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遮住射入眼中的光芒,眯着眼看着四周,都是些不想再见的场景,原来那都是一些梦,往事的梦。谁能想到,曾经的少儿郎,如今却变成这般。她抬手摸了摸肩头的伤,还是有一些疼痛,不过却好了许多,闭着眼,凝神顺着血液循环发现自己体内的仙力恢复了少许,微微诧异,她有些欣喜,这些时日,全身乏力提不起一丝仙力的自己,让她觉得烦闷,至少现在的样子,不会让自己觉得绝望无力。
对于帝锦,那个晚上,那件事,让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师徒之情的自己消失殆尽,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不允许,无法忍受的事情,即便没有这师徒之情,他们的身份就注定是生死之敌。这一生,他所期翼的事情就注定永远不能发生!
刚进门的水予被轻鸾眼中的寒意决绝所震撼,如同三月冰窖,冰冷刺骨,不敢靠近,如同那个人一样。不过她很聪明的选择视而不见,这并不是她的职责所在。“小姐,醒了,可需要梳洗更衣?等等早饭过后再饮药可好?”水予走到床边低头询问轻鸾,一脸平静。
“好,你扶我起来罢。”轻鸾眼中的寒意悄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然而却有一闪而过的矫捷,并未被发现。
水予依命探身向前去扶轻鸾,因为轻鸾受伤的是肩膀,所以格外的小心,怕碰到她肩上的伤,并未注意其他,在一瞬之时,轻鸾起身反扣住水予,手中白绫乍现,不顾肩上的伤,死死缠住水予的脖颈。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水予对面轻鸾的突击,并没有防备,不免有些惊慌,失声道。
“告诉我,外面的结界是怎么回事?你又是如何出入!”轻鸾捏紧手中的白绫,厉声说道,既然水予可以自由出入,这结界总有一些法门在里面。
“小姐,奴婢并不知道有什么结界,还请放了奴婢,这里乃是魔都之内,即便你出了重华,外面都在追寻的小姐的下落,小姐你觉得你又能走到何处?!”听到如此,水予便知道了轻鸾的打算,所以她奉劝眼前这女子,魔都之内,以风轻鸾现在的实力,根本走不出去。
“重华?”轻鸾有些疑惑询问着。
“是,少主的府邸就唤为重华,重华居于弥林城中偏南之地,但却是正位,现在魔都之人都知道千机堂长老被一白衣女子所杀,以小姐目前的实力,可能抵挡这魔界的精锐之师?”知道风轻鸾的情况都知道出去必死无疑,千机堂大长老正在闭关,魔帝如今不在弥林之中,千机堂碍于少主的威压不敢进重华太抓人,但出了这重华,所有的事都不一定了,既然她奉命在此,定然不会让她出走,这结界不但是为了阻挡,更多的便是为了防御!
“哼,抵于不抵,那是我的事,你只需告诉我这结界该怎么出去,外面的事便不劳你费心了!”抓着白绫的手紧了紧,外面的事的确有些棘手,但她也不信她闯不出去。
“小姐,恕我不能相告!”水予一脸坚定的说着。
“喔?那你是不怕死了?!”轻鸾有些玩味的说着,看着水予的侧脸也不免有些诧异道“你身为半妖之人,却一心为着魔族卖命,无论当年如何,宁愿屈居于魔族做下等之人,也不愿在人界安然一生,这帝锦…”轻鸾身体微微前倾,俯身在水予耳边轻轻说道“你说他会在乎你如此卖命吗?”
“无论少主在意与否,恕奴婢誓死都不能相告!”水予脸上有一些动容,却还是坚定的说着。
哼,轻鸾心里一阵冷笑,誓死?这些东西或许别人身上或许有。但,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女,又怎会联想到一起?抬头看着窗外,嘴边的冷笑不由得流漫开来“水予,你这么拼命,为了什么?别人又是否可知?也不能这么想,魔族王妃之位与你也不是不适合是么?”
水予听到如此,脸上一阵慌乱,却不敢乱动,只能胆颤的回着“奴婢并不清楚小姐在说着什么,魔族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还望小姐不要胡说!”
“噢~”轻鸾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是吗?想必你也清楚我是你们少主的师父,如果你不介意,我倒可以帮你问问,说不定改日可以让你成功也不一定。”说完,轻鸾淡淡的笑开,与之前的淡然冷漠完全不同,微微抬眼看着窗外,嘴边的冷笑更加。
“师父,倒是好兴致,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弟子的姻缘了?”帝锦不紧不慢的从门外踏入,对于眼前的景象并无诧异,也没有阻止,俊美邪魅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坐在离床不远的靠椅上。
轻鸾眯着眼看着眼前之人,说出的话再无先前的玩味,而是一片冰冷“你该清楚我们的师徒情分早已两清!”
帝锦也不在意,整了整衣袖,手中的羽扇依旧不紧不慢的扇着“你说,我明知你先前的话是故意说于我听,我还是忍不住进来了,你说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
“帝锦,那是你的事,我并没有强迫你。”转过头,轻鸾并没有看着帝锦,盯着手中的三尺白绫,她并不指望水予可以和他谈条件“我想要离开,出去之后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不可能!”帝锦一脸正色的说道,不带一丝犹豫。
“若我一定要出去呢?”亦然是一片冷淡的样子,傲如寒梅。
“你觉得你走的掉?!”闻言,帝锦却是笑了开来,眼中不带一丝温暖。“若你想以她为条件的话,怕是让鸾儿失望了。”他手指了指被束缚的水予,笑道“如此卑奴,若能留住鸾儿的脚步,倒也不枉我把她带来重华。”
“呵呵,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少主!”轻鸾扫了一眼依旧笑着无心无肺的帝锦,目光落在有些难看的水予脸上,冷哼道“这就是你誓死效忠的少主?倒真是值得你如此!”
“魔族之人,当以主子为尊,即便付之性命。”水予低下头,一副不屈的样子。
帝锦依旧摇着羽扇,不咸不淡的看着轻鸾,水予的话并未让他觉得意外,也没有让他觉得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