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间人来人往的茶楼之内,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讲说着江湖上的奇闻异事。
“话说这雄霸一方的圆月山庄,自从老庄主把庄主的位置跨辈儿传给了长孙韩月辰以后,原先尚武而好主持武林公道的圆月山庄忽得就低调起来,武林诸事除非找上门推不掉的,其他一概不管,与其他门派世家的联络也不如以前热络了。在外间看来,圆月山庄这是要颓了。然而新任掌门韩月辰毕竟不是简单角色,年纪轻轻便在十大高手排行榜上占据一席之地,这么算起来,圆月山庄在十大榜上便占了两席,依然是傲视一方。可就是这不问世事的圆月山庄,近日却传出了关于它的一条匪夷所思的消息,而且,这条消息还牵扯到与韩家世交的百年世家木王府。”
“哦,是个什么消息?”底下听客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纷纷问道。
“据传,这圆月山庄里,养着木王府世子木子婴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座下一众听客顿时哗然,唏嘘一片。
“不可能吧!名满天下的武林清贵公子木子婴竟然会有私生子?”
“怎么木家不养,养在圆月山庄了?”
“也不知是哪家姑娘中了头彩啊!”
说书人看着听客热腾腾的反应,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伸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待众人静下来,他缓缓开口,道:“名满天下的武林清贵公子木子婴,百年世家的少主木子婴,号称’万红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木子婴,就在半年之前才与圆月山庄带领武林豪杰捣了魔教老巢的木子婴,按理,私生子这等事与他应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就说这两年前,魔教圣姑还发出号令,如若有人能从中牵线,让她与木子婴见上一面,她便许对方一个愿望,这可是让当时的江湖好生热闹了一番。……”说书人滔滔不绝地将与木子婴和韩月辰有关的传说讲述了一遍,末了说道:“可是,这木子婴不单有了私生子,而且还养在圆月山庄,这究竟是情还是仇呢,且听下回分解!”
这个说书人看似爆出一个惊天大秘闻,实则只是把人们耳熟能详的江湖传说炒了一回冷饭,听客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纷纷开始自己八卦起来。
只听一桌有人拍桌,好似恍然大悟般,说道:“木子婴不敢把儿子养在自家,而是寄托给圆月山庄,难不成是他在木家已经失了势,这木王府世子的位置要换人了?”
有人附和,道:“据说这木家二少人才武功不输木子婴,木家的许多产业都是他在实际经营,而这木子婴虽然名气很大,但在木家却不掌实权,小时候还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寄养在外。我看啊,他那木家少主的名头未必是真。”
有人反驳道:“木子婴是木家少主,这是木王爷在武林大会上亲口对少林方丈说的,在场的武林各派都可以作证。二少爷虽然人品出众,但论资排辈,毕竟要看个长幼嫡庶,以幼谋长,就算得了世子之位也不能服众!”
“就是!虽说这十大高手排行榜上木子婴榜上无名,但圆月山庄的韩庄主可是说过,他时常与木子婴切磋,都是他输得多。我看呐,这木子婴的武功应该不在韩月辰之下。说什么二少爷武功了得,能比得上月公子、能比得上婴公子吗?!”
众人情绪激昂,酒楼里好不热闹,唯有角落里的一桌,主仆三人甚是淡定。三人里丫鬟打扮的女孩儿夹起一颗花生米,狐疑地瞅了自家公子一眼,又把花生米放下了,最终没有忍住,问道:“少爷,您真有私生子养在韩庄主那儿吗?”
少爷没有开口,坐在一旁护卫打扮的人听到这么一问,险些没把喝进的酒吐出来,他用带着些鄙夷的口吻说道:“环儿,你成天跟在少爷身边,少爷生没生孩子这种事,你还用问?”
环儿自知失言,但也不愿被人占了上风,继续说道:“我自然知道少爷没时间去生什么孩子,只是,韩庄主让人放出这种风来,是何用意?来俊,你来说说,是何用意?”
那叫来俊的侍卫长着一张国字脸,看着就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平素有些木讷,他虽然心中清楚答案,却总不能说“自然是韩庄主想我们少爷了”这样暧昧的话,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泛起了些不好意思的红晕。
环儿就欺负他憨厚,追问道:“你说,放什么流言不好,偏偏放这种毁人清白的,你倒是说说,他是何用意?”
来俊涨红了脸,道:“韩庄主智计无双,我哪里猜得透他的想法。”
环儿道:“也是,我都猜不透,更别说你这个榆木疙瘩了。少爷,您说韩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那被唤作少爷的青年,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虽然是布衣,却可以看得出质料是极细腻讲究的,他身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纹饰,身材有些单薄,配上他极为清秀的脸庞和漆黑清亮的眸子,一股清贵之感由内生发,全无招摇却又让人无法忽视,正是大家口中的武林清贵公子——木子婴。
木子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水,问道:“我们与韩庄主有多久没见了?”
环儿掰着手指头仔细算了算,答道:“这会儿已是三月,自从上山擒魔一别以后,已将近半年。”
木子婴点了点头,说道:“来俊,你去账房支点儿盘缠,顺便把郑掌柜准备的礼盒带上,我们去看看韩庄主。”
环儿有些惊讶,道:“少爷,我们这是要启程去圆月山庄吗?”
木子婴道:“城东别院。”
环儿道:“您是说,韩庄主在城东别院?”
来俊道:“你没瞧见鸿雁楼上的八角宫灯吗?”
环儿还是不解:“可是去城东别院不用支盘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