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筝愣在王位上,他看着魏使的背影好半晌,面皮涨的通红。
可是不久,他便逐渐平静下来。
稍后,也不知何故,赢筝竟然饶有兴趣的看着满殿臣子,笑道:“这位魏国使臣,倒也是性情中人啦!”
世子赢追当即回过神来,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赶紧起身附和道:“这魏使,脾气确实大了点,还是父王胸怀博大,不与他计较”。
赢筝点点头,不置可否,却让身旁侍立的祁忠替他斟满酒,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举杯道:“成使且入席,来,众卿,我们满饮此杯!”
众位大臣正各怀心思,听国主举杯相邀,于是暂且放下各自心中念头,一同举杯道:“祝我王千秋!”
人群之中,文君且看且听,随众臣回敬完国主赢筝后,她不免对二王子赢湫有些担心。
她担心赢湫会沉不住气。
文君本想给赢湫一点暗示,示意他稍安勿躁。
可惜,国主赢筝没能给她这个机会。
“湫儿,方才之事,孤观你意气难平,可有什么想法?”,赢筝放下酒杯,看似不经意的一问。
听父王相问,赢湫稍有迟疑。
但心性所致,没多久,他便霍然起身,直言道:“魏使无礼,更兼目空无人。儿臣觉得,他的底气并非源自个人品行,所依仗者,当为魏国国君之意!”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他这番话,无关对错,实在是说的太过直率,未作丝毫迂回!
并且,他明白无误的指出了魏国皇帝的野心,让它没有半点遮掩的被点破在众人面前!
蓬莱国长史听得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文君的担心更进一层。
可这就是她认识的赢湫,这也正是他与众不同之所在,谁也无法改变!
出人意料的,国主赢筝并未动怒,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接着发问:“夏将军,你跟随本王多年,孤知道你知兵。你且说说,方才魏国使臣说要兵发成国,成国能否抵挡?”
宫卫府将军夏浊正要起身回答,不料成国使臣公子羽抢先在前,向赢筝拱手道:“魏国,豺狼当道,昔日大齐才是中原正统。然魏国篡齐自立,道义已失,纵然一时强横,但天下人必定同心共击之,又何惧之有!”
他这一番话听得多数大臣交口称赞。
宫卫府将军夏浊只好吞下快到嘴边的话,改口笑道:“成使言辞犀利,不输魏国使臣半点!虽魏国兵强马壮,如若天下人与魏国为敌,魏国也只能君死国丧”。
其实夏将军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却中途收住了,转而望向国主赢筝。
赢筝勉强一笑,道了声“说的好”。
一时,众位大臣附和如雨。
“弑君自立,天地不容啊!”
“真是豺狼之国,亏得当今魏主还曾做了几十年齐臣!”
“就是就是,大逆不道啊!”
……
听到这些议论,作为成国使臣,公子羽深感欣慰。
文君则大为放心。
赢湫却继续把玩起他的玉佩,仿佛这满殿的议论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世子赢追坐不住了,忙起身大声道:“众卿,今晚是为父王祝寿,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宫卫府将军夏浊也忙跟着道:“世子说的是,列位勿忘今日乃我王寿诞,不谈国事!”
看着诸位大臣逐渐安静下来,国主赢筝早已没了做寿的心思,淡淡道:“孤乏了,世子代我招呼诸卿”。
说罢,满殿的人便听到祁忠一扬拂尘,朗声宣道:“王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