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淋淋的头颅在满是泥水的洞道中挤压扭曲着,脸庞已严重变形,左眼处已经被老改之前一枪打开了个大窟窿,没有一丝鲜血从中流出来,只有凝结的血痂所呈现的暗黑色。那扭曲的脸庞上呈现这一种无比诡异森然的气息,宛如一个幽冥厉鬼将要从地狱中爬出来。
我的头顿时大了好几圈,人都吓傻了。以为是阿彪因为我欺骗了他,此刻化为厉鬼向我索命来了。自己好不容易从地下坎儿井逃出来却还是难逃一死吗?想到这心中一股不忿的杀机再次再次油然而生。管它是哪门子厉鬼,再杀一次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大吼了一声,愤然举起匕首死命地戳了下去。阿彪正要爬出洞道口,被我这一刀正中头顶,咔嚓一声刀身全部没入天灵盖上。阿彪发出一声恶嚎。那声音是从胸腔中所发出来,好像野兽用其尖锐的利爪刮蹭玻璃一样刺耳,令人心烦难受。
被我这一击使得阿彪向下陷了半尺左右,突然又是一声恶嚎,身子一挺又要蹿上来。那东西的力量极大,我根本压制不住。本想将匕首抽回来,却不想之前力气使得太老,刀身没入的太深根本拔不出来。阿彪的一只手臂已经从下面抽了出来,想我就抓了过来。
不知道那阿彪身上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异,这短短几个小时内他的指甲变得又利又长,好像开刃的刀片一样。我心中暗骂这时猫脸老太太附身了吗,被抓这一下子非得残了不可,无奈只好撒手松开刀柄,身子向后一躲。阿彪一爪抓空,接着一用力上半身便有三分之一钻出了洞道口。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改横下里跃了过来,飞起来就是一脚,正踹在阿彪手臂的尺骨上。但听得咔吧一声酸牙的折断声。阿彪的一只手臂硬是让老改踢断。白森森的骨头茬从皮肉中只戳出来,要是没有肌肉连接着这一下非得把这节手臂踢飞了不可。
老改此时骁勇异常,伸手一把攥住我留在阿彪头顶上的刀柄,大吼了一声,紧接着手腕向下一压,又是一串接连的骨裂声,锋利的刀刃直劈砍到血人的鼻骨,随后往外一把,携带着一股黑水将匕首拔了出来。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将我看得都惊呆了,感觉自己以后和老改说话要客气一点了。
“老改好样的!等咱这次回去之后我带你到美国,去打WWE,到时候什么全美冠军、重量冠军、洲际冠军咱都给他拿来。”
老改不屑道:“WWE算什么,都是表演赛。老子要打UFC,要当拳王。”汉娜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俩可别贫了。”
说话之间,那血人的身子又向上拱来,力量很大,好像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推动一样,随后两只食人兔从阿彪的两侧硬生生地挤了出来。身上和嘴都是鲜血和肉屑,随后一股灰白色的烟灰也飘了上来,看样坎儿井中的火焰已经燃及到我们所在的地下,后面的食人兔也都赶了上来,只是阿彪卡在洞道中使他们无法出来。生死关头这些食人兔也释放出那种极度残忍的本性,开始疯狂噬咬挡在前面的阿彪和同类。这两只食人兔就是从下面一路撕咬上来的。
要是让后面的食人兔在冲上来那洞道口就想一个决堤的水坝一样,那些疯狂的食人兔冲出来后可不会想之前的同类逃之夭夭,非把我们团灭了不可。
我一挺身再次冲了上去,一脚踩在了一只食人兔的脑袋上,只觉一种骨头碎裂的爆裂感从鞋底传了过来,我却不敢丝毫懈怠脚一只死命地踩住食人兔破碎的头颅。老改那边以后一刀剁了下去,正插在食人兔的后背上。活生生地将其钉在了地上。那食人兔发疯一般发出瘆人的嚎叫,两只前爪不停地抓刨这面前的泥土。不过已动弹不得分毫。接着一阵噬咬的声音从阿彪的身下传来,我不用看都知道阿彪的下体已经完全被咬没了。这时汉娜从哪里找来一大石块,看上去足有二十斤。只见汉娜高高将石块举起娇吼了一声直接将石头砸向阿彪。
又是一声刺耳的骨裂,大石从空中砸落一两贯一斤的力道直接将阿彪的头颅砸进胸腔之中。随后身子又向下一陷,整个身体彻底卡在了洞道口位置。我和老改看到此景都是一呲牙,果然女人惹不起啊。这一下不知道比我和老改要狠多少倍。
异样的声音在洞道中阵阵传来,却并没有食人兔再次从下面爬挤出来。狭窄的洞道已被拥挤的食人兔和阿彪的残尸彻底卡死。加上火焰烟雾的灼烧熏呛,估计得有数以百只的食人兔死在坎儿井中。三个人都纷纷坐卧在泥水地中喘气没有人说一句话,这份死中得活的经历没有人想体验第二次。
我全身上下的衣服被雨水和汗水混合着打个精透,一阵寒风吹过猛然打了个喷嚏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十分冰冷。老改和汉娜也发觉到了这一点。罗布泊的日晚温差极大,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取暖装备和多余的衣物,如果再呆愣愣地坐在这里再过一个小时非得被冻死不可。
老改走上前去将插在食人兔身上的拔出,最后看了一眼被堵上的洞道口,阿彪的半截手臂还露在外面,肌肉与白骨依旧森然地躺在那里,令人胆寒。老改对我说道:“老郭,你还说这不是斗里没有起尸一说,现在总归承认了吧。你敢说刚才那东西是人?”我没有反对的理由,适才的一切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罗布泊的诡异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若说狼群是野生动物,食人兔在特定情况下发生了病毒变异这都可以解释得通,不过死人变异成为一具具有攻击性的行尸走肉这又怎么解释啊?诈尸?尸变?
汉娜这时接口道:“刚才阿彪可能也是发生了某种变异,变成了沙民。”老改疑惑道:“沙民是什么?丧尸的国际称呼?”汉娜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国官方也曾派出科考人员来过罗布泊进行考察。据说当时他们便遇到了沙民的攻击。沙民的诞生说法很多,神秘异常,最主流的说法是战争时期的敌对势力败走逃到了罗布泊,准备在那里进行躲藏并且寻找时机卷土重来,在此期间误闯进了一些遗址之中,并且使用了火把进行照明,高温导致遗址中的病毒从休眠状态苏醒,进而发生了遗址中远古先人诈尸行为。诈尸后的沙民有着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并极具攻击性,对一切外来攻击无所畏惧。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资料流传出来,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性。”
老改一晃脑袋道:“还要什么真实性啊,刚才那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嘛。我们差点就成了证明沙民存在的重要佐证啦。要说古人的觉悟真的不高,要是当年实行火化政策保准没有这些幺蛾子。”我一拍大腿道:“这话说的有理,以后看到死人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他进行火化。妈的,老子是不知道自己进天堂还是进地狱,反正一定是进火葬场了。”老改听了忙夸我觉悟高,是个建设社会主义的好苗子。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快去离开这里,也活动一下身子否则非得冻死在这里不可。”汉娜看我和老改又有些不着调急忙给出自己的建议。老改附和道:“汉大小姐说的对,我们快点找到解放军聚集地,早点离开这狗.日的地方。更早动身就能更早地吃上热汤饭,兴许还能洗个热水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