”
有的时候好奇总是引来无限遐想,神秘总是意外,总是娇花逝水,颜生百媚魅。
犹记得,这一日临山上落花飞舞,道路上川流不息的人,摩肩接踵,雪际花时,萧鼓喧空。礼乐升平,欢声如雷。只为目睹你那绝世之容,千阶之上,百官垂手而立,玄衣锦服。大片大片的樱花随之飘落,满树烂漫。你白衣似雪,端雅而立。耳旁呼声不断,我踩着铺满樱花垂落的红毯上,从你手中接过传承千年的龙玉。你指甲微凉,我心中不禁一颤,焉知少年郎,花开为几何,执手若相携,天涯又何妨。
“祭师授玉,焚香祭祖,愿祭司佑我皇朝大好河山。”
“新皇登基,百官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祭司芳华绝代,永垂不朽。”
“礼成~”
“从今日起你便是这皇朝的新皇,愿你从今日起担负起这万里山河,体察这世间百态。”轻鸾看着面前这个彰显霸态王者之风的男子,回想起幼时的他依附在母亲的怀中,眼神平静而又怜悯,其中的不屈和淡然在儿时都初现端倪,这皇城的将来也许会大放异彩。
“承大祭司吉言,朕定不负大祭师所望。”司马长阑看着轻鸾,与她并肩站在临山之上,俯瞰天下,山川河流,繁街美景,“这天下,只有如此,便不枉此生了不是吗?”司马长阑轻轻一笑,潇洒自如。
“这天下,只有看的人有心,活的便精彩,这山川,只有放的下,此生便无忧无虑。怎么看,只有陛下饮水自知。”轻鸾淡淡的说着,眼中却没有丝毫情绪,难道他也是看中了这万丈山河?
司马长阑依旧淡笑,眼里却有一丝黯然,这天下,终究,你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