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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瞎子

忘忧酒吧开业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以来我接待了许多的客户,有战争学院的学生与老师,有这附近的居民,可是那些联盟的英雄却一个都没有,这让我有一些失望。

走进的是一个中年人,头上有着一根很长的辫子,是个铜钱辫,也就是只有脑门顶上才有头发,其他地方都剃得光溜溜的。面色坚毅,双眼却缠着红色的布条,这是个瞎子。他****着上身,身上有着纹身,但具体却看不出来纹身是什么?手上缠着一层白色布条,裤子是练功服,黑色的,裤脚扎的很紧,黑色布鞋,很利落,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拳师吧。

一个伙计走了过去,这个伙计是这个镇子上的一个少年,一直想进入战争学院学习武技,但是没有足够的学费,就在镇子上找各种事情做,后来在我的酒店做一个伙计,一个月五个金币,这是很高的收入了。

“你要些什么,客官?”说着还递过去一张单子。递到一半了,手缩了回来,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瞎子,看不见。这让她有些尴尬,但他很快的反应过来了。

“我们这里有许多的美酒,独一无二的,我们老板亲自酿的酒,每一种酒都有它不同的意义······”

还不等伙计说完,那个瞎子就打断了他:“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上最好的酒。”

那伙计有些为难,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身后牌子上的——忘忧。

“好的客官,那我就给您上一壶忘忧。”伙计说完就去取酒了。

我看着那个瞎子,他很安静,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周围的吵闹声完全入不了他的耳朵,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一会儿,伙计取来了酒,一个很精致的白瓷壶,里面的酒刚好半斤,这是一壶酒的标配。

那瞎子很熟练的取壶,倒酒,轻嗅,慢饮。很安静,不说话,紧绷的脸却是渐渐的放松了下去,嘴角有了微笑,很自然,没有丝毫的违和。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并没有多说话。

那个瞎子抬了一下头,他能感觉到有人来了,就坐在对面。但这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还是那样风轻云淡的取酒慢饮。

过了许久,一壶酒喝完了,那个瞎子,很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微微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很是放松,一只手随意的放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拿着那只喝酒的白瓷杯,把玩着,并没有放下。

他面对着我,我心里有种感觉他在看我,尽管他看不见,但我还是觉得有一种类似于目光的东西在我的身上停留片刻。这让我有些惊讶,尽管先前我已经感受到了他体内有着一种能量,不是很强,但绝对不弱,在目前看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所见的最强的几个人之一,当然多数是战争学院战争学院里面的。不过眼前这人我并没有在战争学院见过,估计不是学院的人,可能是一个英雄吧。

“这酒叫做忘忧?”那个瞎子先开口了,疑问语气,却是笃定的说法。给人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胸有成竹,却撩拨着你的敏感神经。

“没错。”我回答,很简单,没有多说。

“名副其实。”

眼前这人很奇怪,自信,强大,历经沧桑,见惯世事。在饮完这壶酒之后,嘴角就时不时的浮起微笑,似春风拂柳,又似冬日暖阳。

“哦?”我看了他一眼,有些疑问。

他不在说话,仿佛并没有听见我满含疑问的一声。

我也不再说话,就看着他。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可是气氛并不沉重。周围的吵闹声仿佛被隔绝在这张桌子之外,一张桌子将此彼两地分成了两个世界。

沉默终究还是被打破了,那个瞎子先开口说话了。

“这酒让我想起了过去,又让我忘了过去,放不下的已然放下,拾不起的也不想再拾起。这不正是忘忧?”

“你醉了。”

“是的,我醉了。”

“一醉解千愁,三盏乐无忧。”

“说的很到位了!”

“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世上有故事的人多了去了。”

“你不一样样,你是一个强者,一个强者的故事往往比普通人的故事更有吸引力。而我想听听你的故事,而且这个可以当做你的酒钱。”

“我有钱。支付的起,并不需要用一个故事来支付酒钱。”

“酒你已经喝光了,价钱我可以随便开,你不一定支付的起。而且你的骄傲并不会容许你在这方面来和我计较,所以你还是说说你的故事吧。你并不吃亏,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更好不是吗?”

那个瞎子楞了一下,怔怔的。我又感觉到了那种宛如实质的目光,穿透皮肤,直达筋骨。

“你很无赖!”他说道,并不生气,也没有恼怒。

“我可以将这当作是你对我的赞美。”

“随便你怎么想。”他的语气有一些无奈,但我却不知道这无奈的缘由是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这种无奈并不是因为我而发出来的,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对他自己的无奈或者其他。

“既然你要听,我就和你说说吧!反正有些事别人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在乎了。不过你这人想让人自己揭开伤疤,撒上盐,总归是不好的。”

“哪有?我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而这故事是你自己讲出来的。与我可没有多大的关系。另外我的忘忧酒也不是白来的,喝了我的酒,总得给一些报酬吧。这人世间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多少事都得付出一些代价的,不过你这代价很小啊,你完全付得起。所以你并不需要纠结,也不需要觉得麻烦,更不要觉得是我给你下了套子。”

“你······,算了,和你这个浑人说不清,也说不明白。你是铁了心的坑我,下次我估计是不会来你这儿喝酒了。”

“千万别介,下次有下次的说法,这次又这次的方式。你还是说故事吧,你的故事。不过我们的换一个地方。”

我将他带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面,就我们两个人,吩咐伙计照顾好生意。又叫伙计拿了两壶酒上来,一壶荆途,一壶忘忧。

我和他一人一壶酒,他的忘忧,我的荆途。

我满上一杯酒,如同在故乡一样,静静地听着,走进他们的心底,看看那血肉,那筋骨,那灵魂。

本章完

满庭芳·忘忧

十二香皮,裁成圆锦,莫非年少堪收。绿杨深处,恣意乐追游。低拂花梢慢下,侵云汉、月满当秋。堪观处,偷头十字拐,舞袖拂银钩。肩尖,并拐搭,五陵公子,恣意忘忧。几回沈醉,低筑傍高楼。虽不遇文章高贵,分左右、曾对王候。君知否,闲中第一,占断是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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