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航看到周小花这么说,就知道她想什么了。他咬了咬牙,右手伸进衣领,握着里面戴着的饰物,小心地绕过脑袋,取了下来。然后,他两只手捧着,递到了周小花的面前。
任何人看见他这副做派,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手上的饰物肯定非同小可,最起码应该也是比较贵重的。
网吧老板和老板娘起哄:“小周,小伙子不错呀。他都舍得把这么贵重贴身戴着的东西给你了,赶紧把他给抓紧了,莫便宜了别的妹儿!”
待贺启航两手打开,送到周小花面前,两个人也看清楚了他捧出的饰物,只是一块黑黝黝的物事,分明是个的葫芦形状的银饰,它的外面包了半圈的银箔,就连链子,也是银的,看起来很不起眼。怎么说,这就是一件银饰而已,还是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银饰。象这样的银饰,什么葫芦啊,步步高啊等等,自古以来这样的样式不要太多。两个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周小花乍一看到这个银饰,就感觉很是熟悉,待仔细再看一眼这件饰物,还感觉到了上面附着的淡了很多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的生吉之气,她就更加心里有数了,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这件葫芦图样的银饰,中间那块黑黝黝的葫芦上,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上面的一些纹路。周小花没认错。这东西其实是一块乌木。
或者说,这件东西,当初同其他的几件饰物一起,曾经被她放她宝贝里打他们村老井底下取出来装那块刘神仙家几代人蕴养的小石头的乌木盒子里蕴养过。只是这物件佩戴的时间稍微久了点,生吉之气已经被佩戴的人吸收了不少,已经很淡很淡了。但怎么说,毕竟还是有一点的。
当初周小花出品的这些银饰,除了她外家杨姥爷家杨姥爷和杨姥娘一人一件,她们家周超杨大会包括他们四姐妹一人一件,他们家其他亲戚家家都只有一件。杨二舅杨三舅家和杨小舅家的给了周小花的三位小表弟。杨大姨家其他几个人都生龙活虎,杨大姨身体有时候倒不是很好,就是杨大姨自己戴着。周大姑家的辜其铭戴着,周二姑家的给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大表哥戴着,周英家的周小东戴着,周大伯家的周武戴着。过春节回老家的时候周小花还注意过,他们家的银饰都还在。
若说周小花有哪家的没看到,那就只有杨小姨家的了。
杨小姨自那年回来了一趟,九二年春天又回来了一回,后来就没回来过了。但这几年她一直跟杨姥爷通信通得很频繁,不说一个月一封信,基本上两个月也都有一封。现在她们家安了电话,也常打电话回来给杨姥爷杨姥娘两口子联系着。
不用说,这件饰物也是打杨小姨那里得来的了。
周小花迅速合拢了贺启航的手,跟网吧老板夫妇打了声招呼,扯着贺启航的袖子就到了外边网吧的甬道,劈头问道:“你这件饰物是哪来的?”
不怪周小花着急,平白无故地,杨小姨的饰物到了别人的手上,换了谁都要问一声的。她也是担心杨小姨出什么意外。
贺启航看到周小花这么大的反应,也非常意外:“这件东西我打小就戴在身上的。据我妈讲,是当初我们隔壁一位阿姨给的。”
“这位阿姨姓什么?”
“姓什么?”贺启航仔细回忆:“很多年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姓杨吧?”
“确定是姓杨?”周小花朝网吧内吼了一声:“老板,我出去一趟,半个小时左右回来。”
人家小姑娘男朋友来了,两个人一起出去转转,也是很正常的事儿。老板老板娘很爽快地答应了。
等周小花跟贺启航走远了,老板娘疑惑地问丈夫:“你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那黑乎乎的东西很贵?”
老板摇摇头:“没看清楚,听说现在流行一种黑曜石,好像卖得还挺贵。”
“胡说!人家看东西一看就是戴了很多年的,哪是什么新流行的?”
“我也说了,没看清楚嘛!”老板应着,小声嘀咕:“好像也没听说那什么黑曜石有多么贵重啊?难道不是黑曜石?什么东西是黑的,还比较贵重的?”
老板娘没挺清楚丈夫说什么,不过她想到贺启航分明很是舍不得,却仍旧壮士扼腕一样地把东西捧给周小花的坚决,很是羡慕两个年轻人的感情,埋怨老板道:“看到没?人家小周男朋友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两个谈朋友的时候,你就没送我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怎么样?现在给我补上?“
老板顾不上琢磨贺启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赶紧表态:“行啊,等小周回来了,咱们就去买!”
“我可不要那黑黢黢的玩意儿,要别的!“
“行!都行!”
周小花这里可管不到老板两口子的官司。她拉着贺启航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电话厅。
这种电话厅在后世人手一部手机的时候早已经销声匿迹。但在当前生意却很兴隆火爆。周小花跟贺启航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排队打上了电话。
周小花直接打电话给她外公杨姥爷。
老爷子把早些年学到的手艺捡了起来,这几年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早就在村北起了套一溜六间的大瓦房住着了。
周超把临近火车站的房子门口那改成了门脸儿,当初曾经问过杨姥爷,他是不是要一间来用。杨姥爷没要。他嫌弃周超家的位置做他们家的金银玉饰生意不好,直接在县城最热闹的地界,买了三个门脸儿,三个儿子一人分了一间。至于三个闺女,则一家补了些现钱当闺女后补的嫁妆,尽力做到在几个儿女之间,一碗水端平。
现在,杨三舅跟杨小舅家的门脸儿经营金银玉饰。杨二舅家的卖服装。
曾经在杨二舅家帮忙卖服装的一个女孩儿成了现在周小花的二舅妈。这位舅妈嫁给杨二舅的时候才二十多岁,比杨二舅小了十几岁,将近二十岁。他们家生的也是个男孩儿。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比一众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都小,谁见了都喜欢揉搓他。
周小花暗地里鄙视杨二舅,觉得他老牛吃嫩草。两个舅妈因此也危机感爆棚,把杨三舅杨小舅看得很严,生怕他们出去了被小姑娘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