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木森林,只听名字,这确实不像是一个森林该有的名字,未免显得太过不伦不类了些。但,不可置否的是,这片森林乃是方寸星上最为广阔的无垠之森。
葬木一名的起源和由来已经不可考究,就连关于它的传说也很少出现过,可不得不承认,这片谜一样的森林,却是方寸星上最初的生命起源之地。
是的,最初的起源之地,如同地球上的海洋是所有地球生物共同的祖先最初诞生的温床一样,葬木森林,这片历史悠久的森林,也孕育了无数在方寸星上繁衍生息的生命。
听起来稍微有些不可思议,但回顾一下方寸星的历史却也不难理解:方寸星最初亦是个荒芜如同月球般冷清的不毛之地,一个在宇宙中孤苦伶仃,没有被任何恒星所捕获的流浪行星,独自在空寂的宇宙空间中穿行也过了不知多少亿年。
意外发现并随之捕获它的太虚族民惊讶的观测到,它那看似荒芜贫瘠的地表下面隐藏着一种神奇的物质,这种物质在距离一颗年轻恒星足够合适的宇宙相对位置下,会被恒星所散发出来的恒星光所气化,并从地表下渗透到地面上,化为一层几千米厚的、质密粘稠的、形如棉大衣的雾障形气层,包裹住整个星球,要是没有相当于六级巅峰以上文明所能拥有的星球探测手段,单凭普通仪器观测分析,方寸星还真的和普通气态行星没什么差别。
这种物质所气化的产物被太虚族称为“岚”。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段,对于大部分二维生物(这里指的是相对于我们三维宇宙而言只能在二维空间里面自由活动生物,即只能在物体——比方说地球——表面上“长”与“宽”之间自由行走的生物,如人类)而言,一颗气态行星实在是比不上一颗岩质行星来的有价值,顶多给前者弄一个环行星空间站了事。而后者的利用价值可就大了去了,或用于殖民,或改造成一颗行星战舰,最不济也可以在上面安装一个行星炮台……两者的价值一目了然。
再者,对于某些以噬星为生的三维生物(也就是不仅能够在“长”与“宽”之间活动,还能在“高”之间随意活动,即不单单只局限于行星地表,还可以在三维宇宙空间背景下随意活动的生物。)而言,同体积下的行星个体还是岩质行星拥有更多的能量和物质,这种只比一个标准岩质行星大不了的气态行星还真的不屑于去吞噬。
做法相当的高明,但运气却稍显不佳,遇上了被誉为当时宇宙中最为疯狂,几乎全民都是学者的太虚族。说是幸运也好,不幸也罢,太虚族那疯狂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极端理智细腻的心,他们并没有冲动的将这颗来之不易的星体解剖研究,而是将他安置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就行全方位的观察探测。
耗费了几千万年的时光,几代研究者的更替,功夫不负有心人,耐心的他们终于有了让人惊奇的发现,被岚气雾障所包裹住的星球地表上变得不再贫瘠起来,几棵类似地衣的植物悄然发芽在地面之上,顽强而倔强的生长着。
太虚族欣喜之余也不忘排出考察飞船以不扰乱这个星球发展的考察方式,采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样板,加以研究,并继续静下心来,耐心观察之。
时间,再次以万年为测量单位的速度流逝着,不出太虚族学者们的预料,方寸星上的地衣总算是进化出了花草,而花草中又演化出了灌木,灌木中也有一些品种向着树木的方向所进化着,在此过程中,这些植物的种子也随着地势变化而出现的风被分散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上,至此,整个星球最基础的生态环境终于初具雏形。
生命——一种形似虫科生物的生命由某些植物的种子进化而来,正悄然出现在这片宁静的一方小世界之中,或多或少,在无限的时间之中,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捷的速度进化着,为这个重获新生的星球增添了不少的生机。
或许是某种巧合,在这些奇特的类虫生命出现后,地表上那些终年不散如同雾霾的“岚”终于有了退散的痕迹,仿佛约定好了似的,在三个星球公转周期结束后,它们便和自己最初出现时一般不可思议的“遁”回了地下,只在天空中留下一层由岚气构成的类大气保护层。
这个精细繁琐的生命演化过程被仪器忠实的全部记录下来,传回本部后,转化为一部长达三个小时时长的星球立体投影式纪录片,以及五十光信的讯息资料,存放在太虚族半公开的博物馆***人随意下载查看。
这些相对于其他星球生命发展简史称得上是短暂的资料大大引起了科学侧不少太虚族民的好奇心,几经实验后帮助太虚族在生命学领域有了新的突破,让当时还尚处于八级文明阶段的太虚族向着传说中的九级文明跨出了坚定而又有力的一步。
而方寸星上的那些新生的小生命们则被太虚族冠以“武岚”之名,记录进葬星书录之中。
至于方寸星,也被太虚族很好的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完了方寸星的编年史,回过头来,咱们在讲讲这个葬木森林吧。
之前也说过,葬木森林是方寸星上所有生命最初的摇篮,无数的种族在其中诞生、发展、进化,最终摆脱了愚昧,开启了灵智成为了最早的智慧种生物。
然而,这条路上并非总是一帆风顺的,而是遍布着致命的荆棘和陷阱,说不定在何处看似平坦的地方就有一个深坑等着你往里跳。
幸运的是,有许多的种族成功了;不幸的是,有更多的种族……失败了,这个后果是致命的,或智力就此衰退,或进化之路戛然而止,举族灭绝……也不是没有过。
而那些在进化之路上万幸没有被灭族的、苟延残喘的、不幸的幸运儿们,则被智慧种们惋惜的称为“蚩昧种”,意为:脱离愚昧的种族。
脱离愚昧不代表拥有智慧,蚩昧种们虽然智慧余额不足,但它们却拥有着狩猎的本能,一种极为强悍并无限接近于智慧的狩猎本能。
智慧和这种狩猎本能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说实在话,就连某些智慧种生物部族中学识最为渊博、资历最老的长者们也不好胡乱下定论,总之,依情况而定吧。
部族,是同种智慧种生物报团聚居而形成的生存集团,部族成员在其中各有分工,或狩猎、或放牧、或养殖、或耕种、或采摘……
部族之下,是部落,一般是由部族中族民因民数过多而分离出来的生存集团,族民不一定相等,但却一定各司所长,以此来互相扶持。
至于怎么扶持……咱们以后详谈,回过头来,视线先转向廖是非这边。
廖是非脸色那是相当的糟糕,乌青的脸上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这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已经让廖是非再也打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来。
牧粮注意到廖是非那萎靡不振的神态也不是一时半会了,虽然他无法明白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牙良的情况已经好转但廖是非却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过他显然并不打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注意力,随着牧蚕道上两旁的植被间的间隙逐渐变得稀疏之后,牧粮就已经可以确信,自己的部落,就快到了。
牧粮的部落名为林牧,是一个较为普通的小型部落,主要依靠放牧走肉蚕之类生性温和的蚩昧种为生。
因为是牧系部落,所以在部落中放牧走肉蚕一类生物的放牧者的地位都不低。
值得一提的是,在放牧的路上危险都是无处不在的,很可能一晃神的功夫就深陷险地,小命不保,所以部落中的长者都会为这些担当放牧者的战士们赐名,以保佑他们能够安全的归来。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耀眼的夕阳在西边徐徐落下,金色的辉光洒落于林间,一切宛若由黄金构成。
几道光柱倾斜着从树冠上的间隙中透射至大地上,为这片昏暗的森林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梦幻般的色彩。
“来者何民,报上名来。”在这片唯美祥和的光景中,忽然传来一道粗犷洪亮的声音来,却是极为的不应景。
牧粮却不以为意,时刻警惕四周的他从来不会在放牧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身上。他大声回应道:“林牧部落牧蚕者——蛛民牧粮,携其所牧蚩昧种走肉蚕及下属协牧者锋齿黑背群前来回归部落——他娘的,绕口死了,我说听风,明知道这条牧蚕道只有我会走,干嘛每次都要问一遍?!”
“毕竟是传统嘛~不要在意那么多啦。”声音对牧粮的抱怨倒也不置可否,一个比起牧粮那健壮的身躯稍微小上一圈但对地球人来说依旧是壮硕不已的蛛民忽的从树上一跃而下,立在了牧粮面前,嬉笑着和牧粮双拳相碰,算是和其打了招呼。
“算你这家伙命大,居然能够活着回来了……”名为听风的蛛民打趣道。
“话说你到底是得有多想我死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叫我伤心。我的实力有那么不堪吗?居然被归咎于我的运气,真是……”牧粮无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