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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 不过终焉,当年少时(上)

天空火红,最后的夕阳垂落山边,橘红的光辉绽放。

那是黄昏。

大地的中央,是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城,顶天立地的黝黑色的塔仿佛在那地平线上竖立,塔身上刻着繁密而又玄奥的花纹,组合在一起好似一个个字符。

那不是凡人可以揣度的,单单看上去,不过酷似暴怒的蛇群,一起在乱舞!

群蛇乱舞!

然而那座巨城在燃烧,烈火在升腾,零落的火星,不过是刹那的芳艳。那在天空中绽放的红莲,审判着世间的罪恶,俯视着这座走向终焉末路的城市。

孤傲的王者独坐于中央宫殿宝座之上,犹如旁观者一般,就这样静静的,淡漠对待着这一切,看着这座城市炽热的燃烧,随后所产生的后果,一系列所延伸的东西。

这个他亲手勾筑的国度,崩塌。

由此,灰飞烟灭!

-

黑暗。

令人绝望的黑暗。

被世界所抛弃的孤寂的黑暗。

我,亦诞生在这里。

独自一人的行走,看不见任何东西,就我所能感觉到的,身体,由瘦小逐渐的成长为健硕,由去除蒙尘般的欣喜变为所谓的麻木不仁。

给予希望再成为绝望,不过尔尔,就我所能知的。

这,乃终焉!

-

王者双目微垂,收敛住了那双漆黑得可怕的眸子,也,遮住了那股气息。

暴虐!

以及冰冷。

而这位男子本身,风华绝代?不,远远不止,长发及腰好似滑顺的丝绸,如璀璨星辰的双眸,美玉一般的脸庞。

但这些都不能形容,远远不及。

貌若天仙尚且不能形容这位男子,他的美貌是不能存于此世的禁忌!

下一刻,王者站起!

华丽而又神圣的长袍随着他的缓缓站起,一丝气息闪过。

它是绝望。

无比矛盾,却又理所当然。

但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奇怪。

不过,此时此刻的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逆臣……

来临!

呼!

狂风咆哮,风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独踽而行,烟尘四起,迷乱了人的双眼。卷起的沙尘,无故而生的缥缈雾气,给那个身影带来了一丝朦胧。

待风声稍缓,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雾气随着那风儿,同样逐渐消散,那个白色身影在至高的帝皇面前停下,注视。

有三千青丝荡漾,如瀑布般倾斜而下,看起柔软的眉毛下是一双银白的瞳眸,秋水般潋艳,似水晶清澈,华贵。淡淡的注视中有着俯视一切的高傲。

她的名字是燕子矜,生而高贵,因为,她是这座国度的……

帝后!

-

无法结束的黑暗,无法抑制的绝望萦绕心头,然后散去,换成了麻木。

直至那一时,一点光明从这无穷黑暗中显现,带着接纳一切的气息,温暖,慈爱,包容,令人不由自主的,现在去接近,触摸……

那抹美好,直到死去。

不知岁月流逝的脚步,行走了无数时间的脚步,终于停下,被光明微微照耀着的脸,从未变过的神情起了变化。

一丝丝的麻木从脸上剥离,麻木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冲破黑暗的欣喜,第一次见到光明的欣喜,终于感受到世界暖意,不被抛弃的欣喜……

太多太多的欣喜,终于使我不顾一切的伸手,去触摸,去感受,去理解,去爱护,去包容!

自诞生以来从未动过的手触摸到了那点光明,一如之前所预料到的,那般种种,那般的喜悦,那般的欢快。

一如,当初。

眼睛轻轻闭上,再次睁开,墨色的瞳眸边晶莹的泪珠闪烁,似乎象征着那永恒不朽的光芒。两行清凉的痕迹在脸颊边缓缓浮现,这是喜极而泣。

自此,光明伊始,心之所向!

-

喧嚣的风儿渐渐归于平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弥漫。双方皆是互相沉默,紧紧盯着对方,好像就这样都下定决心沉默到天长地久。

“好久不见了呢,陛下。”燕子矜歪了歪头,理了理耳垂间的秀发,雍容华贵中有着一丝清纯,当年的青葱岁月至今也不能忘怀。

男子并不说话,缓步,走到女子的面前,那银白的瞳眸中有着一如当初的气息,令人欣喜,可又那么的悲伤,带着悲天悯人。

他伸手,抚摸这女子白皙的脸颊,秀发在手边轻轻滑落。燕子矜也并不反抗,就这么静静的安详着看着他,微笑的嘴翘起,露出小虎牙。

“呐,燕子矜。”

“嗯,陛下。”

“为什么,要背叛朕呢?”

“唔,我想想啊……哦,只是啊,不过是因为呢……我爱陛下。”燕子矜又笑了笑。

男人沉默了。

因为爱,所以背叛。呵呵。

这话明明听起来是那么假,那么的搞笑,明明从心里认定这就是个玩笑,不过随口之言罢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悲伤,觉得难过。

所以他说:“是吗,原来如此。”

“陛下相信吗?”

“是啊,朕相信。”

即使是理智告诉他,这只是谎言,可是从感性上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回答了。在这个时候只需遵循自己,心里的最深处的想法,

这样,就行了。

“呵……呵,是呢,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不曾改变。”燕子矜其实是个很爱笑的女子,捂嘴轻轻笑的她,有着别样的风采,眯成月牙儿的眼睛真正的像是夜晚的明月。

可是她当年并不爱笑。

“不,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变了。你变得比以前更爱我,我变得比以前冷酷。”

男子放下手,走了几步,遥望远方,似是在缅怀那逝去的年少岁月,青春的无法忘怀。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伟岸,仿佛巨人一般顶天立地。

-

“嘻嘻,这人谁啊?不过长的好帅啊!”

“哦。”

“唉,子矜,你一天不看书不行吗?真是的,不陪我玩!哼!”

这女的谁啊,好吵啊,让我安静会不成啊。我想,真是想揍这个小丫头一顿,像你刚刚说的那个女孩那样安静看书不行啊,不过书……是什么东西啊……咦,不对,怎么会有人呢。

我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了我,压制了我的力量,令我无法睁开我的眼睛。我有些恐惧,所以我本打算不再去尝试,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甘心!

我努力,我尝试,妄想要睁开,可是没有任何作用。这时,又有人说话了。

“不……行。”

“哎呀呀,子衿~,不要这么绝情嘛,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哦。”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对我来说不需要。”

“呜呜~,燕子矜,你真是个坏蛋!哼!一点也不想搭理你了,绝对!我陆小可在此发誓,此生一定不会在搭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这种话你已经说了一千二百五十六次了。”

“……好吧,子衿你赢了。”

“什么意思,我又没和你比什么。”

“这件事我们先不去管它,我们先来看看这个英俊的少年,哦~,真的好帅哦,好想把他带回家啊~”

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说,“滚”!可是我的嘴巴同样无法打开。于是为了不发生某种可恶的误会,我得更加努力。

“随你。”

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可是其中所包涵的意义是多么的深刻。这象征了为所欲为的最高境界。可是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愿发生在自己身上。

比如此时。

我简直是十分无力,十分窝火,十分憋屈,喂,你这两个家伙懂不懂的尊重人啊,我可不是物品啊!该死,怎么还睁不开啊,啊啊,快给我起来啊,在不醒来我的纯洁就不保了啊!!!

“唔……天色不早了,先回村子吧,顺便把这个帅哥带回去,浑身湿透了,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等会回去先把他衣服洗了。”

好像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摸索,虽然说这手很柔吧,但是呢,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东西来出卖我的身体……咦,身体有感觉了,继续给我努力啊!

“来来,子衿,来搭把手,这人可真重啊真是……”

“哦,来了。“

光明忽然充斥了我的视野,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变得一片明亮,随后回到正常的颜色,瞳眸墨色似深渊的黑,在那睁开的一瞬间,倒映出了这……世界!

天是那么的蓝,白云悠悠,千年不变,万载皆空。黑发女孩惊讶的神情同样映入了眼。我坐起身,面对着这大好山河,壮丽世间,还有那不远处坐在大树下石头上的女孩,微微一笑,说。

“大家好。”

-

“所以,不要再去怀念,当年之所以是当年,年少之所以是年少,就是因为它……无法挽回!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燕子矜转身,上前一步,与男子并肩而立,不去看他,她看着那熊熊大火,把这座罪恶的城市焚烧的业火红莲!

“而现在,你的国家即将灰飞烟灭!万古不存!这场白骨累累的乱世也将由此刻终结!这又有什么不好?”

“可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乎这些。”男子沉声道,眼睛忽然涌现出了一丝狠厉,“而且你错了,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意义!”

“呵。”燕子矜乐了,“那么你说,这有什么意义?!”

“我要亲眼见证那永恒不朽的神灵跌下神坛,就此……”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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