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地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英台,山伯不由好笑地打趣:
“英台小郎君,今天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不爽快?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哟?”
“嗯,嗯,咳,咳!”
英台犹豫地清了清嗓子,目光躲闪,始终不敢直视山伯的双眼,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这个,自打你进入品级后,我就感觉头脑灵活了许多,而且易道水平也无端地大有精进,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原因,最终发现在脑海的文人身上,多了一只玉蝶的光影,偶尔会向外散发出一道飘带似的灵光,不知是怎么回事?想,想,和你研究一下!”
看到山伯正凝神地看着自己,仔细倾听,英台腾地一下脸色越发地红了,这位五品的大儒,此时竟然忘了控制自己的气血,浑身精气、血液一阵阵奔流、翻涌,全身发烫,只是仍旧强自镇定,目光虽然仍旧慌乱地闪烁,但并未垂首。
“取来玉蝶给我看看!”
山伯听了英台的话,若有所思,一边占卜,一边想看看英台的玉蝶,现在又与自己的玉蝶有何不同。
瞟过山伯的目光,英台发现其瞳中充满的八卦符文,正在毫无规律地旋转着,显然山伯正在推算前因后果。
“咦?”
山伯施展了儒功占卜,目中自然也充满了儒气,却看到笼罩英台周身的双生花树,上面洒落的花朵,原本是按照某种阵法在周身浮荡,现在,却又有了《周易》的意境,开始按照八卦符文的占卜之法,缓缓律动,此时的花海大阵,正在不降低阵法威能的前提下,做着微微的调整,企图将周易的占卜之道也添加进去。
而此时山伯再看英台躲闪的双眼,发现其眸中的花瓣,同样在按着《周易》的意境,做着缓缓的改变。
“我看英台小郎君的《易道》水准,确实是高了许多啊,就连成儒的根基,难道也都要改变了吗?”
山伯见了,轻“咦”一声,目现惊讶之色,不过并未说出来,他知道英台生性腼腆,洁身自好,性情孤高,不爱说话,所以与其相处,有些话,能不说的就免了!
二人独居,虽然只有在做学问时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其余时间大都对坐无言,但却不显沉闷,也不妨碍二人之间的感情。
“咳咳,这个,你送我的玉蝶,平时都挂在,挂在,脖子上,自打你进入品级后,它就,它就钻入皮肉,取,取不下来了!”
英台的脑海中,不断地产生着粉红色的雾气,而念头组成的海洋,正剧烈地激荡着,显示着他的思想并不平静,连带着话音也语无伦次了!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山伯从袍服中间拉开衣衫,给英台看了一眼,又整理好,这才深深地自语道:
“竟然如我的境遇一般,看来是这对玉蝶的玄妙了。我猜测是佩戴的双方,如果有一个人进入品级,就会打开它的禁制,让它发挥作用。现在我以《周易》入品,精善占卜,想不到它也会不时的产生灵光,看来是也引动了你的玉蝶,自动打开禁制了吧?”
“这对玉蝶,炼制时必然是成对出现的,并非偶然凑到了一起,被我得到。只是,只是......”
山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正在思索。
英台又疑惑地失声说道:
“只是谁能如此奢靡,将世间含有的灵光都封印其中,除此之外,任何的典籍,可都未记载过有灵光问世啊?它们不都在开天辟地时散逸、消融了吗?”
“是啊,这可真是稀奇了,灵光这种宝物,太过罕有,必然会引人觊觎,看来有生之年,都不能说出去了,此等宝贝,可真是......”
山伯一边思索,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提醒英台。
“嗯,这个我晓得,而且,我感觉它还有其它功效,可惜我们并不懂激发它的方法,只能被动接受它散逸出来的灵光,或许,......是我们的功力不足?”
“以后再试吧,看看我们每进一级,是否会再次引出它的什么功能?”
“可我进阶时怎么没有反应?而且你儒家都进阶到六品了,怎么......”
二人在一起研究了很久,都没有什么结果,临近子时,只好不欢而散。
随后的两天,山伯忙碌地拜访同窗,索取他们手中的妖精虫怪,供自己研究其身体结构,气血运行的法门。
虽然很多妖精都是中下品,更多的都还没入品,但山伯看的也仅仅是它们的身体结构,并不是功法,所以也不妨碍山伯研究。
作为回报,山伯也根据研究的结果,卜算出最适合它们的行功路线,其中不乏像碧玉蝎得到的那种入了品的功法,赠与这些妖精。
所以对于这些靠着自己摸索修炼,资质低下,没有天赋和传承的小虫子来说,反而是一次相当大的机遇,相较于被人研究,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山伯所至之处,很受这些妖虫的欢迎,而自家的主人也都与山伯交好,所以此事也没什么人反对,行事颇为顺利,两天内,山伯就研究了数十种妖虫的躯体。
加之以前不断地研究,现在山伯已经掌握了近百种草木、虫豸以及一些野兽的身体结构,气血运行法门,经过占卜,总结出了许多实用的功法,对他兵家的武技、道家的吞吐练气以及儒家的儒气赋形,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晋永和七年(351年)三月十三,宜动土,宜远行,宜祭祀,忌嫁娶,忌饮酒。
这天一早登山回来,饭后,山伯来到书房,轻轻拿起书架上自己辛苦誊录的一卷手抄本,缓缓抚摸。
脑海中,一座恢弘的文宫从悬浮于空中的宝典飞出,轰然坐落于脑海的髓岛,落地生根。
下部是船形的黄金屋拔地而起,飞过祖窍,从双眉间喷出的紫光中显露出来,悬浮在山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