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你必须随传随到。一个礼拜之后,我们对你的控告会正式提交法庭,到时,你一定要出庭。”登记处把他的东西归还给他,“所以不要以为你没事了。最低限度,你也要被罚社会服务令的。”
容翊叹了口气。
今天真是够倒霉了。
他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警局。
限量版的车子摔来这么一下,都动不了了,现在,警方也不允许他动。
他看着外面萧条的街道,有说不出的伤心。
“怎么是你来了?”他忽然道。
若雪把东西收拾好,打开了自己的车门,潇洒地跃上了车:“你爸妈不肯来领回你,那就只能学校出面咯。”她一扬头发,“上来吧,你的伤口得去医院处理一下呢。”
容翊咬住了下唇。
他的手臂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已然凝固。
他的脚也被机车压到了,现在走路都觉得疼痛难忍。
可是,等来的,不是亲人的呵护和责怪,而是这个嚣张的女人一副施恩的姿态。
他不发一言,但也不上车,一瘸一瘸地,自己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巷道里,头也不回。
若雪愣了,她发动了车子,追了上去:“喂,你不上车吗?你的脚是不是弄伤了?”
“不关你的事。”容翊懒得看她。
若雪一下火大了,她跳下了车子,把他整个人狠狠一抓,往后一拉,摔在了她的车盖上。
容翊的伤口这么一磨蹭,痛得更厉害了。
容翊昂起倔强的脑袋,瞪着眼前的人:“你干什么?我走我的路,跟你有几毛钱关系?”
若雪瞪着他:“纳兰容翊,没有人,应该为你的愚蠢和幼稚买单!你以为,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保释你的感觉那么棒?哈,我才不稀罕。如果知道你是这鸟样,老娘我绝对不理你,管你去死!”
容翊狠狠地甩开了她:“放开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必须对你摇尾乞怜?”他咬紧了下唇,大大的眼睛里却蕴满了泪水,“谁都不管我,谁要你来操这个心?”
他的话说到了最后,已经带上了哽咽。
若雪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放开了他,回到车里,粗鲁地扯过一盒纸巾,摔到了他脸上:“擦擦。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哭?”
“男人婆,老处女。你懂什么啊!”容翊丢脸死了。他用袖管把自己的眼泪擦掉,却忘记了,自己因为撞车,整个人才在地上滚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早脏得跟什么似的了,这么一抹,灰尘加上眼泪,顿时,他的白净小脸,就变成了一只小花猫了。
若雪实在忍不住了,她笑得直拍车盖:“你好蠢……不行,我拍张照留念……”
容翊鼻子都快被气歪了:“混蛋。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还笑!”
他赌气地抽出半盒纸巾,宝贝地擦拭着自己的脸蛋。
若雪半天才能止住笑:“行了,天也快亮了,赶紧的,去趟医院,然后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他还拗着,“那个家里没有温暖,我不回去。”
“那我送你回学校。”
“不要……”
“你傲娇够了没有?!”若雪发飙了,“上车,立刻!”
容翊瞪着她,大眼睛里满是不驯。
她狠狠把他一掼,整个人摔到车上,这才拍了拍手,跳上车子。
“我这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别等会被这街边那个流浪汉给捡去了,长得这娘们样,给人当媳妇刚好。”
容翊狂吼了一声:“你说谁娘们样?说谁当媳妇?找死不是?”他狠狠地擂过去一拳,却被她一手就将整个拳头抓住,用力地往后一扭。
她一手开车,一手扭住他的胳膊,听着他嚎叫着,忍不住笑了:“你跟我过招?别说我是你导师,就凭我习练咏春多年,你这玩意儿,算个屁。”
“你当导师?你就是一个男人婆!你是蕾丝边,你给人当老公!”容翊嘴里不甘示弱地骂个不停。
“是,一个当媳妇,一个当老公。”她点了点头。
容翊这才发现,他被人调戏了。
气得满脸通红的他,狂吼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混蛋!”
“骂老师,不文明喔,你爸爸是大学教授,这个都不教你吗?”
“别提我爸!”容翊喘息着,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他巴不得少生我这一个,哼。”他咬住了下唇,内心止不住地委屈,“就连,就连今晚这样,他们……他们都不来……”
可恶!
看着他,若雪摇了摇头。她把车子拐出了巷口,在早起摆摊的早点车面前买了豆浆油条,塞进他手里:“吃吧吃吧。吃完,看医生,看完医生,回学校。我任务完成,你爱去哪去哪。”
容翊不甘心地咬住油条,使劲地扯着。
她低笑了一声:“小屁孩!”
他瞪了她一眼,半天,才道:“保释的钱,我会尽快还你!”
若雪打了个呵欠:“呵,放心好了。”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条,“喏,签名。”
“这是什么?”容翊狐疑地瞟了一眼。
字如其人,上面的字迹,就像她的主人一样,英气十足。
保释费:1k。
加班费:1k。
车费油费:200。
“等等。”若雪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
她用牙齿咬掉笔帽,单手在上面写下了:早餐费10块。
“好了,签吧。有打欠条,我安心点。”
“你……”容翊快被气哭了。
这种人,为人师表?
她怎么不去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