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令就那么扶着他的拐棍一瘸一拐地沿着小路走着,不过好在天亮之后那些妖怪就没再跟着他了。他好像听纳兰灼说自己招这些东西,不过他只听过招魂体,他这招妖怪到底是什么啊?不过自己还是太虚弱了,那张符能护自己一次,又不能护自己一辈子,必须找到能歇脚的地方好好休养。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似乎比以前稳重不少,原来的他只会骂骂咧咧,有什么事君无涯都会给他扛着,现在只能靠自己去解决了,俨然不像一个八岁的孩童。
君辞令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土里出来的泥人一样,衣服也被自己撕的破破烂烂的。让人看了都以为是个小乞丐。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就那样慢慢的走着竟然看到了一座城池。城门上悬挂着“九幽城”。君辞令有些半信半疑地跟着人流进去,守卫好像在找着什么人,一个一个的仔细查看着,不过看到他一个小乞丐就没什么多疑的直接放进去了。君辞令有些无奈地想,不会是找自己吧……
一进城门就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看着什么东西,凭借着自身的娇小君辞令很容易就挤了进去。上面是一张通缉令,说是有人偷了皇室的珍宝,若是抓到即可封为王爵,还附了一张画像。果然啊,就是自己。不过身高六尺,患有侏儒症是个什么啊!
谨慎起见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还是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好了,比如山村什么的。他假装自己是个乞丐顺着墙边走着,很顺利地他离开了这里,不过出城前他总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一个很熟悉的味道,他好像在君家某个地方闻到过。
出了九幽城之后正是正午,盛夏时节更是炎热,不过为了赶路他还是没有停下接着行走。没出过远门,手里也没有地图的他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只能依旧顺着路走。远处隐约有山脉,大概会有村庄吧。
他的布鞋早就磨烂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没什么知觉。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进入树林了,他隐约听到有河流的声音,如果没判断错的话,河流边上应该会有村庄的。所以他尽力听着河流的方位去走。
刚好的是等他找到了河流的时候有个村庄就在那里。君辞令摸摸自己之前走时拿的银子,还在,除去给了那个老太太之外还有四粒碎银,不算多但也不少,足够他在这里休养的了。
河边有妇人在捶打着衣裳,君辞令也不顾自己狼狈的形象,一瘸一拐地走上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尽力平和自己的声音。“婶婶,请问村长家是哪一户啊?”在热情大婶的帮助下很顺利地找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好像比其他人的家还要破,就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门前的田里稀稀疏疏的种着几颗菜苗。村长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大概有五六十了,不过看起来很慈祥。君辞令随口扯了个谎,说自己跟爹娘走散了跑到丛林里脚也磨烂了,各种小孩子撒娇成功地骗得了朴实村长的同情心,也收留了他。
君辞令也不好意思,把身上带的银两全都塞给了村长。村长开始是不要的,不过看了君辞令一身伤,家里也没钱给他请郎中,也只能收下这些钱给他请个郎中顺便去镇上买些药。
于是君辞令就开始了悠闲的养病时间,隔个两三天就有人过来给他看病,不过没什么人说是可以治好的,只是包了些药给他治了治皮外伤,他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够治好他,毕竟是纳兰灼做的,怎么说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好了的。
隔壁铁柱看着君辞令一个小孩子着实可怜,趁着去山上砍柴的功夫给他砍回了一段树,拿回来时候削成了一根拐棍,送给了君辞令。村里的大婶们看着他衣服破破烂烂的,连夜给他缝制了衣服。村里的人对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这里的朴实让经历过勾心斗角的他觉得很是难得,他想,如果可以他想永远留在这里。
生活就这么平淡的过着,期间他的脚似乎也感应到众人的期盼,竟然慢慢的有了知觉,虽然脚底还是有些不轻不浅的疤痕,但也是难得了。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走出村长家,沿着山路不时有大婶或是打猎路过的大叔看到他和他打着招呼。
很快他走到入山的地方,这里有个岔路口,看起来两边差不多,不过很奇怪的是村里的人都是往右边的那条路走,从来没有人走左边。君辞令觉得很奇怪,对于山里本就崇拜自然的人来说,两边肯定会同时涉猎的,为什么只去一边呢?
他在这里等着,终于有一个进山打猎的人过来了,正是铁柱。他朝铁柱挥挥手,高呼着:“铁柱大哥!”
铁柱一边惊奇他可以自己行走了,一边责怪他跑这么远。君辞令赶紧打住了一直嘟嘟囔囔的铁柱,指着旁边那条路问道:“铁柱哥,为什么你们都走这边而不走那边呢?”
本来正说着的铁柱忽然顿住了,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难以启齿。不过他看君辞令是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淡淡的接了句,那里边有妖怪就不再吭声。好在君辞令说有些累了想回去就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气氛。
妖怪?为什么……他觉得这里很好,一直也很安静,怎么会有妖怪呢,而且一般的妖怪看到这里有人肯定会出来抓人啊,再者妖怪见到他不都是很兴奋么,怎么这个这么安静呢?他觉得事有蹊跷得去调查调查。
村里的生活依然很安静,不过很快,这份宁静就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