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庄上,苏云与其席地对坐,有仆人奉上香茶,苏云命一干随从在外面等候。
轻轻的茗了几口香茶,望着杯子上面发出的热气,在屋里缓缓散去。苏云开口道:“大兄,吾在上谷的基业已经尽数被毁去,如今只剩下二千余骑的家底,河北局势已然明了,袁绍势大不久就会统一河北,公孙瓒坚持不了多久了,吾欲报毁业之仇又恐累及大兄。”
“这乱世又有谁能保全,望兄弟细作打算,吾本是兄弟谈不谈受累,只是望兄弟以我苏氏发展为重。”苏双满脸的肥肉随着嘴巴的张合而晃动,看不出喜悲。
“吾进城之时,观此城守卫懈怠,也无多少精兵,望大哥给我被些兵器,我于城中里应外合,城外骑兵破城,占了这里作罢。”苏云手里紧紧的握住杯子,说的有些激动,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他内心的伤痛。
“兄弟可有把握,性命为重啊!”苏双听着他这么大胆的想法,显然是被骇到了,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丝慌乱。
“此时无妨,”苏云想把夺取上谷的事情再来一边“我夺上谷就是这么干的,无妨无妨。”
苏双无奈,起身去为苏云等准备兵器,苏云等人是只身进城的,身无寸铁。见苏双出去了,苏云将手中的茶水饮尽,不知是真的渴了还是什么。放下茶杯起身招呼随从。
此行一共带了18人进城,苏云叫来众人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十二你连夜赶出城去,集结猫耳山的兄弟们在城外集合,见城门异动立马冲杀进来。”
十二得了苏云将令,找了匹马,直接往城外奔去。
苏云抬头看了看将要黑下来的天,平视众人说道:“今夜四更天左右,我等拿上兵器偷偷的摸上城去,将成门打开放骑兵进城,占了这里,到时候城内钱财任取。”苏云顿了顿:“最好不要乱杀无辜,尔等饱餐一顿先作休息,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是”众人应道,随仆人前去吃饭。
是夜,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这个城,死了一般的沉静,更夫敲着竹木做的梆子喊叫着,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单调。不时的传来蛐蛐的叫唤,偌大的城里显得有些吓人。苏云等人持着刀偷偷摸摸的向着城门靠近,夜色下移动的黑影显得有突兀,怕是胆小的人会吓出毛病来。
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嘴里咬着木棍,避免意外发出了声音。苏云用手上下挥动,作着示意,让几人贴着城墙往城楼上去。另外二人去城门口把那两个抱着枪杆睡觉的家伙解决掉,自己也随着往城楼上摸去。
微弱的灯光将几个守卫的脸映的通红,五六个人作一团在哪里饮酒赌钱,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通红的火光,让这几个人看着特别的红,却不知道判官的笔已经在生死簿上勾销了他们的名字。
苏云从一旁突然窜起,手起刀落,鲜血溅到了旁边人的脸上,在灯下看着跟红了,还有些鲜艳。突发的情况让旁边这个几人惊恐的忘记了喊叫,脸部的肌肉短暂的失去了知觉。苏云的刀未停,又是一刀砍杀一人。随从们紧跟其实,另外一拨的守卫也遭受了灭顶的灾难。众人颤抖的想起身逃跑,然而只能在口中发出啊的惊呼,然后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城墙上的地砖往下流淌着。
苏云命人点火挥舞,发起了让城外兄弟们进城的信号,楼下的两个守卫也被解决了,其中一个还抱着枪杆老老实实瘫倒在墙角,估计还在做着他的美梦,难得的是死了嘴角都挂着微笑。
城门被打开了,骑兵胯下的战马的铁蹄,使劲的撞击着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站着城墙上的苏云感觉到好像脚下都是颤抖着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月白龙马的身影是那样的鲜明,在这黑夜里好像是第二个月亮,苏云纵身了上去,接过十二递过来的长枪,在手里挽了几个枪花,单手持枪上扬口中喊道“弟兄们冲。”
铁骑进城发出的巨大响声,让这整个城里的人都在害怕的颤抖,长期处于战乱的他们,知道在半夜出现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迟来的守军高举着火把拉出一条长长的明亮的游龙,领头的将领身上穿着歪歪斜斜的盔甲,脸上一滴滴恐惧的汗水往脖子里流下,慌张的神色透露出疲惫,强大着精神高声的呼喊着,不知道是为其自己壮胆还是在鼓舞士兵。
黑夜里,奔跑出来了一群魔鬼,全身的铁甲和这漆黑的夜一个颜色,马蹄踏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听着是那样的慷锵有力。苏云的胯下的白马如同夜空里的一道闪电,那守将来不及多想,长枪已经到了他的咽喉,他好像感到了锋利无比的劲气,看见了在火光下闪着寒芒的枪口,他还没来的急看看是谁使得这样一把漂亮的枪。
苏云一枪刺穿其咽喉,转动手腕,枪刃上传来的巨力瞬间就搅碎了他的脖子,一颗大好的人头在黑夜中飞上了空中。守卫们见此状,无心应战,慌乱的丢弃兵器想让自己跑的更快一点,后面来不及知道前面的状况的士兵,与反向逃跑的士兵撞到了一起,推推搡搡,一时间叫骂声、喊叫声、呼救声吵杂一片。
身后的魔鬼们立起他们锋利的长矛,扬起手上的弯刀,一一尸体倒在了血泊中。逃的人跟加多了,鲜血的气息让每个人都感到恐惧,战马的铁蹄将脚下一个个的尸体踩成肉泥,跑的慢的、被挤到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身后这一头头喘着重息的如同远古巨兽般的,高大战马的铁蹄下化作了来日的冤魂。
几百人赶过来支援的守卫,几乎一个照面就被屠尽。苏云带着骑兵包围郡守府,一一个个慌乱中武装起来的郡守士气,在铁骑下面毫无抵抗,竖起的盾牌一撞就飞,飘忽的箭雨射在骑兵的铁甲上如同孩童的玩具,叮铃铃的掉落在地上。近卫营直接端平了上矛排成排往郡府的大门上撞去,锋利的长矛直接将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木门肢解,轰的一声,骑兵们毫无阻碍的冲了进去。
伏地者不死,余者全部倒在了血泊中,不论老少,在骑马的追逐下死命的奔跑,最后在上矛下流着鲜血染红地面,结束了他最后的生命,携带的金银散落了一地。
城主的脑袋被骑兵割了下来献给了苏云,苏云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就将人头给随意的扔在了一旁的花丛里。
天空渐渐的变得亮敞了,不知道这光明能不能驱走夜里的魔鬼,城里的人估计都不会相信。挨家比户,紧紧的关着自家的房门,好奇心在强的人也不敢伸头探脑的出来瞧瞧。
天已经完全亮了,本该热闹的街市确实死一般的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个城变得诡异,看不到几个人出来走动,连街角的难民都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被街上时不时跑过去巡逻的骑兵发现。
苏云已经接管了城门,另外排骑兵在街上巡逻,防止残留的敌人。
“敢在街上乱走的,一律诛杀。”骑兵的声音在大街小巷里传荡,苏云可不想在狭小的巷子里与敌人巷战,那样骑兵的优势就全部作废了。直接一点,另可杀错,不可放过,胆敢出来的就都得死,等自己稳定下来再做计较。
正午时分,苏云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中山的城防,一部分守军从西门逃走,被苏云追上去杀了不少。
苏云直接打开粮仓,募兵发粮。
荒凉的日光无聊的打量着这所城,衣衫褴褛的流民迈着沉重的步子,化作一条长长的游龙缓缓的前行。满脸的泥灰伴着岁月的琢伤刻下了苦难的年轮,一个个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曳,苏云真的担心:风大一点吧,将这好多人吹倒。为了一口吃食,便能让无数的人愿意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将自己卖于自己这个万恶的军阀,好吧!自己还配不上这个称谓,顶多算是个有着严明纪律和强大武装的强盗头子。自己和这些流民不一样么?都是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的一抹浮萍,自己难道有根么?只不是大一点而已能够自己控制往哪飘而已。苦笑浮现在脸上,残酷的现实深深的刺痛心里的柔软。
打开的粮仓里搬出了大筐大筐的洁白中泛着微黄的粟米,这好像是人间最美的颜色了。流民们登记过后将得到的粟米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双憔悴的眼角里透出惊人的眸光,转着圈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人来抢去这自己活命的宝贝。
泛着微黄的粟米比黄金白银的诱惑力还要大,一天的时间苏云便幕齐了两千士兵,他们都是流民和城中在最底层苦苦挣扎的百姓,还有那些日前没有来得及逃出城去的士兵,在一尊尊魔鬼镇守着的铁桶般的城里,在生与死的抉择中选了投降。
城中抢劫的各种铁器与残破了的兵器被熔在了一起,化作汩汩的铁水被赶铸成新的兵器。苏云下令:勒令城中的富商大绅交出家中的银钱米粮,若是迟疑了便会有抄家灭门的灾难。
客气的通告是文明人的体现,然而人性的贪婪与侥幸心理,让他们对于苏云的告令不予理睬。苏云也明白了自己是个强盗,强盗还需要讲什么文明?
如狼似虎的士兵冲进一座座高宅大院,肆意的抢夺,被抢的那些遭受殴打的富商乡绅们那怨恨的眼神,若是可以的话他们怕是要生吃了这些抢了他财务的贱民。却不知,今是我为鱼肉,他人刀俎。一个个肥胖的身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挨了打的身体的疼痛。庆幸自己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吧!
将新招来的士兵简单的训练了一下,便被全身穿着冒着深深寒气铁甲的魔鬼给赶上了城墙,准备大量的石块、滚木。收集城中的粪汁,在城楼上架火烧开煮沸,热能使大分子变得活跃,恶臭传遍整个城楼,就好像死了好久的老鼠全身腐烂的尸体被人用来煮了高汤,这便是所谓的金汁。若是浇到人的身上,除了高度的烫伤之外,它难以除去,死死的粘在人的皮肤上,蚀人的皮肤,难以愈合。
自从自己占了这座城,苏云便知道自己是在玩火,袁绍的大军就在隔壁的易京包围着。苏云在赌,赌自己名微,还得不到袁绍发重兵来剿的重视。但是他知道败退的守军肯定会带回来大批的人马来复仇,他紧急的督促众人做好了守城的准备,静静的等待敌人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