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而重之的轻抚手中的这本何晏注释的《周易》,随后山伯抬手一抛,这部书就飞入黄金屋中,自动落在书架上。
干宝注《周易》、《春秋序论》、《搜神记》,王弼的《老子注》、《老子指略》、《周易注》、《周易略例》,阮籍的《通老论》、《达庄论》、《通易论》、《乐论》,郭象《庄子注》三十三篇,郭璞所注的《周易》、《山海经》、《穆天子传》、《方言》和《楚辞》......
山伯手录的一本本书籍、碑帖,自创的书体,被次第抛入黄金屋的书架上,开始分门别类,存放了起来。
一想到万松草堂的书库中,四壁书架存放了大满的卷轴,已经有甚多被自己精读并抄录了一遍,山伯不由目光柔和,面带笑意。
又不断取过一件件儒器和一册册、一卷卷藏书,随手都收入祖窍中,而兵器、疗伤药、解毒药,甚至换洗的衣服、饮水、食品、工具等生活必需品,也都被山伯收入储物袋中。
主修儒功的祖窍中只能收纳和儒家有关的东西,而储物袋、乾坤戒等,则是儒生可以使用的储物工具,当然,如果儒生体内有道家的法力,也可以使用豹皮囊、灵兽环,如果辅修了鬼力,可以使用五阴袋,如果会佛法,还可以打开芥子环、须弥戒。
遗憾地看了看手中已经灵光暗淡了的请神符,山伯还是将其珍而重之地收入储物袋中。
这是以前花费重金购买的茅山神打玉符,被茅山法师日夜叩拜祭炼多年,才能被师门外的人使用一次,虽然现在不能再用了,不过幸好还可以再次被祭炼,毕竟,玉符可以多次使用,非符纸般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暮春。
万松草堂西南方约七里,梦泉。
山伯皱着眉,与祝英台和荀巨伯一起,谨慎地环视着眼前的景色。
周围的山坡上,佳木葱葱,枝繁叶茂,地下的草色碧绿,高可及膝,三人的视线,最终凝聚在前方。
前方五十丈开外,那是一眼喷发的山泉,清泠的泉水从山体喷出,又顺着山坡汩汩流淌而下,泉水清澈碧透,水珠溅在岸边及泉中突起的圆石上,如环佩般清脆悦耳。
此时虽已是春天,但傍晚仍旧有些凉意,所以水面上散发着蒙蒙的雾气,如丝如缕,如雾如尘,就像仙境中飘荡的清浅薄纱,将此处映衬得如仙家福地一般美轮美奂,让人不自觉地就沉湎其中。
如此美景,却并未让三人放松警惕!
无它,这里太静了!
一般靠近水源的地方,都是滋养一方生命的乐土,附近的虎豹熊猪,鹿麂獐麋,甚至蛇狐鼠蛙,昆虫飞鸟,都要定期来这里饮水,补充体内缺失的水分。
猛兽可以在白天大摇大摆地过来饮水,蛇鼠爬虫也会在夜间偷偷地浅尝辄止,然后迅速溜走!
可这里,明明水质极好,却连一条游鱼、一只鸟雀都没有,更别提弱小的昆虫蝼蚁了,正常吗?
除了泉水泼溅,树叶沙沙,周围再无其它的声音了!
单单这一点就极其不正常,一般说明这里不是死地,就是有强大的妖怪滞留,进入此地的生命,都被他杀死、甚至吞食了!
但是山伯三人却是知道,这里既不是死地,水质中并没有毒杀生命的药物,也没有强大的妖兽镇守,这道泉水,叫梦泉。
梦泉,在儒家典籍中罕有记载,说它声明不显也不过分,不似盗泉因孔子而闻名天下,也不似不老泉因延缓寿命而被人踏破门槛,趋之若鹜,但三人一点也不敢小觑这方如画的美景,甚至避如蛇蝎。
梦泉,当地人都知道,以催人如梦而令人色变:
若是饮了梦泉的水,甚至弱小一点的虫蚁被泉水弥漫的雾气笼罩,都会陷入梦境中不能自拔,短则一梦三五日,长则个把月,三五年,甚至就算是一辈子不能醒来,饿死、睡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最为可怖的是,每当有生命睡死,它们的遗体就会奇怪地消失,保持着这里依旧如画的美景,没有一点尸骸的存在,也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有好事者伏在远处密切观望,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好像就是眼神一错的功夫,紧紧盯着的尸身就消失了,很是诡异。
所以附近打柴、采药的百姓,到了这里就止步不前,甚至惊恐避让,这也导致梦泉的周围,即便是远远的较为安全之地,也荒无人烟,蛇虫尽去。
三人走到这里,远远地看了一下,就彼此交换了个眼色,缓缓后退!
退至安全地带,山伯方开口说话:
“这里没有妖兽,我们还是去其它的方向看看吧!”
说到这里,山伯神色凝重:
“从此处向西四五余里,就是狮象湾了,湾主是一头四品的金狮象獠兽,有妖族虚圣修为,据闻他有金色的狮头和大象的躯体及獠牙。”
祝英台也皱着眉补充道:
“此兽的狮吼适合群战,用其獠牙祭炼的一对兵器堪比三品妖器,一身厚厚的皮甲不但坚韧,就算是刺进身体中了,武器法宝也会陷进去无法动弹,会被他夺取炼化,根本不是我们三人所能降服的。”
荀巨伯听了二人的话,思索了一下,建议道:
“既然他的实力太强,那我们就在他盘踞的二里之外活动吧!虽然还能被他微弱地感应到,但我们也可以施加隐匿气息的手段,只要小心地捕捉、猎杀其手下的妖兽,速战速决,不造成很大的打斗场面,没有剧烈的气息波动,应该不会有问题!”
山伯也很赞同,又补充道:
“这里的妖兽虽然是妖,为恶甚多,但它们已经有了灵智,化为人形,也算是半个人了,所以若非必要,我们还是捉住活的,全部化妖为精,实在没有办法了,方能杀戮,二位以为如何!”
“梁小郎君所言,甚合吾意!”
祝英台飞快地抢先答道。
荀巨伯一听,不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