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锦望着怀中的女子,白衣血色,脸庞消瘦苍白,宛如秋水的眼眸中再也没有昔日的光茫,抱着轻鸾的手冰凉湿润,全是血红。瞳孔微缩,嘴角轻抿,细长妖媚的双眼巡视四周,一片死寂。
韩山看着突的出现的来人,按着胸口单膝下跪,声音略带无力“少主,刚刚属下冒犯了!”丝毫没有因为刚刚的一掌动怒。
男子冷笑道,“你还知道你是属下”抱着轻鸾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魔界帝君呐!”
老人的声音带着惶恐“不敢”
轻鸾看着地上跪着的韩山,心中多年的疑惑恰然而解,魔界帝君帝渊,帝渊、帝锦,魔界少主。这些事情自己不早就该察觉了,为何到现在才发现?轻鸾自嘲的笑着,原来魔界当年大肆派兵闯入人界,就只是为了眼前之人。原来自己从未看透这个少年,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一个笑话罢了。轻鸾忍住伤口,一把推开帝锦,这么多年这个少年竟是如此陌生!
帝锦皱着眉头看着轻鸾,却也只是静默的站着原地。
“少主,此女子几番杀死魔界长老,打伤我的手下,还请少主把这个女子交于我带回千机堂。”韩山试探的问着,刚刚帝锦从他的手中救下这个女子,有何关系不能妄言。
帝锦依旧只是默默的看着轻鸾,没有开口。
听着韩山的话,轻鸾眼中浮起淡淡的嘲讽注视帝锦,一片冷漠。
帝锦看着她眼中一片薄凉,心中莫名的烦躁。
“少主?”韩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暴吼打断。
“滚”
“少主,她!”韩山还没说完,就被一掌击退在十米之外,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滚!!!”
帝锦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周的魔兵互相观望,并不明白眼前这突变的情况,帝锦这些年一直在魔界之中闭关,都是深居简出,所以魔界能认识他的人并不多,韩山身为魔族三大长老之一自然是清楚的,这些魔兵并不是傻子,在魔界都是有一定的地位,看着刚刚韩山之前的态度和称呼,瞬间便明白这个华衣飘然的男子便是魔界帝渊之子,魔界的少主,望着不远处晕倒的韩山,急忙扶着他的身体便消失在了原地。
帝锦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女子,鲜血大片大片的在衣裙间绽放,却依旧坚持着,心中微沉。
“我是不是该尊称你一声少君,帝锦?”轻鸾虚无飘渺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
帝锦没有说话依旧默默的看着轻鸾。相处这么多天竟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
“百年光阴,你到底满了我多少?”女子声音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哀伤。
沉默许久,男子终是开口说道“从我跟随你回临山起,便从没有欺满与你。”
仰望这沉郁的天空,轻鸾轻叹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你的确从未欺满与我,可你也却从未告诉过我。
帝锦快步接住昏倒的轻鸾,仔细探查她肩上的伤,只觉鼻息之间的气息若有若无,心一沉,竟伤的如此之重!毫不犹豫对着女子的心口输入真气,却发现心口之处一片冰凉虚无。绷着的俊颜上说不出的愠怒。“该死!”
东淳回想三天前少主一脸沉郁阴霾的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回来,女子轻风明媚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是依旧掩饰不住的风姿绰约。他可是第一次看着少主如此失态、惊慌失措。三日以来,屋中的房门都从未打开过,这也是少主这么多年第一次带着女子回府,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帝锦细细的凝视床上躺着的女子,面色上说不出的疲惫。抬手轻抚女子的面庞,他始终不能忘记当他解开上衣看着她光洁的背上,从肩胛到背脊上那一条狭长狰狞的伤痕,血肉淋漓,隐约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心脉尽断,仙力全无,松开的手又紧紧的握在一起,整整三天源源不断的为她输送灵气疗伤,虽保住体内的心脉,可仙气负荷对体内的折损和肩上的伤口他却无可奈何,体内赢虚的轻鸾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灵力,更何况她没有内丹!眼中的心疼逐渐被愤怒所代替,怪不得、怪不得她能被千机堂的那些人所伤,怪不得单凭一个三长老就可以伤她至此!没有内丹的她更本经不起仙力无穷无尽的消耗!帝锦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弄清楚她的情况便离开不闻不问。没有内丹的她来到这万里之外的魔都为了什么?她这样根本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魔界有多大的影响力?她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无孔不入?!帝锦自然知道这天下根本没有几人是轻鸾的对手,更别妄想她体内的内丹,除非…除非是她自己…“这些年,她到底在人界干了些什么?!”想到这些,帝锦有些气急败坏。
“东淳,去叫华奕过来。”
屋外还在楞神的东淳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责骂,声音突的又传来,冷漠不含一丝感情。“快去!”
东淳这下不敢耽搁了,立马向院外飞去。
帝锦轻轻的为床上之人拉好丝被,抬首看着女子淡然少色的薄唇,眼中冰冷彻骨,这些年,帝京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