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琅身着一身蟒袍,头戴玉冠神采奕奕地进来。众人不免有些讶异,这还未封太子怎么就……也为免太胆大了。
纳兰琅生的很像莫淑云,并非传统意义上男人浓密的眉毛,而是如江南女子一般的柳叶眉。眉宇间有着莫淑云的邪气,勾唇一笑一鼓风流公子哥的味道,大皇子党羽的人也总以纳兰琅生的阴柔为借口讽刺。
纳兰琅直直的走上台阶,一跨步坐在龙椅上,自然地靠着靠背,就好像他才是帝王一样。
坐在下面的大臣们有些惶恐不安,即使是二皇子一派的也愣住了,这是要,逼宫吗!
纳兰琅倒是未理会众臣的质疑与惶恐,只是笑着看向了君无涯,手中玩弄着纳兰灼的酒器,“不知国师大人近日来观天象,可有什么异象?例如那紫薇星动……”他倒是不急于直说,只是等着君无涯点破。
“不曾——”君无涯转着手中的杯子,也望着纳兰琅。“臣只记得陛下的紫薇星依旧稳定,不曾有何新星出来。不过臣知识浅薄,若是有些看不到的,还请殿下指点一二”。
纳兰琅好似早就料到君无涯会这么说,拍拍手示意宫人,宫人随即拖着一个精致的玉盘从侧面走上。纳兰琅接过上面的东西,轻柔地放在桌上。“大概是国师年纪大了,不记得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诸位不如瞧瞧,这是什么?”“玉玺……是玉玺!”有人率先认出来了桌案上通体透明的玉块。
莫天之见时机差不多了,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朝高位上的纳兰琅叩头:“臣拜见太子殿下——”一些见机行事的人也跟着跪下,齐声高呼着太子殿下千岁。一转眼整个大殿只有君无涯和少数的大皇子党派依旧坐着。
纳兰琅轻叩桌子,面无表情地盯着仍然坐着的几人。“怎么,诸位大人是老眼昏花了,还是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为何不拜见本太子?”太史令不卑不亢地站起来,“老臣未见陛下圣旨不敢贸然行事。
纳兰琅掂起来一边的玉玺,朝太史令示意,“我朝见玉玺则如见天子,你们这便是执意违旨了。本太子倒不是不解人意,既然诸位不愿承认本太子,那也就没有必要参加今日的晚宴了。诸位爱卿快起,请随本宫一同去前殿,这些违抗圣旨的罪臣就留在这里思过吧。”众人随着纳兰琅一起出去。
门被宫人冷漠地关上了,殿里只剩下了君无涯和刚才的几个人。太史令叶康叹口气,幽幽地说了句:“他们想对我们做什么……”对面坐着的副将白语城哈哈一笑,“国师神机妙算,请国师大人算一卦不就知道了!”剩下的几个人都充满希翼地望着君无涯,君无涯只是淡淡的接了句:“我等不算自己,否则会遭天谴。”白语城狠劲一拍自己大腿,一副你咋这么笨的表情看着君无涯,“那你不会算我们吗!就算那谁,叶康呗,离你近……”
君无涯也不再推辞,终于他平静的脸有了一丝裂缝。“咋了,你咋这么慌张啊,哈哈哈俺真是有幸竟然看到国师大人变脸哈哈哈哈……”一旁的叶康意识到什么,慌忙地问:“如何?可有什么法子出去?”君无涯并未出声,掐着指头又开始算,蓦的蹦了句:“今日之局——”
“这什么味道……”一直沉默的工部尚书陈柳未喃喃地说着。“这是火啊,笨蛋!一看就是没野外生存过的读书人,我跟你讲,俺当年……”白语城狠狠地拍了下陈柳未的背,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住了,“火……火啊!救命啊!救命啊!”白语城踉踉跄跄地跑到门旁,使劲地拍打着门,只可惜这边的人早就退下去完了,门也被锁上了。“别白费力气了,这明摆着是要把我们活烧死。”君无涯有些烦躁地说着,反正他今年都二十四了,也活不了几天了,死就死吧,不过倒是可惜了这些个忠臣,还有……红袖……辞令……
君家此时也是正值一片火海之中,大门紧闭,里面的火越烧越旺,求救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深夜的皇宫大多都已陷入黑暗,御书房却依旧亮着灯。桌案前的人眉眼尽显得意。
侧座上坐着一脸淫笑的莫天之,拱手对着纳兰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除了心中一大祸患啊!”纳兰灼埋在奏折中的头稍微抬起,“此事还是辛苦你和琅儿啊,委屈你们了,朕明日就让内务府的重赏你们。”
莫天之听闻眼中止不住的笑意,“为皇上效力乃是微臣份内之事,更是二皇子应尽的孝道。只是臣有一事不明,陛下向来与国师交好,而国师在伐天国的威望也是不容小觑。为何不将国师纳入我们这边,也算是增添了一份力量啊!”
纳兰灼头也不抬地继续披着折子,“朕的确有这个想法,只是君无涯这人城府颇深,朕无法掌控,而且君家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朕也不知,还不如毁了它以防将来有威胁,怪只怪他君家,树大招风……”
“启禀皇上,暗卫来报,君家上下皆已确认死亡,只是唯独缺了三人。”纳兰灼的亲信沈公公跪在地上说着。
“哦?缺了何人?”纳兰灼放下笔直起腰板看着。
沈公公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正是君府的少爷君辞令和侍女娉岚,以及小厮阿桓。”
纳兰灼摸了摸手上的玉环,冷冷一笑。君辞令?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不过他确信他一定会回去的。“传令下去——命人在市井大肆传播君家失火的消息,特别是客栈。让暗卫拨去一批人,守在君府,君辞令一出现,立即捉住,第一时间通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