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紫哪里肯听啊?
“宣,你就让我去吧,我回来一定骂他……”
纳兰宣把门给锁住了:“我就守你一个晚上,让你出不去!”
“你的心怎么那样狠啊。”纤紫哭叫着,“容翊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宣,你为什么……”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稳稳的,是容若的声音:“妈,怎么了?”
纤紫忙喊道:“容若,去警局保释容翊,快点……”
纳兰宣恼火了,他猛地按住纤紫,拉开了房门:“不许去!”
容若看着他,又看着满脸是泪的母亲,伸手去扶。
纤紫倒在他怀里,哭得断肠。
“谁去了,谁就不是我的儿子。就这么简单。那家伙,要丢脸,趁早去丢,我纳兰宣可以不认他的!”
纤紫还想说什么,容若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你们都先去睡觉吧。”容若替母亲擦掉眼泪。
纳兰宣看着他:“你不许去。”
容若一阵好笑:“行,我一定不去。就让他蹲着去吧。”他把母亲扶进房间,当着父亲的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纳兰宣气得胃部一阵抽痛,他躺在床上,吭哧吭哧地直喘气。
四个孩子,就属这个最小的最不听话,气死他了。
让他在警局里蹲上十天半个月的吧!
“你看看,这孩子,多好啊。”系主任在若雪面前差点把资料给翻烂,“这个孩子,算是不错的了,成绩也行,人嘛,虽然看起来有点顽皮,其实是……”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美化纳兰容翊,只好指着他的家庭关系,“你看,他有个大哥,未婚,跟你一样大!”
若雪总算把头抬起来了,不过,看的不是档案,而是系主任:“怎么,你觉得我饥渴到了这种程度?”
“那倒不是,多认识一个人,也多条路啊。”系主任努力地游说着,“你看,容翊长得不错,他哥哥一定差不到哪里去的,一来二去,不就熟了?然后就……”
“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在这里等了他三个小时,就因为你们定的这个无聊的导师计划。结果呢,你们的学生都来了,他连个屁都没看见。”她忍不住爆粗口了,“我告诉你,我算是忍受够了,一来就给我这么多鸟事干,我不来,我也不干了,再会了。”
她背起包包,就快速起身,跟系主任老头挥了挥手,潇洒地走人。
系主任伸手拉她又不是,不拉她又不是,只能在后面喊着:“梅老师,梅老师……”
既然没老师了,还喊啥?
若雪吐了个槽,把包包甩上了自己彪悍的路虎车,车子呼啸了一声,已经启动。
讨厌鬼,浪费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傻等。
不过没关系,女人嘛,要善待自己。
她不能生气,今晚,剩下来的时间,她就该好好去给自己全身做个SPA!
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结果,SPA是做得舒服了,人也确实安稳地睡着了。
半夜,一个电话却把她给叫醒了。
“你最好有紧要的事情,要不,主任,管你是哪里的主任,我都照挂电话不误!”半夜被吵醒的苦楚,让她火大得要命。
“哎呀,梅小姐,我怎么敢没事打给你啊。”系主任叹了口气,“今晚纳兰容翊没有来,是因为他飙车了,还把人车给撞坏了,现在警方把他扣留了下来,要控告他危险驾驶的罪名。他都走不了了。”
若雪打了个呵欠:“这种事,主任你可以等明天再跟我八卦的。”
再说,她也完全相信,这种事,纳兰容翊做出来无难度。
“不是八卦。”主任快哭了,“他爸爸,你也该认识的,咱们学校的一个挺出名的教授,纳兰宣,很生气很生气,让家里人不能去保释他,可是他大哥很担心他受伤,加上这小子,说话又很拽,怕他在里面吃亏,所以,他大哥就打电话来拜托我,看学校方面能不能出面……”
主任嘿嘿了两声:“梅老师哟,你看看,你是纳兰容翊的导师,能不能你给出面一下?”
他忙在她发飙前补充道:“他大哥一定会非常非常感激你的。嘿嘿,这是个好机会……”
“我也觉得现在是个睡觉的好机会。这个比男人更重要。好了,我刚才其实只是梦呓,我什么都没听见,主任晚安!”
她吧嗒一声,把电话挂了,顺便还扯掉了电话线,整个人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唔,真舒服,继续睡觉吧。”她闭上了眼睛,却没能睡得着。
那个总是满脸孤傲的男生,一个人呆在冰冷的警局里,是什么感觉?
一直不敢闭上眼睛,等着爸爸妈妈来接么?
如果一直等不到,他会怎样?
以前看的监狱文不住在她脑海里转着。
长相那么俊逸的他,在拘留所里遇到那些饥渴的男人,会不会被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她打了个冷战。
阿弥陀佛!
她爬了起来,认命的穿起了衣服。
她心地实在太善良了,她都佩服起自己来啦。
容翊抱着膝盖,坐在空荡荡的单板床上。
一盏昏暗的夜灯开着,却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
他当然没有资格享受单人间,只是他的“舍友”们,把自己的面孔都隐藏在这昏暗的灯火之后了。
他只能把自己的身子缩了起来。
酒精在他脑袋里面发酵着,他却强撑着,不敢闭上眼睛。
因为,在昏暗之中,有类似兽类的目光正炯炯发亮着,在寻找着他的破绽。
他咬住了下唇,心急如焚。
到底什么时候,家里人才会来保释他?
或许是妈妈会来?或许是大哥会来?
不管是谁来都好,他不敢在这种鬼地方过夜!
门被推响了,守卫打着呵欠,一脸兴趣缺缺:“纳兰容翊,出来,有人来保释你了。”
容翊一下蹦了起来:“好!”
他飞快地溜出了拘留室,活像一只兔子般灵活。
等在办事处签名的人,背影很陌生。
容翊站住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着。
这是谁?
守卫推了他一下:“有人保释,你还不走啊?是不是准备回去啊?”
听到说话声,那人才转过了身。
容翊彻底愣住了:“是你?”
梅若雪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包包给他脑袋来了一下:“什么是你?一句谢谢不会说?一句老师不会说?礼貌都当蚕豆吃进肚子里去了?”
容翊握住了拳头:“你!”
最讨厌人家打他的头了!
弄乱他发型!
他神经质地对着玻璃窗,重新把自己的头发给梳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