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一口气跑出了多远,总之人已经跑得筋疲力尽,最后我一屁股摔倒在地说什么也爬不起来了,没办法我招呼老改休息一下。老改也是累的够呛,坐在我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听了听身后的动静,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看样潮汕老板和食人兔都没有追上来这才放心下来,这才问老改情况怎么样。老改的喉咙像抽风匣一样呼哧呼哧喘气,平复了好久才说:“出事了,我再次回去的时候暗渠和龙口里面已经是起火了,估计是那照明弹温度太高把那些根须都给点着了。而且有人还是到底开火了,就是不知道伤亡怎么样了,是潮汕佬赢还是那死兔子能赢。我说,你是怎么想出让他们使用照明弹然后使我们脱身的办法的,真高!”
我苦笑一声,当时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只想对付那群食人兔,却不想歪打正着还使我们在险境中脱身。我这时才想起我的眼睛,之前在龙口中我也被照明弹伤到了眼睛,刚才只顾上逃命跟着老改拼命跑,一路上根本无法视物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受的伤比食人兔所造成的还要严重。
我睁眼适应一下周围的环境,接着手电的光线能够模糊地看清周围的环境,不过还是有很强的眩晕感。我松了口气,还好眼睛没有瞎。老改看我眼睛没大碍便调侃道:“一般被火电焊灼了眼的人,往眼睛里挤一点孕妇的奶水就能治愈,看样你现在是需要母性的呵护啊。”这一路跑来实在太费体力,我实在没精力去和他斗嘴,闭上眼睛自顾自地休息。
老改道:“要说着罗布泊还真是邪门啊,兔子竟然比狼还凶,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发现了一个新物种啊。”我想了想道:“未必,我看这些兔子应该不是什么新物种,更像是某种程度的变异所导致的。你知不知道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件,那次事件发生后当地的生物受到核辐射的影响都发生了变异,老鼠变得和猪一样大小,攻击力极强,当时前去考察的科学家们几乎都死光了,后来去了部队才将那恐怖的鼠患镇压下来。”
老改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也有我们的核电站发生了泄露事件?我的天啊,这可是世纪大丑闻啊。”我无奈道:“拜托,你不要总把事情往阴谋论上去想。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在这里做了很多次的核武器试验,包括原子弹、氢弹的引爆试验,说不定就是之前的试验影响到了物种变异,才出现了那种可怕的食人兔。”
老改听了连呼有道理,我感觉自己的这种解释也很靠谱。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你说的并不完全对,那兔子并不是因为核辐射变异的。”我闻声吓了一跳,想不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随后突然意识到说话的人正是卢卡斯教授的孙女汉娜。
汉娜被老改救出来之后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只是这一路上逃得太多匆忙我竟然将这事情给忘记了,眼睛又一直处于眩晕状态也没有看到她。她的突然出声纵然是吓了我一跳,不过登时安心了不少。
老改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中文说的也不错啊,既然你说这兔子不是被核辐射造成的,那又是怎么一一回事?”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汉娜如何解释。
汉娜指了指墙上的根须道:“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老改疑惑道:“你是说这里的兔子吃了这些根须发生变异了?”汉娜点了点头解释道:“这种东西是一种名为乌羽玉仙人掌的根须,乌羽玉仙人掌中含有仙人掌毒素,是一种致幻剂。这里的沙漠兔长时间食用这种致幻剂的根系逐渐改变了性情发生了生物变异,也就是我们所见到的食人兔。”
我对致幻剂植物到时知道一些,高中生物课的时候老师有提到过。很多致幻剂植物都是毒品的原料提取物,里面含有能够使人或动物产生致幻的碱或毒素。大部分植物生长在墨西哥或者非洲这样的热带国家,水分光照都十分充足的地方。在罗布泊这里生长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而且我们所处的位置属于盐壳地段,理论上来说根本无法存活任何的植物。最后退一万步来说致幻剂只能使得动物大脑中产生致幻反应,又怎么会使其变成长着獠牙的猛兽。
我将自己的想法对汉娜说了一遍,汉娜点了点头道:“你的疑惑确实提出的很有说服力,这里现在并没有专业的设备器材来检验根须成分,只能靠假设论述来表明观点,说白了就是凭借想象还原真实。”
“这里原本种植生长着很大一片乌羽玉仙人掌,后来罗布泊湖水发生了地理变迁,这里成了一片咸水的汪洋。再后来罗布泊消失,湖水下渗在地表形成了一片盐壳地,早先死去的仙人掌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下再次复活过来,由于地表的盐壳,仙人掌只好向下生长,不断发展它的根须,最后形成了现在我们看到如此磅礴的样子。”
我听得有些糊涂,老改更是云里雾里。我疑道:“先不说你这些假设都有没有可能发生,就一点来说植物的生长首先需要的是光合作用,这仙人掌无法光合作用只是向地下扎根有神用啊?最后也会烂掉啊。”
汉娜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太好解释了,毕竟我所说的也都是假设。”老改不耐烦道:“你们俩说的科学道理听得我好闹心,既不通俗也不专业,要我说管它是生是死,什么都不如来一刀看看说服力强了。”说罢从旁边拿出一把匕首,正是之前我们在沙漠中无意发现的那把匕首。老改拽过一把根须用刀一划,那根须看似枯萎却很有韧性,不过那匕首也是十分锋利,瞬间就将根须砍断,老改赞了一声好宝贝。我们三个人都将目光看向根须的横截面,直接枯萎的根须外表下是深绿色的植物组织,被截断后渗出透明的液体。
老改砸了咂嘴说道:“看这个样还真像是活的,好家伙。完全生长在地下的植物,上面还是沙漠盐碱地,可真够顽强的,这也算是植物新品种吧。”说完还想放进自己嘴里尝尝,让我一把拦住骂道:“你不要命了,你也想变成那食人兔的样子!”
老改不以为然道:“老郭,这你就不懂了。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才是最伟大的人,我这时在为全人类踏出勇敢的第一步啊。再说我只想尝尝,又不像那食人兔当主食天天实用,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这又不是砒霜敌敌畏,不可能一口毒死人的。”汉娜道:“这种根须未必有毒,但这其中应该是含有某种病毒,以至于影响了沙漠兔的性情以及生理结构。”
我听汉娜的语气好像知道些什么,又想起之前卢卡斯教授对我说的话,显然当时卢卡斯教授已经意识到了我们即将要面对的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那食人兔的存在。既然从未来过罗布泊的卢卡斯教授能够预感到如此多的信息,显然他获得信息的源头就是当年萨姆留下的笔记,那么斯文赫定探险队当年也在罗布泊遇到了这群可怕的食人兔吗?
老改听了汉娜的话登时很识趣地放下了手中的根须,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算是从虎口里逃出来了,不过困难依旧存在。现在我们还在这该死的暗渠中,说不上什么时候又会碰到食人兔或是潮汕佬一伙。即使走到地面是我们没骆驼没装备,先走出罗布泊根本不可能啊。”
我想了想道:“眼下最关键的是走出这坎儿井,之前老刀把子曾经说过这附近是政府的钾盐试验区,还有军队把守,我们只要想办法找到他们就得救了。”老改点了点头道:“嗯,这是个好办法,关键时刻还得靠人民子弟兵啊,那同志们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啊,早点动身就能早点吃到热饭睡上凉炕啊。”
汉娜这时轻声道:“我想回去找爷爷。”老改把眼睛一翻急道:“你说什么?老子不说是冒着枪林弹雨吧,也算是出生入死把你救了出来,现在你还要回去送死?拜托你,尊重一下他人的劳动成果好不好?”
我看汉娜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好像内心之中在不停做着斗争于是道:“在食人兔攻击我们之前,你爷爷让我们带你逃跑并且照顾你,这一点你实现知道吗?”汉娜点了点头,看样再次之前卢卡斯教授已经对她有所叮嘱,也就是说卢卡斯教授对于我和老改还是比较信任的,那么之前对我们的冷漠与仇视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吗?总之汉娜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很多信息,至少比我和老改知道的多。于是我再次试问道:“汉娜,你别害怕,我们也十分想帮助你,不过我们现在知道的消息还是太少了,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你知道这次他们绑架我们来到此地的目的是什么吗?”
汉娜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我长呼一口气,真相终于要出现在眼前了,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汉娜咬了咬嘴唇,最终下定决心说道:“他们想复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