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这些人驾马离去,月凛回过头来,向那村民说道:“你看,我已经把她们都打发走了。”
那村民走到月凛面前,又想跪下,这次月凛已有准备,轻轻提气将他托起。他一时之间也跪不下去,只得连连鞠躬,说道:“求大侠救救俺们吧,救救俺们。”说话间,村里已有许多户人家打开了门,从屋里走出来,聚到月凛面前,纷纷向他求救。
月凛少与人打交道,一时间看到有数十人聚在他面前,早已是慌了神,只得连连答应。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者,那老者有六七十岁,须发皆白,他向月凛鞠了一躬,说道:“老夫是这阜水刘家村的村长,少侠如此高义,老夫在这里谢过了。不知少侠贵性?”说罢,咳嗽了几声,附近几人见状,赶忙上前帮他捶背。
月凛通报了姓名后,说道:“我既帮你们打发了刚才那些人,这件事我必定是要管到底的,请您告诉我那群人是什么来历?”
村长听说月凛要帮忙,心中一喜,道:“请少侠稍等。”说完,向一旁的村民吩咐了几句,那村民从家中取了锣鼓,边敲边喊:“集合啦,集合啦!”只见村里其他紧闭门户的人家,也渐渐打开了房门,不多时,全村的人便集合在了这村口的广场上。
待人集合完毕,村长说道:“少侠您看,这是我们全村的人,老老少少都在了,可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月凛环视村子一圈,发现村民几乎全是男性,仅有的五个女子中,还有一个是四五岁的小女孩。月凛讶道:“这村子里,女子怎么这么般少?”村长道:“是了,我们村里的妇人,几乎都被刚才那一伙人掳走了。仅剩的这几个,都是躲在家里的地窑中才幸免于难。”
“那帮人自称‘凌霄宫’,清一色全是女子,近段时间,将附近这一带数十个村庄都逛了个遍,每到一个村子,也只做一件事,便是把村中的女子带走。只要是女的,幼儿老妪都不放过。
“十天前她们来我们村,将人掳走之后,说她们每隔几天便再来一次,若发现还有漏网的女子,见一个,便杀十个男人。今天已经是来的第四次了,这些日子我们真的是如坐针毡,生怕被她们发现了,便只好躲在家中,足不出户。只是长此以往,田地也要荒废了,大伙不被杀死,也要被饿死了。”
月凛听完也觉得好生奇怪,这凌霄宫全是女子,所做的事也是劫掠女子,她们要这么多人做什么用?思来想去,月凛还是决定去她们的老巢一探究竟,便问道:“老人家,您可知道她们聚集的地方在何处?”
村长道:“少侠,您一看便是修道中人,修为高超,人脉广大,我们只盼您能召集朋友门人,一同去铲奸除恶。那凌霄宫少说也有上百人之众,她们的头领更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妖法,您一个人去那也太过危险了,还是多叫几个帮手的好。”
月凛道:“我本来有一个朋友,可惜现在她也不理我了,所以我只是孤身一人而已。”
村长“哎唷”一声,说道:“天要亡我刘家村啊!我本以为,我本以为……您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帮歹人在您这吃了亏,等她们纠集人马回来寻仇,那我们全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啦!”说罢,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原本帮他捶背的几人赶紧将他扶稳,生怕他摔倒。
月凛以为他担心自己不是那群人的敌手,说道:“老人家您放心,我肯定没事的。”哪知那村长冷笑道:“少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这便是你们江湖人行侠仗义的风格吗?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时可是爽的很啊,待他们来寻仇,您打不过跑便是了,那之后的后果,不用您来承担。”
月凛只道村长还是不够相信他,继续说道:“我真的可以的,先前在天畔……”村长哪里肯再听他多言,怒道:“没有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你既想行侠仗义,找那江湖上的小混混便是,何苦让我们全村人给你陪葬!诸位,你们还是各自收拾东西,尽早离开罢!”说完,拂一拂袖子,由众人扶身,转身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月凛看着那些村民个个面露惧色,显然是对接下来那凌霄宫的报复十分害怕,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月大侠。”一声轻呼将月凛从思绪中拉回,原来是他最初见到的那位村民。那村民说道:“月大侠,小人叫刘小七,求大侠救救俺的妻子!”
月凛道:“你不怕我不是她们的对手,不但救不了你的妻子,还连累了你们一村人么?”
那刘小七道:“俺的妻子十天前被凌霄宫的人抓走之后,俺白天吃不下饭,夜里睡不安稳,只担心她在那边受人欺侮。要是不能把她救回来,俺这条命不要也罢。”
月凛见这刘小七情真意切的样子,想着,若是姐姐或者阿篱也遇到了这种事,自己豁出命来也要救她们。
“对!横竖都是死,俺婆娘和女儿不回来,俺也不活了,求大侠救救俺的妻女!”“俺也是,俺还没对老母亲尽孝呢,怎么能就这么逃了。”又有两个村民走到了月凛面前。
不多时,已有十几名村民留了下来,誓要救回自己的亲人。虽然相比整个村子,他们只是少数,但这样一来,月凛看上去那不那么孤单了。月凛道:“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我……我很是佩服你们。你们请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的妻子母女带回来的。”
说罢,不等这些人道谢,便沿着凌霄宫那些人的马蹄印,掠了出去。
那村长还未走远,见了这一幕,也是叹了一口气。不知他是在叹月凛不知好歹,还是为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后悔。
……
月凛一路沿着凌霄宫众人的足迹前进,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发现两边都有足迹,想是她们为了扰乱追踪者,故布的疑阵。月凛昔年在月见山上以打猎为生时,雪山终年大雪,野兽的足迹不多时就会被大雪覆没,他往往都能凭借极少的痕迹,以及敏锐的嗅觉,找到猎物的所在。此时的情形帮也难不倒月凛,他站在两条路上,都分别嗅了嗅,确定右边才有她们女子身上的那种香气,便沿着右边的道路,继续前行。
走了没多久,便进入了一座大山,山中茂林密布,倒是很适合隐蔽身形。他再行了一段时间,突然听到了几句交谈的声音。
声音是由女子发出,月凛凝神细听,发现就是自己先前对付过的那些人,想来自己前进速度挺快,竟然在半途中就追上了她们。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副队长,咱们这次吃了大亏,回去只怕不好向宫主交待啊。”那被称为副队长的女子说道:“那小子身手诡异至极,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只怕咱们阵法还没结出来,就要全军覆没了。”月凛听那副队长的声音有些耳熟,原来是先前招呼其他人离去的女子。
月凛听她们说到阵法,不由得有了些兴趣,心想这些女子的修为平平,别说一百个,就算再来两百三百个,也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要是有阵法,说不定会有些意思。他不想打草惊蛇,便远远地跟在她们后方,预备先到了她们的老巢再说。
……
月凛正在攀爬的这坐山高逾千米,虽然与月凛居住的月见山不可同日而语,却也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峰了。峰顶有一处道观,本有一些修炼的道士居住,但前些日子被人鸠占鹊巢,现已成为凌霄宫的大本营了。
道观不小,略略算来也有数十间厢房,其中的某间房内,有两名女字正在交谈。其中一名女子,穿着华丽的绣袍,妆容极重,双唇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乍一看美艳不可方物,细看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不敢逼视。只听得她说道:“我凌霄宫向来不强迫人加入,那些我们请来的女子,有不愿意的,一个月后我便会让她们自行回去。但是你,你太美了,看着你的脸蛋,我竟然有点舍不得让你离开。”
“凌霄姑娘,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但是当下我有紧急的事情不得不做。不如这样,等我这件事情一完,便回来继续与你促膝长谈。”
那被称作凌霄的女子说道:“促膝长谈啊,真是好诱人的条件。只可惜,我现在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再者,就算我信了你,可你万一在这途中被哪个男人骗了去,那可如何是好啊。”
“凌霄姑娘,如果你还要这样苦苦相逼,那我只能以死为报了。”那个坐在凌霄对面的女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那短剑通体漆黑,直欲将人的目光都吸进去,剑刃处却闪烁着凌厉到近乎妖异的寒芒,寒芒倒转,剑尖径直刺向那自己的胸口!
短剑是帝国十大名器之一,名曰星芒,而这手持短剑之人,正是阿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