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如今终于停了,伴着雪后第一缕温暖的冬阳,秦安像往常一样召集大臣举行朝会。
秦安似乎心情不错,看见穿着朝服的唐生也站在众大臣之间,就给他传递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唐生理解了秦安的意思,也回她一个眼神。
属于两个心有灵犀的小沟通,还好没有人看到。
“嗯嗯。”秦安清清嗓子,道:“快到年下了,希望众位爱卿能够一股作气,年关过后,我会批准诸位回家看望家人。”
秦安看一眼唐生,又说:“此外,寡人尊大臣唐生为摄政大臣,特批可时刻辅佐在寡人左右。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诸位老臣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位站出来,说:“禀告城主,唐大人来府上时间尚浅,还没有功绩就赐予如此高的官衔,恐怕不合规矩。”
秦安不悦,道:“规矩是先人定的,先人就是城主,城主就是寡人。寡人的决定,你们还要阻拦不成。”
秦安的话反而引起了大臣的阵阵议论,这时刘康将军站出来说:“既然如此,那城主可有故意偏袒唐大人之意了?”
秦安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只紧紧握住桌角。
唐生走出队列,双手作揖,道:“微臣自知资历尚浅,比不得诸位经验丰富的大臣,一时惹人怀疑也是正常。但还是希望诸位能给后辈一个机会,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二来也不辜负了城主的美意。”
本就是一件小事,诸位大臣也没有心思深究,就不再争论了。
是夜,秦安召唐生来寝居一同商议文案,唐生一进门,秦安就遣了佩璃出去。
严诚立在屋外问佩璃:“璃儿,那个唐大人什么来头,为何师姐格外照顾。”
佩璃用手指戳戳严诚立的脑袋,说:“你这个死脑子呀,是不会明白的。”说完还用手绢捂住嘴嗤笑两声。
屋里秦安盘腿坐在矮桌上,双手捧着文件看。唐生站在门口,单膝跪下,双手作揖,道:“这么晚了,不知城主唤微臣来有何事情。”
秦安定眼看他,这张脸很白,
但就是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直似神明降世。
秦安红了脸,娇嗔道:“你刚刚唤我什么?”
唐生似笑非笑,走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唤道:“安安。”
他的肌肤上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秦安强忍住害羞,已经想不出来形容他的句子了。
秦安尴尬地干咳两声,从怀中拿出文案,一把塞在唐生手里,说道:“这是近几年来的账目,你心思缜密,先拿回去仔细看看,查一查有没有漏洞,你刚来不久,还要多多学习。”
唐生乖巧地点头,说:“嗯。遵旨。”
空气中飘散着唐生身上的气息,他的呼吸浅浅地飘在秦安耳边,两人近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秦安摸摸自己的脸,又撞见唐生看自己时温柔似水的眼神,终于借口喝水跑开了。
看着只着寝衣像兔子一样跳开的秦安,唐生情不自禁轻笑出了声音,闭眼细细体会,又笑着摇头。
秦安不懂这是什么感觉,想见他,又不敢见他,想拼了命的对他好,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
秦安舀了一瓢水,从头上浇下去,这刺骨的寒意让秦安降温,她感觉舒服多了。
秦安湿淋淋的回到屋里,开始找手绢,唐生惊讶地叫道:“不是喝水么,怎么人都湿了?”
秦安在寒冬时节穿的这样单薄,实在有些冷,又浸了凉水,她开始瑟瑟发抖。
唐生站起来,迅速脱下外衣罩在秦安身上,扣住她的肩膀。
秦安前额的发丝湿了,水滴一小股一小股地顺着发丝滴落到脖颈上,又滑到寝衣领子边上,最后滑到领子里面的胸脯里,不见了。
秦安的脸冻的发白,唐生看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替她捂捂脸。
佩璃推来房门送热茶来,碰巧撞上了这一幕,唐生脱下外衣披在秦安身上,双手还捧着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佩璃低下头,唐生和秦安也迅速背过身去。
佩璃尴尬地开口:“恕奴婢怠慢,这是后厨房烹好的茶,小姐和唐大人都用点吧。”
两人都脸红着不说话,佩璃走到暖炉边上,伸手探了探,又说:“若是…若是小姐觉得冷,奴婢就命小厮去添些炭。”
佩璃小心地观察着二位,二位都没有说话,佩璃又偷笑了一下,转身逃走了。
转眼到了年后,春节热闹的氛围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景南应白六爷之命,去调查当年兄长白景逸的事情。
白景南和江连卿一人一马,一前一后,一人墨发披肩,一人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就这样骑着马赶路,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江连卿问:“这里属于繁华的闹市地段,二爷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白景南瞪他一眼,说:“我堂堂白家二少爷,为何要怕。”
江连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低头默不作声。
白景南带着江连卿径直走进了云良苑,门口的女子招摇着手绢喊:“哟!这不是白二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江连卿被浓郁的香粉味呛得咳嗽,他本不想进去,可奈何他不能违抗二爷的命令。
白景南有些劳累,便去二楼寻了一处房间,顾自歇下。
江连卿去后院拴好马,又收拾好草料。
许久不见,柳娘越来越厉害,不仅教育得好姑娘们,还把云良苑办的风风光光。
冬灵在镜前化妆,纤眉细长,杏眼泛情,双唇微微张开,正素手执了唇笔细细画。
白景南站在冬灵闺阁外看,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冬灵很瘦,纤腰不盈一握。身上随意穿着白色牡丹轻罗软纱,逶迤拖地的散花裙,一腿轻巧地搭在另一腿上。
冬灵从镜中看到身后的白景南,并没有吃惊,转过头去。
两人对视,面对陌生的面庞,冬灵下意识的微笑点头。
春娇玉嫩笑靥比花娇,这一笑,让白景南动了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