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二爷是真的对我有兴趣,真有意思。”冬灵在白景南耳边说道。
白景南轻轻勾起冬灵的下巴,贴近她的脸,说:“你是个值得探索的人。”
冬灵一手按上白景南的肩膀,整个身体向他倾去,说道:“你我不都是值得探索的人吗?”
说完就直起身来,白景南还在回味冬灵身上淡淡的香气。
冬灵转身坐在桌前,不经意向窗外望去,瞥见一个男子,长发高高束起,面如刀削,身穿蓝色战袍,腰带一把佩剑。
冬灵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了,不经意的勾唇一笑。
这个小动作被白景南捕捉到,他问她:“瞧什么呢?这么有意思。”
冬灵朝窗外努努嘴,问道:“二爷认得他么?”
白景南低头,看到江连卿在街道口立着,十分精神。
又转头看看冬灵,她苍白的脸上难得泛上喜色,眼神也温暖有光。
白景南垂下嘴角,站直身子,冷冷道:“不认得。”
秦安尚在休养,平日里屋子也不出一趟,秦安自言不至于,佩璃死活不依,说是小姐伤口还未取线,并未好全,不能随意走动。
严诚立时常来看望秦安,送些小玩意儿,不过秦安不喜欢女孩子家的东西,多半都转给了佩璃。
唐生也来看望过秦安一两次,不过都是在秦安熟睡的时候,并没有见面。
夜里,唐生在烛光下拿起秦安交代的文件仔细研读,这文件是先前老爷在时书写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公公整整。
北方不比南方的地势优越,环境也不如南方优良,百姓的生活常年处在水深火热中。秦安继位后,着重关注民生,极力改善百姓的生活状况,因此才得以缓解,若是再来征战,百姓的生活恐怕又要难过了。
唐生以为,就算那日劫持之事是南城所为,他们的目的无疑是想谋害秦安,如此心狠手辣,已是丝毫容不下北城了。
唐生研读文件,朝中的银两除去救济百姓,除去给各位大臣的俸禄,除去养兵训兵,再除去日常的开销,剩余的应该全部存起来,可这文案上记载的数字和实有的却不太相同。
唐生站起来,手背在身后绕着矮桌走几圈,朝中账目出现亏空,不知为何。
近日,有西方小城挑衅滋事,带几百小兵来北城门口叫嚣。秦安在红叶谷养病,并不知晓此事。
朝中本不把如此小城放在眼里,但上次的事情终究是有了警戒,也不敢轻举妄动。
生在乱世,少不了整日的打打杀杀。
陆兰泽认为朝中有实力的大将军众多,派出迎战即可。
唐生举荐道:“刘将军本领高强,用兵纯熟,派出刘将军定可以击退贼军。”
刘康满脸不屑道:“如此小城不惜我出兵迎战,用小将足以击退。”
严诚立不满,道:“唐大人举荐,即是认可刘将军的能力,为国效力之事,将军岂能不为?”
唐生笑笑道:“刘将军不曾想过,城主尚在养病,若是此时将军一鼓作气打下胜仗,城主知道后定会十分高兴,为将军提升官位也是指日可待。这不是将军最在乎的事情吗?”
刘康听出唐生话里有话,更加不悦,两人早生嫌隙,刘康对唐生也是看不惯。
刘康拱手道:“是嘛。若真是依唐大人所言,那大人还真是为我着想啊。不过,大人的这份情意,我可不敢领!”说完,就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严诚立看不惯刘康傲慢无礼的样子,就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到:“刘将军,您不是最会打仗吗?您训练出的兵不是最骁勇善战吗?怎么今当为国效力之时,就这般小气!”
唐生拉住严诚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唐生平静的说:“不要试图在言语上争论过他人。”
陆兰泽看着刚才的画面不知是心痛还是无奈,朝中一片混乱,大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陆兰泽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够了!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我们人心不齐!敌人在城外叫嚣,而我们,却在城内当缩头乌龟,为国效力也好,敬候升官也罢,一个个拿不出有效的方法,还要起内讧,这才是一个军队最可怕的事情!”
陆兰泽说完这话,殿内鸦雀无声。
严诚立上前一步,跪下,对陆兰泽说道:“师父,弟子曾经拜您为师时,打败了无数对手;多年以来,弟子无从报答师父的恩情,那么今日,就让弟子送师父一份大礼吧。”
陆兰泽看着严诚立坚定的目光,那目光里透露着热血,透露着青春朝气。
陆兰泽点点头,对他说:“好徒儿,你记得,你做的所有事情不是为了师父,而是为了你师姐,为了整座城池。”
严诚立点头,他站起来,说道:“弟子愿意出城迎战!”
秦安养病前后耽误了一个多月,她本就是好动的性子,在屋里自然闲不住,如今病也好全了,她就出门走走。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二三月,红叶树的叶子已经发出了嫩嫩的细芽,秦安喜欢看到红叶树。
秦安去亭下坐坐,又去廊上走走,她用手摸摸门框,又靠靠廊前的柱子,十分惬意。
春风轻轻抚过秦安的脸颊,又滑到肩膀上的伤口处,凉凉的,痒痒的。
佩璃端了药来,看着秦安喝下,又用手绢替她拭拭嘴角,说道:“小姐别在风口里坐着了,把你的头发都吹乱了,奴婢替小姐梳梳头吧。”
秦安坐在镜前,发现自己果然憔悴了不少。佩璃在身后小心地梳着她的长发。
“小姐今日好像不太高兴。”佩璃问道。
秦安沉默一阵,说道:“佩璃,我有个妹妹的。”
佩璃笑笑说:“小姐一直把奴婢当做姐妹,奴婢对小姐也是一样的。”
秦安无奈笑笑,说:“不。是我同胞的妹妹,小时候走丢了。”
佩璃觉得不可思议:“奴婢来府上这么久了,怎么从来不知道?”
“连我都被瞒了这么久,更何况你呢?”
佩璃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那…小姐早去寻她吗?”
秦安遥遥头,说道:“我没有法子,事情太多了,我想不完。”
佩璃关切的拍拍秦安,道:“小姐累了,还是去床上歇会吧。”
春风得意,本不是该忧伤的季节,但可不知,忧伤的人本就与季节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