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舒家大院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舒畅和叶香菱倾情地演绎着《感恩》之歌。
“爷爷,我给你唠嗑几句行吗?”香菱很快地转变角色,她把说服舒同文爷爷的重任放在了心上。然后爷孙俩亲切地交流起来,舒畅看此情形多半胜券在握,内心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小激动。
“我还是守着老屋,还有那么多人惦着我哩。”爷爷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看,我们红柳渡离省城也不过40分钟左右的车程。您老想家了,每个周末我都可以陪您一块儿回来,连同舒畅哥哥我们一道回来陪您过周末好不好?舒叔叔身为大医院的教授时间很紧哪,如果他工作之余就能立刻看到您老人家,他该多开心。我们常常后悔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舒叔叔和伍阿姨想多尽一份孝心,您老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这也是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再则,我常常看见您摩挲着您们一家子的照片出神地看,我知道您从内心还是非常愿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每每您从他们‘憩园’那里小住三两天回来,您不是感觉很开心么,给我们分享哪个地段的繁华、那个公园的秀美,还说就像我们红柳渡的风韵呢。”香菱展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爷爷聊起来。
“照你的意思说,你也要到Z中读高中了。Z中好啊,我们镇的大名人王鲁彦就是那所学校的权威,还是什么关工委‘五老团’团长。当然小畅的爸爸也是在Z中毕业然后考取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的。我记得你像是Z中的另外一个校区,不过前几天你闷闷不乐地说,‘读县上的师范校’,现在又坚定读高中了。”舒同文高兴地问道。
“对对,这都要感谢舒叔叔、伍阿姨还有舒畅哥哥给我的关心。舒叔叔,已经联系好了班级,还替我注了册,和舒畅哥哥一个班,听说班主任是周文彬,也是王鲁彦先生的弟子哩。”
“这很好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孤老头不是也常常麻烦你的爸爸妈妈吗。‘大行不顾细谨,大大礼不辞小让’,大恩就不必言谢,小姑娘你说是不是?”舒同文高兴地说道。这令舒心、伍秀芬以及叶万道等一干人非常开心,悬着的心好像着了地。
“不过我还是继续留在红柳渡,不时蹭蹭你家的伙食。”说毕舒同文看着叶万道哈哈笑起来。
舒畅有些紧张,情况不妙啊。舒心及众人也感觉不知所措。
“什么蹭饭呐,随时欢迎您呢!您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家人,还说‘大行、大礼、大恩’等一番话,所以您再考虑考虑。‘舒家大院’这个宅子您就放心由我爸妈打理,不管是剪裁、修葺、栽种,他们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至于您的‘无为而为’诊所可以搬迁到C城去。红柳渡的病患者如要找您把脉之类的,您可以先行在诊所写个‘安民’告示。现在经济发达了,多数人家都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而且红柳渡离省城不过五六十华里。“香菱像《射雕英雄传》里的女诸葛——黄蓉一样,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被小妮子这么一说,我看来是必须要挪一挪窝了。“舒同文说毕轻轻地刮了下叶香菱的小鼻子。
舒畅兴奋地奔过去,“爷爷您同意啦!您可救了我爸呀。每次一回来休假,他就念叨,‘哎呀,你爷爷现在要是和我们在一块儿,家里该多开心呐’,念的遍数多了,我都认为爸爸的更年期提起了。还好,我的‘老顽童’爷爷终于同意和我们住一块儿了。”边说边在爷爷舒同文怀里撒娇。
舒心及众人的眉头不再紧锁,都舒展开来。
”你小子,别高兴太早。“爷爷一边摸着小畅的脸蛋说,”我至少要把红柳渡的交涉办完了,才到‘憩园’去。“
”那要等多久啊“,舒畅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不是说今年春节你姑妈舒悦一家要回来么,她们回红柳渡祭祖、洒扫、收拾之后,我再到‘憩园’住。“爷爷望着远方说道,好像姑姑就在那儿。
原来爷爷是要让姑妈、表妹尤其是未曾谋面的姑爷至少要知道家在何方,根在何处啊!
舒心、伍秀芬上前说道,”爸,真难为你您了。我们也只是想让您快乐一点,别像妈操劳了一辈子,什么也没有..........“他俩哽咽地说道。
”你们这是咋回事,我已经答应到‘憩园’了,只要你妹妹舒悦一家子回来后,我就来,放心。'舒同文对着儿子和媳妇道。
“行行,就按您说的办,谢谢爸!”舒心高兴地说道。心上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
舒畅一家三口圆满完成‘任务’,准备‘打道回府’。叶万道和谢颖正忙活着往舒心车厢里塞东西,都是农家的土特产:土鸡、麻鸭、小香猪、花生、核桃、莲藕.........
舒畅和香菱短暂的话别,依依不舍。
“明天下午就要返校了,你明天上午到我家吧。吃过中饭后,休息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现在我们可是同班同学了哦,香菱妹妹。”舒畅愉快地说道。
“谢谢你,舒畅哥哥。”香菱满怀憧憬地道。是的,Z中是她的梦想起飞的基地啊。
“还说‘谢’,记住我是你哥,不要那么客气。要说谢的话就不亲热了,而且爷爷这件事上,你是功拔头筹啊”舒畅说着捏了捏香菱的脸蛋,笑嘻嘻凝望着她。
香菱羞赧着脸,“知道了,哥——哥”,说毕清脆的笑声银铃般响起。“你看过梁元帝的《采莲赋》么?”舒畅问香菱。
“没有,可能又是什么淫词烂调吧,我才不喜欢呢。”香菱故作不解。其实,夏至以来,每天在红柳渡荷塘边采莲时,香菱吟诵最多的就是《采莲赋》,那可是个风流的季节,才子佳人,情意绵绵、爱意缱绻.......莎士比亚说,‘’哪个少男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少男少女的心事有谁知?
”哪里是什么淫词烂调!你若不知的话,我念给你听,很美的文字。“舒畅说着,入情入境地朗诵起来,
”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褠。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歌曰:“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吟诵毕,舒畅说,“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荡舟心许,兼传羽杯’那该多好。”他痴痴地望着花儿一样的香菱道。
“又犯起痴病来了,要不是感冒发烧,给烧糊涂了。“说着香菱踮起脚尖去摸舒畅的额头。
舒畅就势一揽,纤腰盈盈在握。香菱用手大力地拍着舒畅的肩膀道,”小流氓,浪子野心.....“挣脱跑了。
舒畅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迭,怔怔地发呆,目送香菱倩影飘去.........
”舒畅,走了。“伍秀芬大声呼唤道。
”我就来!“舒畅快速奔向”奥迪“。
”等天来耍哈,你们一家人。“叶万道、谢颖热情地说道。
”好的,明天上午叫香菱直接到‘憩园’来找我,具体地址和电话号码你给她讲。“伍秀芬对鞋颖说道。
”好好“叶万道、谢颖齐声答道。
舒畅望着远处的香菱,她正和爷爷开心地唠嗑着。舒畅探头伸手作别道,“爷爷再见,叶叔叔、谢阿姨再见,香菱妹妹再——见”。
车已经启动了,舒畅看见香菱正使劲地挥手,他的眼眶不禁泪潸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