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怀疑我们......害死了上官佳雪吗？”
从少女口中挤出的声音，有些颤音。
看来，她似乎有些慌张了。
穹光无言的看着，随后，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在指责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并没有否定啊......关于上官佳雪是否是‘生体网络’的一个节点......”
女孩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她将双手盘在了腰前。慢慢的张开了嘴。
“我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把一个孩子增加到‘生体网络’当中......因为，毕竟，代价太严重了......”
“代价？”
“那是更早的时候......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见习助手......然后，我旁观着那些大人们进行着一起能力开发实验。那本来应该是一起非常顺利的实验才对，但是，能力的开发者之一......辉泽，那个男人却突然说什么‘趁现在将这些孩子们的大脑连接起来吧’......”
女孩看起来很是无助的靠在了椅背上，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就算是在开发者当中，也是有很多人对此持反对意见的。但是......但是啊......辉泽......那个男人在研究所当中的地位很高，而且啊，他还非常的固执，是个只认同自己意见的人......所以，能力开发的要员当中，没有人敢过分得罪他，当然，也没有人能驳倒他......”
“所以，他做了？在那些孩子们身上？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你所说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那些孩子们......他们脆弱的大脑根本承担不起来......‘生体网络’给他们带来的扩张计算能力，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起的......”
“能力失控了？”
“失控了。”
她像是忍受着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紧紧的闭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们受伤了......有些人甚至还失去了能力......我至今还记得，在那起实验当中，有一个幼小的女孩因为能力暴走......因为‘个人现实’的失控而使得她大脑严重受损......她......她因为那个男人的固执......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她这句话说的甚是悲痛，但同时，也引起了穹光的注意。
“等一下......”
她打断了少女的讲述，急切的探出了头。
“你刚才说了，有一个女孩......变成了植物人，对吧？”
如果......如果穹光的猜想没有错误的话。
那个女孩......
“我姑且先确认一下。那个女孩，她是否有一个哥哥。”
“嗯？是......是的。”
——不会吧。
穹光感觉自己的双唇有些干燥，但他并未湿润嘴唇，迫切的向少女做出了询问。
“她的哥哥后来怎么样了？”
“额，嗯......她的哥哥......啊，我记得这个小男孩儿在那之后找上了我们这间研究所，在大厅里面哭喊着什么‘我不要你们的救助’、‘你们害残了我的妹妹，我总有一天会向你们所有人进行报复’等等这些话。我通过监控摄像头看着这一切，也看着那个男孩被保安拖出了研究所，就算是被那些大人们拖着，那个男孩儿也像发了疯一样挣扎，并且还在撕咬那些大人们的手腕......虽然我并没有亲身待在大厅里，但，看着影像的我也感到了一些揪心......”
女孩沉默着揪紧了她胸口的衣物。
穹光则在一旁茫然的眨了眨眼。
——是这样子的嘛。
原本还以为这都是意外，但是......
——完全没想到啊。
到头来，这些破事儿完全是连在一起的啊。
穹光感受着苦涩，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们掩盖了事实，对不对？”
他正视着面前的少女。
“那起由‘生体网络’造成了惨剧，被强制掩盖了过去，对不对？在旁人的眼里，这是一起能力开发的意外。作为这一切主谋者的单辉泽，没有丝毫想要承担罪孽的意愿，仍然正大光明的生活着......”
他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
随后，缓慢的松开。
“......直到今天，他才......”
翻腾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底，穹光不禁有些想破口大骂。
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
“经过之前那起事件，你们知晓了让孩子们加入‘生体网络’的弊端。所以，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让上官佳雪加入‘生体网络’想法，对吧？”
听到自己的话，少女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她......仍然在‘生体网络’之中，对吧？”
注意到少女的僵硬，穹光便加重了语气，做出了逼问。
女孩有些惊恐的回望着自己，随后，胆怯的移开了视线。
“是的......但是，那是单辉泽干的......他说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以在这次埋入一个‘开关’。”
“怎么说？”
“他说，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音波来控制能力者与‘生体网络’的连接......来着。”
——特殊的音波......吗？
穹光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档子事，但是，基本上他还是能够听懂些许的。
“单辉泽已死.......那么，应该没有人能够下令开启她与‘生体网络’之间的连接，对吧？”
“差不多......不对，还有人，还有一个人拥有着命令权。”
不用少女做出诠释，穹光也能猜到少女所指的是谁。
“呐，你能想办法让她退出‘生体网络’吗？”
“诶？但......这个......”
少女有些决绝不定，穹光也知道，她是碍于在她上面的人的命令。
不过，即使如此，穹光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
“或者这样子吧，由我们来摧毁这个所谓的‘生体网络’。”
“什......么？”
这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吓坏了一样，一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怪物。
“不......不......如果这样子的话，我连这里.......”
“‘我连这里都会失去’，对吧？”
穹光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轻笑着看向面前惊疑不定的女孩儿。
“你之前对于所谓的‘AIM聚合体’实验表现出了出奇的兴趣......但是，后来，我结合了你的经历好好的思考了一下。告诉我，城凌，你会进行这个实验是否是因为在你之上的‘那个人’对你下过了这样的命令？”
少女无言的眨了眨眼，没有承认，亦没有反驳。
“你表现出的兴趣或许是出于你的本心，但是，你表现出的积极却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对吧？如果你没有成功的话，‘那个人’便会无情的抛弃你，对吧？”
女孩儿无言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哈，果然如此，我的思考没有错误。”
他扬起了自己的嘴角，但却不是在嘲笑着面前的人。
“既然对你而言，这里并非是你的‘归宿’。那么何不任性一把，向这个蛮横不讲理的世界作出抗争，大声的喊出自己的愿望呢？放心吧，我会帮助你的。”
穹光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我们一起去摧毁这所谓的‘生体网络’，我们一起去推翻在你之上的‘那个人’的阴谋，我们一起去拯救上官佳雪的生命。无需伤心，亦无需害怕，我以‘穹光’之名向你发誓，你会获得归宿，而非是一个在他人掌中跃动的人偶。”
穹光，是生息的象征。
在另一个世界当中，人们对于生的渴望的这一愿望，日积月累，聚合成了如今的“他”。
因此，“他”绝对无法对于追寻着生息的人弃之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