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轩赶出去以后,中年保安心里非常难受。他难受,不是因为叶轩的无礼,而是因为自己的失职。这个小区一直被评为文明小区,过去从未发生过丢芝麻掉针的事情,更别说这种拆梁挖柱的恶性事件。
在下楼的同时,他给物业管理单位的经理打了个电话,向他报告这边发生的情况。然后又给110报了警。
作为一线文明城市,上海的出警率是相当高的,没几分钟,三辆警车就鸣笛着呼啸而至。只不过,第一辆警车上下来的那个便衣,脸上一条又深又长的刀疤,满脸的暴戾,一身的匪气,十足的黑道大哥范,哪有半分警察的样子。
但是,看在别的那些民警对他唯唯诺诺的模样,中年保安心如明镜,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
“带路!”刀疤男对保安只说了两个字。可谓霸气侧漏。
按理说,中年保安也是行伍出身,怎么说那些年也是被小兵菜鸟们簇拥巴结惯了,而今被这么个家伙无视,他应该很生气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居然像条没有脾气的哈巴狗,乖乖照他说的做,看起来心里也没有产生丝毫不爽的情愫。
在中年保安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叶轩的家里。刚推开虚掩的门,大家便看到叶轩躺在厨房门口,浑身是血。看到叶轩昏迷在地,保安立即跑过去抱起来。
但是刀疤男并没有急于处理现场,只是诡异一笑,像是某种诡计得逞后的得意和蔑视。然后对身旁的一个民警低声吩咐着什么。很明显,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多久,两个民警就抬来一副担架,把叶轩抬走。
叶轩已经不醒人世,即便担架很颠簸,他也完全感觉不到。如果他感觉得到,便会发现,自己已经远离喧嚣的街市,来到一个摆满仪器设备的房间内。被抬到那个房间后,又被人扒掉衣裤,****着躺在一个类似核磁共振仪的设备上。全身上下都贴满了各种接触感应器。
“现在开始调试设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下达了命令。如果叶轩清醒,他一定可以认出这个人。疯子超在南方基因中心被射杀时,这个老人就曾被气晕过去。便是那个被刘刀疤称为“程老”的老者。
听到老人的命令,十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员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各类仪器,只听到乒乒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
“心跳正常!”
“脉搏正常!”
“脑电波正常!”
“体液分泌正常!”
……
那些人员不断报告着。
等他们全都报告结束,老者继续指挥道:“现在注射R号试液!各部门注意了,请做好信息和数据的记录!”
“是!”所有人应道。
这时,一个女人出列走到叶轩身旁,开始给他注射R号试液。只见她打开一个类似便携式保险箱的东西,里面有一红一蓝两个大型特质针筒。她拿起红色针筒,扯掉保护盖,装上针头,从耳后根处给叶轩注射。
如果叶轩能够睁开眼,一眼便可以看到给自己注射药水的便是夏冰心。
两分钟后。
“心跳急剧加速!”
“血脉扩张,脉搏急速震荡!”
“脑电波时强时弱,频率增高!”
“体液分泌严重失衡!”
……
叶轩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浑身瑟瑟发抖!不用说,肯定是相当痛苦!
五分钟过去了,叶轩逗得像个狂犬病人。
十分钟过去了,由于叶轩的挣扎,连同他所捆着的设备都拼拼啪啪直响。
“程老!快下命令吧!要不然他会死的!”夏冰心万分焦急道。
“再等等!再等等!我有分寸!”老者话是这么说,但早已满头大汗,很显然,他自己都心里没谱,“要不然,我们根本挖不出隐藏在他潜意识里面的记忆!这家伙的意志力太强,上次给他催眠都没有任何效果。只能再等会儿!”
十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叶轩已经停止挣扎,半睁着眼,但两眼无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好了!他挺过去了!”老者终于松了口气,“给他注射S号试液!”
夏冰心早就盼望着听到这话,听到指令,立刻给叶轩注射那针蓝色药水。
老者走到一个男青年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小罗,下面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然后再走到另外两个青年男子身旁,对他们道:“你们要注意收集脑电波的信息和数据,尽量把它们转变成图像或视频!”
“是!”
安排完毕,老者坐到一张椅子上,紧盯着挂在墙上的大型超薄液晶屏幕。等待着看隐藏在叶轩大脑深处的那些记忆画面。
话说叶轩这人也是一朵奇葩。从小鬼故事听多了,总渴望着有一天能够碰到鬼。为了达成目的,他跑遍了那些传言有鬼出没的地方。在刑场睡过觉,在烈士墓喝过酒,在乱坟冢烤过火,在太平间搬过尸,在火葬场铲过灰,在新坟边站过岗……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见过半点鬼影。
2005年暑假,他读高二,听说某个矿场发生了鬼怪事件,有三个矿工死在里头。因为工人们都比较迷信,没有人敢下去工作。老板不得已将那口深几公里的矿洞废弃。
听到这个消息,叶轩非常兴奋,。某一天晚上,拿上一把工用电筒,带上一把尖刀。独自一人前往那个矿洞。
起初,虽然飞出蝙蝠啥的一些夜行小动物,却也没什么异常。可是越是往里走,越是感觉有些头晕。不知不觉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矿洞口外的矿土上。
他失踪了三个月,家里人早就被吓坏了。他们发动全村人找了三天,甚至连警察也加入这个搜救队伍,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他的母亲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回家以后,叶轩深刻反省了自己。从此再也不去干探鬼这种闲得蛋疼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