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人。
当以涌泉相报。
对于余孤来说,魏利国可谓是他的恩人,贵人。
若没有魏利国,余孤没法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借到一万六的,总有一些人,会莫名的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生活里,却能带来许多的好运气。
魏利国便属于余孤的贵人一般!
不仅仅提前释放,而且保住了昔日有着余小倩的“家“。
“我想靠自己。”余孤脸上似已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道。“那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魏利国如同之前赞赏顾长华那般,对着余孤点了点头。站起身子,不再多说一句,便转身回到车内去了。
余孤这种普通的人,理应有着普通简单的日子,戏耍的童年,奋发的少年,然后一份自己未必喜欢的工作,但却该令日子不愁吃喝。在令人欢雀的假日里,带着余小倩旅旅游,逛逛街,直到有一天找到人生的另一半,养育个孩子,在岁月里静静变老。
普通人的日子里,也许有时会令人觉得枯燥,有时会觉得抓狂,可在每个夜里,都能换来一场踏实的梦。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余孤没法子再睡上一个踏实的觉,没法子再像从前那般期待明天,毕竟在明天的日子里,无法再有余小倩的身影。
魏利国是因经营赌博机室,而被行政拘留的,余孤不是傻子,曾有个同村的玩伴,就因沉迷赌博机,甚至偷了爹妈准备盖新房的钱,至于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余孤不知道,但清楚一点,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小子,如今时隔了三年,他家仍是村里最为破旧的。
赌博机,到底是个真害人的玩意。
余孤不想去害人,更不想沾上魏利国那样的人,搞赌博机的,没黑背景是干不了的。
最为紧要的一点,余孤明白自己眼前最该要做的事,而且有着极大的风险。可无论做不做的CD该自己去做,若是答应了魏利国,到时候只怕又得多欠他一个莫大的人情。
余孤不喜欢欠着别人。
黑车的奔驰,已然消失在汽车站周围。
魏利国闭着眼,端坐在后车厢里。
“佛爷,咱们什么时候跟GX帮宣战?”毒蛇早迫不及待了,扭过头问道,“这群孙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不需你亲自出面,交给我办就行了。”
打杀这样的事,毒蛇向来是来者不拒,欢喜的很。
“我心里有数。”魏利国缓缓吐道。
轿车过了洪新大道口,魏利国便令毒蛇下了车,毕竟这离他的住所很近,该让他早些回去休息休息了。
魏利国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令司机开车去阳城区西郊,此时已到了上班的高峰期,路上车水马龙,渐渐拥堵起来。轿车驶上朱江大桥,便停滞不前,魏利国摇下车窗,瞧着下面的江水,如今正值中秋时节,江面上水流急切的紧,只若掉进江里,不消一分钟,定能冲到下流百米开外。
GX帮?
魏利国脑子犹如江面一般,飞速的涌动着。
思绪最终却还是停在了余孤身上,不得不承认,魏利国是发自内心的看重他,不过当前务必得先处理好GX帮,毕竟风口浪尖之上,此时将这个门外汉带在身边,着实不合时宜。
一个半小时后,奔驰车子总算得以缓缓停靠一边。
这是阳城区稍微僻静的城中村,只是可惜数次开发,因当地居民坐地起价,开发商不得不选择放弃,搁置今日在繁华的洋襄市里,令人瞧着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感。
魏利国下车,径直走向里侧的一栋民宅前,此时正是务农之时,这家却是大门紧锁,只得上前锤了锤铁皮门。
潮哥也算是毒圈里的枭雄,毕竟能在穷山恶水之地,称霸一方绝非易事。更何况YNGX属于边境之省,相对洋襄市这种内陆城市而言,要更为错综复杂的。不仅有着当地势力,还有着许多少数民族势力,********,能脱颖而出占据百分之六十才市场份额,其实难度比起佛爷来说,要更为艰难的。
疯狗是个不错的打手,潮哥一而再的放过他,其实远比直接干掉他,要更为明智。那份傲娇的性子,在潮哥面前已然折损无余,倘若没有佛爷这个人的话,廖勇铁定会倒戈相投,不过毕竟佛爷还在,仅管在看守所里,却仍在。
两虎相斗,疯狗没法子,躲避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然是最大的耻辱,但却不得不这么做。
潮哥心里明白,自仓库走后,疯狗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躲出这场争斗,静观其变,待他与佛爷分出高低后,再度复出。要么便投靠自己,并肩作战去挑战内心不可逾越的鸿沟。
潮哥放了他两次,他的枪已无法再对准潮哥了,毕竟任何圈子里,都存着几分名声的信仰,若再重蹈覆辙,一来潮哥不可能再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二来即便是得手了,也定会招到其余的人的轻蔑和嘲笑,无法在立足。
小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人瞧得起。
只会招到别人的猜忌与防备。
潮哥内心十分期盼,期盼疯狗能选着跟随自己,毕竟当下用人之际,十分需要盘根扎底的当地势力。只若疯狗倒戈相向,洋襄市里许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只是疯狗没法子,没法子敢去挺身而出,毅然的选着了躲避。
外面的铁门咚咚响起。
疯狗猛然起身,拿出床头抽屉里的手枪,他心里明白,自己这处民宅,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如今上门的人,若不是左右的邻居,只怕定是GX帮的人。毕竟自己从仓库出来,便径直奔回了这里,凭着潮哥的实力,足可跟随而来。
猩红的铁门被打开。
两人相视不语。
过了许久,疯狗晃过神来道,“佛爷,你怎么来了?”
魏利国没有说话,径直往里屋走去,四处瞧了瞧,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房子饶是不错,是个上等的栖息之所。”
疯狗呆呆跟在其后,彷如这地方是魏利国的家一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厅,魏利国拖过一侧的木椅,便躬身坐下,“怎么?不欢迎我来?”
“不。。不。。不是。”疯狗结结巴巴道,“佛爷什么时候出来的?”
“打算搁在过一辈子么?”魏利国透着窗子,瞧见后院竟有着几分的田地,上面的泥土显然是新翻过的。
“我。。。”疯狗低着头,像犯了错孩子一样,一脸的窘迫之相,“我。。。我输了。”
魏利国当然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能让骄狂目空的疯狗,亲口认输,足可明白GX帮不但手段狠辣,而且脑子也不差。至少能让疯狗活着站在这里,就是他们明智之处,若是换做自己,也定然不会赶尽杀绝的。
“你去年买下这处私宅时,还是找我借的一笔钱吧。”魏利国微笑道。
疯狗恍然大悟,自己当时刚跟魏利国,手头远不如后来那般阔绰,不过也是先见之明,毕竟这条路绝不好踩,便四下打听买下了这所民宅。后来走货赚肥了一笔,从未想到这般简单就能挣这么多的钱,当时也未想及时还给佛爷,毕竟刚脱贫致富的人,总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挥霍一番。
这笔旧账,就在紫醉金迷的挥霍里,淡忘了。
“佛爷。”疯狗将袖子里的枪,搁在桌上,“都是我惹出来的,你动手吧。”
魏利国那般和善的脸,微微的触了触眉头,正要说道,却被一声手机铃声打断。疯狗拿出手机来,瞧着电话上乔老板的备注,不知所措。
“他们打来的?”魏利国问道。
疯狗点了点头,将手机屏幕对着魏利国。
潮哥到底还是存着一丝幻想,自己之所以频频得手,只因出手迅猛辛辣,而且是处在暗处的突然袭击。如今其余人都躲了起来,行踪都无法确定,更别谈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疯狗是一把钥匙,是一双眼睛。
如今有所防备的其余人,令潮哥所处位置,由暗处成为黑处,心里不得不惶惶不安。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只若对方先找出了自己,倒霉的日子将没完没了,直至被干掉的一天为止。
唯一的突破口,只在疯狗身上。
“给我吧。”佛爷伸出手来。
疯狗愣了愣神,便递了上去,只瞧得佛爷按下了接听键,免提也被打开,不过电话里的声音,却是异常冰冷威凌,“疯狗兄弟,该做出选择了吧?”
佛爷一向只问不答,即便是如今拿着别人的手机,仍是一言不答。
“怎么?还没想好。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在我与那个佛爷做出胜负之后,你仍需给我个答案。”
的确,一条盘踞稳固的毒链,即便是取代最顶端的人,仍是需要维护好底下的每一个关节,不然便无法运转。换而言之,潮哥有一日干掉了佛爷,仍需要八大王这个中间链条,疏通维持下面的线下输出渠道。疯狗只若能倒戈,其余人定也会附和,毕竟刨到根底,大伙还是向着钱看齐的。
“我是魏利国!”
电话的那头,没有了那般威厉之气,一声不吭了。
“说个地点,我们见见吧。”魏利国语气仍是那般不惊不急。
“呵。”潮哥冷笑一声,“时间,地点你来定,随时奉陪。”
都是毒圈里的大佬,都是不可示弱的枭雄,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提鞋走上一遭。
“汇丰阁的湘菜,烧的十分地道。”魏利国舔了舔嘴唇,然后低头瞧了瞧手表道,“就那吧,至于时间,就今天中午,怎么样?”
“好!”潮哥没有犹豫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