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齐楚到底去哪儿了呢?
好不容易从大爷手中买到大饼,眼看人人自危,惶急着往城外奔逃,齐楚也不是傻子,岂能不知世事变幻莫测的道理。联系葛大娘之前对她的殷切嘱咐,分明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门路得了消息的人可不就上蹿下跳,抓紧时间跑路去也。
这么明显的事,谁也不是傻子,都急着走呢。可奇怪的是,城里乱成这样,竟然没人管?平时走街串巷巡街的衙门大爷们一个都不没见着,着实古怪。
“没道理啊……”齐楚搂紧了大饼,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加快脚步跑回破庙去找小狗子。
冬天跑起来把身体机能活动开,哪怕穿得又破又少,齐楚也能感觉到热气翻涌。都城的天仿佛是华夏国的京城,寒风凛冽,人的皮肤也变得又干又涩。齐楚没去过京城,只是听说过那里的气候特别干燥,作为南方人终于在古代体验了一把。嗯,皮肤很痛苦,哪怕身体土生土长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眼瞧着快到破庙了,齐楚正要松一口气,没想到一群乞丐互相拉扯着从破庙里跑出来。
以老六几个为首的年长乞丐呼呼喝喝,拖拽着其他的女乞丐。离着不远,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惊呼。
也许是因为平日里相处不好的缘故,除了小狗子以外,齐楚面对这些乞丐总是不太自在。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不爱干净,经常脏兮兮的,不洗脸不洗手,这固然是因为天冷的缘故。普通的平民百姓冬天都是不太洗棉衣的。像葛大娘他们住在城里放在现代就是城市居民,出得起钱叫别人洗衣服已经是家境不错的了。
小狗子的生活条件和他们一样的差劲,唯一的衣服在冬天根本脱不下来,不洗澡不洗衣服是很正常的。但是小狗子他有一个人该有的体面和尊严,一贫如洗的窘迫的确无法掩藏,尽力保持能力范围内的整洁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这也是齐楚始终无法把小狗子当做乞丐的原因。
另一方面,其他的乞丐平日里不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充满了颓废和沮丧。无一点神采的双眼只有在面对食物和钱袋子时才会绽放光亮,那是被生活磋磨的样子。
而小狗子他虽然小小年纪已经经历了不少苦难,但他从未真正被生活编织的噩梦吓醒,相反他的眼中是奋斗未来的美好憧憬。齐楚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恐惧和孤单时时萦绕在她身边,而一旦看到小狗子,那些难见未来的阴霾总是消散不少。
“快走,娘们就是磨磨唧唧!”老六拿着他的破碗,指挥着其他人搬东西,还不时拉扯那几个畏畏缩缩的女乞丐。
“等等,等等,俺的娃……”带着孩子的大嫂子跟他们拉拉扯扯,似乎吵起来了。
齐楚悄悄躲在草丛背后,恨不得立马长出一双长耳朵来听墙角。奈何距离破庙还有不少距离,侧着耳朵听了半晌,只听见零星几个字。只知道起了争执,不过没多久就被老六镇压了,瞧着他们短短时间内拖家带口的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齐楚只觉心脏一阵抽抽,那叫一个痛。尤其是见着那口所有人共用的大铁锅被人扛走,她更是心疼不已,毕竟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更别说大铁锅陪伴着她度过了最初吃不饱但喝的保的美好时光,意义非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