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破篮子被甩到了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才停下。齐楚手脚并用的从供桌下爬出来,灰尘太多,咳了好几声。
老六太精打细算了,齐楚翻遍整个破庙,连破草垫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但凡还能用的物什全都不见了,堪称“雁过拔毛,寸草不生”。齐楚默默怀里的工钱,掏出来又数了数,暗道幸亏自己机灵,没把工钱藏在破庙里,不然,人多眼杂,连日来的辛勤劳动肯定就打了水漂。
把工钱塞回去,齐楚又从怀里掏出饼来狠狠咬了两口,饼太硬还噎住了,团团转找水喝,可恨老六把碗全带走了,最后只能硬生生咽下去,嗓子都火辣辣的。
外面的天黑了,齐楚这才意识在她找东西这么长的时间里,小狗子还没回来。城里这么慌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齐楚的心都揪起来了,等了一会儿实在等不住。破庙安静如一潭死水,只有寒风吹着破烂的窗户纸发出的簌簌响声。不点灯的夜晚没有篝火照明、取暖,搭配上寒风呼啸如鬼魅,破庙简直是一个最佳的鬼片拍摄基地。
摸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齐楚还是没忍住,把烧饼重新塞进怀里跑出了破庙。在黑夜中,凭着自己仅有的印象,齐楚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码头。可是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有没有人,只有远处的海面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光亮。怕错过小狗子,齐楚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毫无回应之下,齐楚哭了,担心和恐惧压垮了她。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姑娘,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有一个小狗子也不见了,以后她该如何生活呢?
正哭得伤心,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楚楚?”齐楚抬起头来,只见小狗子向他狂奔而来,一把抱住她。齐楚原本哭得一脸的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身上了。
两个人紧紧抱了一会儿,把自己下工之后的过程相互交代了一遍,直叹何为“错过”。又把二人得来的消息拿来分享。二人既无家人,也无靠山,争斗起来,小命比平民百姓还贱,为今之计的确是走为上策。白日出逃最好,现在趁夜出逃是最后机会。
二人说定,立即赶往城门,正好破庙无行李可收不用再回去。马不停蹄跑到城门口,远处却见火把林立照得那一片天都是红的。城门口人人拖家带口,行李包袱一堆,正排着老长的队伍。
齐楚迟疑着要不要去排队,小狗子一把攥住她的手,偷偷地拉着她又回到了进城的狗洞附近。眼看周围无人靠近,小狗子连忙把掩藏洞口的石块扒开,让齐楚先爬出洞去,他在一旁把风。齐楚刚爬出洞,转身招呼小狗子爬洞时,只听见一墙之隔,不远处的城门一阵骚乱。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隆隆声响传来,还有马蹄踢踢踏踏以及呼哨的声音。一定是军队来了!
小狗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过来,又把洞口的石块搬回原处,盖上绿草,做好伪装。这时,一声尖锐的喊声划破了夜空,城里的人凶多吉少,一场鲜血淋漓的混乱在所难免。
二人不敢再听,当机立断,先奔赴几十里外的洛城看看情况再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