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周小花跟杨老头已经走在XY市WC区北杜镇乡间的一条小路上了。
父女两个很是闲适地一边儿走着,一边儿咬着手里的茶叶蛋。
杨老头一身半新半旧的短袖灰迪卡,周小花上身一件时下流行的乳白色的带着不少褶皱的棉绸衬衣,下身一条大花牡丹被面改成的长裤,也是半新不旧的,走在路上,非常具有时代的乡土气息。这爷俩走在乡间的路上,别人看到还只当是当爷爷的领着孙女窜门子呢,一点儿都不打眼。
这父女两个也知道只要他俩一开口,人家就能从他们的口音里听出他们是外乡人的本质。在人前很少开口。
他们在镇上买了三间土房将就住着。一早一晚地回去,白天就在田野间晃荡,寻找墓葬,也为了甄别风水。
前世的时候国家到处是战乱,不小心点儿,说不好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解放后国家人口管理严格,不提倡国民东奔西走,周小花是学了不少东西,多数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这会儿有机缘出来,对周小花的历练其实是很大的。
咸阳当初作为唐朝的墓地,田野间的地下确实埋着不少死人。后世咸阳也一直是古往今来人们除了金陵,首选的长眠之所。周小花起先没找到上官婉儿的墓葬,倒先找到了其他不少无名无姓的人的墓葬。
蚊子再小也是肉。周小花也不嫌弃,把她找到的墓葬连锅端了,一起弄进她的墓地空间。她这里还没安顿好呢,就被舜破口大骂了一顿:“我这里面是等闲的?不是有名有姓有作为的人,你把他们弄进来干什么?可别浪费了我的地界儿!”
周小花其实是个相当我行我素的人,闻听她不着急,更不生气,神定气闲地继续,还奚落舜:“是有很多人都有名有姓有作为,象是秦始皇啦,刘邦啦,李世民啦,武则天啦,成吉思汗啦,朱元璋啦,努尔哈赤啦,等等,可我一个小小的孩童,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胆量敢去盗掘他们的墓葬吗?再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哪?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她耐心给老头儿解释:“历史上那些声名赫赫的,现在大家都知道的墓葬,我肯定不能去动。现在能动的,只能是人们不曽发掘,不曽知道的。再说了,看着那些无名无姓的人的墓葬说是不起眼,说不定他们就是还有后人活着的,过年过节地要给祖宗上香小心供奉。我们就能从中获利。虽然说可能是不太多,可也总算是一种积累不是?咱们这里面这么宽,这么大,有总比没有好,您说是不是?”
说到底,其实是周小花自己的小农意识作祟。她过日子从来没想着大富大贵,只想偷偷摸摸地发财,静静悄悄地过她有饭吃,有钱花,有人护着宠着,不操心,没烦恼的小日子。
不过舜想想周小花说得很有道理,不再发火儿了。
这样,周小花很没有节操地又洗劫了好几十个埋在地底下的墓葬。其中,也包括上官婉儿的墓葬。
后世人偶然间发现上官婉儿的墓葬,里面只剩下了一个近千字的墓志铭,表明墓主人的身份,其他空无一物。任是后人想破了脑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位墓主人的墓葬到底是经历了盗墓呢,还是毁墓,或者另有其他的经历。最后就在历史上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迷。
而周小花在她的小空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看了几遍大才女上官婉儿留下来的诗集,最后还是照原样儿不怎么经心地放了回去。
若是金银珠宝什么的,周小花还能多看一眼两眼的,诗集什么的,周小花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好不好?
别看周小花读了好几十年的书,她是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的。好在她知道世人对于上官婉儿这样有传承的历史名人的书籍趋之若鹜,她若是拿出来,肯定要闪瞎一大批人的眼睛,能卖上个好价钱,她这才没有做出什么毁书的举动。说白了,这一位,就是个财迷,还是个胆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财迷。
周小花跟杨老头两个在咸阳转悠了一个多月,周小花几乎没把当地她找到的所有墓葬一网打尽,她就开始感觉无聊了。
她本来以为盗墓是很危险的活计,要经历什么九死一生的艰险每每需要呕心沥血绞尽脑汁才能完成对一座墓葬的挖掘呢,但对别人也许真是的,对她,却完全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呀。
人家挖坟掘墓要找墓门,找通道,周小花不用。
想也知道舜不可能弄那么一个费事费力的宝贝儿出来膈应人不是?人家能把他在的时候各个出名人物的墓葬全部收集到这里面,肯定就是有奥秘的,既不会太费事儿,也不会太过劳累。
她只要找准墓葬的位置,感应到其中墓主人的气息,催动秘法,就能把整座墓葬一起搬到她的石头空间里,在里面自动为墓主人选择一块安息之地,连墓葬规模,建筑模式都用不着改变,完全照搬过来。唯一的不同就是外面的墓葬随着时光的飞逝,墓葬里面的东西会自然而然地消亡,而到了空间里则不同。那墓葬里的东西,会慢慢恢复成墓葬刚刚下葬时候的样子,就好像时间在那一个瞬间定格,被复制下来了一样。不管墓葬里后来周小花收进来的东西残破得怎么厉害,都会慢慢地被还原回来,令人惊叹。除非有些墓葬已经被盗墓贼洗劫了一遍,有些东西已经被拿走了,那就没有办法好想了。空间只能还原已有的东西,并不能复原已经消失了的东西。最令人惊奇的是,那些物件儿虽然恢复了旧观,同时却也很神奇地把物件经历的岁月侵染到了物件里,让每一件物品都显得凝炼而又沧桑,一眼望去,就能让人奇妙地感受到它们经历的岁月痕迹,而物件亨久弥新。
象上官婉儿墓,她其实没必要还留下块墓志铭放在那里。只是历史上比较有名气的女人太少,周小花不希望这一位曾经给世人留下过不少故事的杰出女政治家不给后人留下点念想,就单单把墓志铭撇下了。这只不过是她周小花同样身为一个女人的私心了。
看到空间还有这样的奇异之处,后来周小花索性到外面的古玩市场收集了很多真正又残又破的古物儿,放到空间里恢复它们的旧观。被舜帝大骂“不务正业”,周小花只当啥也没听到,乐此不疲。
就因为这样,几十年以后周小花手痒,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送到了拍卖会上,人人看到了她拿出来的物件儿,都是感叹不已,不明白她是怎么把东西保存得如此之好,品相如此完整的。
还好她身后有杨老头这么个人瑞顶着,否则的话周小花说不好就会给人捉起来,当成怪物好好的切割切割,进到实验室被人研究一番了。
这会儿,把咸阳附近,挑着比较完整,没怎么被盗墓贼们光顾里面还存有墓主人尸身的墓葬扫荡了一通,周小花没找到任何刺激感,也就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劲头儿了。
家里小周庄马上就要面临秋收了,周小花也没那个心劲儿继续搜寻什么墓葬了,跟杨老头两个如同出发的时候一样,一身轻松地回来了。
周小花继续带着两个妹妹,每天招猫逗狗,偶尔帮着家里做做饭,摘摘菜什么,过着她鸡飞狗跳的小日子。
周小花现在觉得还是当小孩好。等她长大了,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了。她得自己管自己的饭碗了。现在嘛,她只管玩。甚至被她浪费了很多脑细胞救出来的小哑巴,她也全部推给了杨老头,让老头儿去操心,她管都没管。当然了,现在,杨老头也没怎么管,人把小哑巴交给了小三子照顾着。
秋收的时候,空了,周小花得看场。她也忙着呢。
所谓的看场,就是到场院里看护家里收到场院的粮食。偷粮食的很多,漫天飞舞的各种鸟儿,还有膈应人但肉很受周小花欢迎的田鼠,黄鼠狼什么的,甚至村里有凭空多了只手的人,也会偷空到人家的场院偷拿点粮食。看场就应运而生。
可以说,这也是比较有历史特色的职业。到了几十年以后,家家盖房子,院子前门楼子都要起几间平房。平房平时放点杂物,农忙的时候把平房顶上打扫干净,就是现成的场院,收粮食,晒粮食都方便极了,门都不用出。场院也就退出了属于它的历史舞台。后世也许许多孩子听都没听到过场院是什么东西呢。
也就是因为这样,最初看场的基本都是家家户户自己家的孩子。大人还忙着收粮食呢。
而且,看场也不单是看,还要帮着晒粮食,收拾粮食。比如扒苞米啊,打落花生啊之类。
今年村里的场院在村北。
这里也是最早小周庄的旧村原址。地方并不大,整个儿一起算下来,也不过十一二亩地见方。北面还有一口井。后来这口井干了,没水了,原小周庄现在南边是沟堰本来也是村里的蓄水塘子,也干涸了,小周庄才搬到了中间隔着这个池塘变化过来的大沟堰的南边儿,并且同样在村北打了一眼井。
很奇异的事就是,原来村子的原址,粗略形成葫芦形状。后来村子搬到南面儿,村里的房屋盖成后排列的形状,也大略是葫芦造型。不同的只是原村址上,水井在葫芦的底部,新村址里,水井在葫芦的出口侧边儿。
在中国,葫芦从来是福禄的谐音,所以它也象征福和禄,为广大民众喜爱和接受。
村子选址在这样有山有水的地界儿形成这样的建筑形势,无疑对后人有着莫大的影响。
这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实。
虽然小周庄从古到今人口都不多,人家也只有几十户,但其间出现的人才不少。他们也许不曽在国家范围留下什么名气,但在当地都算得上有名有姓的能人。
比如周小花祖上,她爹的亲爷爷当初就曾经家财万贯,二十几岁就成了当地令人瞩目的年轻秀才。后来周家败了,周玉成成为当时硕果仅存的秀才老爷,至今仍旧受到村里人的爱戴和尊敬。周信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到大城市里呆过,进过洋学堂。解放后周家穷了,**********里没受到大的波及,唯独周信在学校里当老师,被革命热情空前高涨的红小兵们揪斗了几年,住过牛棚,戴过大字帽,受了些搓磨。不过周信在七八年的时候已经被平反了,国家把当初从他家搜出来的有些东西还给了他,也补偿了他受罪的那些年该得的工资。现今村小就是他任校长,跟冷家冷忠亮的一个本家叔叔一起管着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