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长得又黑又瘦不说,五官好象揪在了一起,奇丑无比。看她歪斜着的眉毛和翘起的嘴角,似乎是在微笑,但却比哭还难看。
既然是要问路,管她是丑是美!焱平走到老太婆跟前,含笑问道:“老奶奶,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太婆上下打量焱平几遍,眉开眼笑答道:“我们这里是三岔村。”
三岔村?这名字也取得非常切合实际,一条路分成了两条路,正是个三岔路口。焱平又问道:“我想向西边走,哪一条路能翻过大山呢?”
老太婆微笑道:“两条路都行,向北走要经过雪地,那里非常冷;向南走要经过沙漠,那里却很热,随便你挑。不过走南边好一点儿,路比较平。你走山里也可以,不过你牵着马肯定过不去,而且山里有很多怪兽,太危险。”
道路指示的非常清楚,象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样,焱平“哦”了一声,又问道:“老奶奶,我能不能在你们家借住一晚?”
老太婆笑道:“谁也不能背着房子走路,你想住一晚当然可以,跟我来吧。”说着就站起身,高兴地端起针线筐,领着焱平向村里走去。
这老太婆真是热情,别看长得难看,却是一副热心肠的好人!焱平牵着马跟在后面,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子的门口。
老太婆推门进去,说道:“把马牵进来吧,我家后院有马厩。”
焱平心想:还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小山村,这样的穷苦人家,居然也有马厩。
这家人不但有马厩,马厩还很宽敞,足够养得下好几匹马;而且马厩里还堆着很多干草,似乎是准备好给马匹吃的。看来这老太太做的是家庭客栈生意,专门接待过往客商的。
老太婆说道:“你自己动手喂马吧,前院有水井,能打水。”
焱平安顿好马匹吃草,又来到前院打水喂马。
看到焱平安顿好了马匹,老太婆又领着他来到东面厢房,说道:“你住这里吧,是我儿子的房子,地方够大的。”
焱平忙问道:“你儿子不回来吗?”
老太婆摇摇头,说道:“他们在外面做事,很少回家。”
焱平进入房子,发现里面很宽敞,靠墙边放着三张床,铺盖什么的都很新,柜子也很漂亮,完全不象外面看起来那么破旧。心道:这家人还蛮富裕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还有三张床,说明她有三个儿子,应该是在外面做生意的人家。
老太婆开始做饭,焱平就帮着烧柴,闲聊起来,才知道了这里的大概情况。
这里已经是五峰郡的地界了。因为这座山有五个高大的山峰,因峰而得名,所以叫做五峰山。郡城就在大山的西面,因山而得名,就叫做五峰郡。
五峰山以东共有十二个村子,均属山东堡管辖。十二个村子中只有三岔村在山脚,其它的村子都在山上,连山东堡也在半山腰。
老太婆丈夫早已去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外面做事,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也很孤单,所以经常坐在村头做针线活,遇到有路过的人借宿,她都会带他们来自己家里,别人给不给钱也无所谓,就是想找人说说话、解解闷,听些奇闻异事而已。
焱平让老太婆多做一些饭,说他的那个宠物吃的很多,老太婆哈哈笑道:“它那么小一个怪物,任它吃还能吃得了多少?”
饕餮仔跑进厨房说道:“我能吃一锅饭!”
老太婆大惊:“哎呀!你还会说话!你是不是山里的精灵?”
饕餮仔笑道:“老奶奶,你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我是一个精灵,真了不起!”它现在很会说话,还很会奉承人。
老太婆被它一赞,更加笑得合不拢嘴:“我一把年纪了,见过很多山里的怪兽,象什么独角兽啦、三眼猴啦、九尾狐啦我都见过,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精灵!真是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饕餮仔说道:“我叫饕餮仔,是最神奇的精灵!”
老太婆笑道:“看你那样子,还真是得意!”老太太虽然见多识广,但也大开眼界。
吃饭的时候,饕餮仔真把所有的剩饭剩菜吃了个一干二净,老太婆笑道:“跟我儿子是一路货色,都是吃货!”
老太婆很健谈,刚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就拉着焱平天南海北闲聊起来,让焱平听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大大增长了见识。老太婆一边聊天,一边含笑看着焱平,还不时注意着门口,似乎有什么心事。
焱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要去睡觉。
老太婆忙拉住他的衣袖,问道:“天还早着呢,不用急着睡觉!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二十岁?”她看焱平身材高大,猜想他应该有二十岁了。
这老太婆问我的年龄干嘛呢?焱平心存疑问,答道:“我快十六岁了。”
这时,街门被推开,涌进来七八个年轻闺女媳妇,相貌丑陋和老太太差不多,身材却高矮胖瘦不一。
老太婆连忙招呼,“快进来坐,站着干嘛!”一边笑着对焱平道:“都是街坊邻居,过来看看你。”
焱平很纳闷:看我干嘛?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年轻的过路客人吗?
七八个年轻闺女媳妇挤在门口,脸色羞红、扭扭捏捏,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肯走过来,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焱平,嘴里低声议论着什么。
老太婆笑骂道:“怕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快过来!”
几个闺女媳妇这才慢吞吞走过来,各自找了凳子坐在老太太身边,低头听她说话,不时抬头瞟上焱平一眼,随即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老太婆笑着对焱平道:“你别见怪,她们都是村里的街坊邻居,没见过大世面。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俊俏的后生,有些怕羞罢了。”
我这样子算是俊俏吗?还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我长得好看呀!焱平暗暗好奇,不知所以然。
老太婆望着焱平疑惑的眼神,笑呵呵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村子里的人个个都长得不好看,经常被外来人取笑,搞得我们很没有面子。所以,我这个做长辈的有责任、有义务帮她们找些好男人,来……”
“啊?你让我来、来娶她们?”焱平大惊,一下子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急忙叫道:“这怎么行?不行、不行!”
老太婆连忙说道:“不是让你娶她们!你先别急,听我说。”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女人,不可能让你娶她们的。我、我只不过想让她们陪你睡睡觉,或许、或许将来可以生下几个好看一点儿的孩子,就能改良一下我们的血统。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会被人看不起,永远做低三下四的人了。”
焱平的脑袋“嗡”的一声大起来,这、这算什么?让我跟这几个女人睡觉,天啊!我哪懂跟女人睡觉呀!长这么大,只搂抱过碧渊两次,除此之外,还没跟女人怎么、怎么过呢!他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心口“砰砰”直跳,不知道该说什么,儒儒诺诺道:“我、我……”
老太婆看到他面红脖子粗,惊异问道:“你还没跟女人亲热过?”随即笑道:“呵呵,很简单的,你不懂的话,她们会教你,不要怕羞!女人嘛,关了灯都还不是一个样!就这样定了,等会儿你就放心让她们服侍你就行啦!包管让你舒服得不想走!呵呵。”
焱平大急,憋红了脸叫道:“不行、不行!我、我……我不要!”
老太婆笑着劝道:“小伙子,不要害羞。很多从这里经过的客人都很愿意在这里住上几天呢!不是我说大话,我还要挑一挑他们合不合格呢!不合格的话早就把他赶走了,哪里还会热情招待他!”
“我要去睡了!”焱平跳起来,就要躲开这尴尬的场面。
老太婆忽然变了脸色,“哼哼”冷笑两声,说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来了,不留下一些种子,哪能让你随便离开!我老人家可不是好惹的!”说着话,嚯的站起身,伸手拦住了焱平。
焱平一愣,这老太太身手还很敏捷,完全不像七老八十的样子。
老太婆伸了个懒腰,身体微微抖动,浑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听得十分清楚。
哎呀!竟然没有看出来,这老太太居然是身怀武功的高人!看来又要打架了!想到这里,焱平反而放松下来,这一路走来,已经打了很多次架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再加上在司晨堡观看斗鸡,又摸索出了一套独特的攻防手法,正好可以在这老太太身上试试。
那几个闺女媳妇看到两人要打架,忙走到墙边站定,空出了院子中央给他们用,看来她们早已见惯不怪了。
老太婆盯着焱平笑道:“小伙子,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快跟她们进房睡觉!免得拳脚无眼伤到你,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呵呵。”随即双拳举起,放在脑袋两边,身躯前后左右扭动起来,异常柔软灵活。
这是什么功夫?扭曲得好象蛇一样!但两只拳头却高举着,又不象蛇,是蝎子还是蜈蚣?焱平盯紧老太太的动作,身体微微灌注内力,却一动不动,正是以静制动、呆若木鸡的功夫。
老太婆以为焱平害怕了,又道:“喂,焱平,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焱平微微一笑道:“打架我倒不怕,来呀!”
老太婆收起笑容,狠狠瞪了他一眼,挥动拳头冲了上来,走的却不是直线,而是左扭右歪,飘忽不定,让人看不出来她究竟要攻击哪一边。
她的身材比较矮小,很难攻击到自己的头部,主要防备胸腹即可。焱平伸出双臂,一高一低护住胸腹,等着她进攻。
老太婆左晃右移,飘忽着扭到焱平跟前,左拳虚晃一下、右拳虚晃一下,又上下挥动,却不出击,显然是焱平的防守让她无机可乘。她又舞动了几下拳头,却忽然转过身去,露出了后背。
这可是比武大忌,哪能故意露出背部给对手攻击呢?必然有诈!焱平迅速后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防止她突然变招。
果然,老太太刚一转身,左腿就猛的向后一踹。
好险!如果没有及时后退,必然会被她踹中。
老太婆一脚落空,暗感诧异,急忙转身来看。
焱平却没闲着,右脚迅速迈前一步,跟着抬起左脚,踢在老太太腿上。
老太婆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倒,大怒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哼!”又挥动拳头冲过来,这次的速度更快,呼呼声象车轮一般席卷而来,令人目不暇接。
焱平不敢大意,纵身向右跳开,躲开她的正面攻击,随即抬起右腿拦腰横扫。
老太婆连忙向前一步,纵身向后跳起,来了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焱平的腿。别看她年纪这么大,但身体异常柔软,这后空翻动作既飘逸又迅速,优美至极。
几个闺女媳妇一起大声喝彩,为她呐喊助威。老太太微微一笑,双脚刚一落地,随即冲向焱平,双拳同时向焱平胸口打来。
两人拳来腿往,越打越快。老太太施展出绝技,围着焱平团团转动,众人只见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却看不清他们的身形。
焱平渐渐摸清楚了老太太的身法特点,她以步法灵活诡异见长,身体又特别柔软,几乎能从任何角度发起攻击,令人防不胜防。但因为身材矮小、力量有所欠缺,只要不被她击中要害,还是不用太担心的。焱平发挥身高臂长的特点,象斗鸡一样挥动双臂猛扇,逼她离开自己,又抬腿前踹或横扫予以反击。
又斗了一阵,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渐渐体力不支,攻势有所减弱。
焱平则年轻力胜,越战越勇。他瞅准机会,模拟斗鸡的战术,纵身跳起,一个空翻从她头顶翻过去,落地之际,一脚正踢中老太太的后心。
由于是在空中发力,所以力量不是很大,但却让老太婆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