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镇是大衡东部的一个小镇,人数不多,只有五千来人,较之别的大镇,重阳镇只能算是一个大村落而已。
镇子虽小,但名头却很大,只因这里男多女少而出名,而且这里的男子大多数是在九月九日出生的,这可让人感到大为不解。
但这里的稳婆却是见怪不怪,每年到了九月时,她们就会忙不过来,不管八月底还是九月初,前来请她们接生的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那便是九月九日在家中备好一切,到了那天她们就会前来接生了。
这听起来很是玄乎,初时男人们都觉得太过荒唐了,家里的媳妇明明在月初时痛得哇哇大叫,这分明是要生的现象,可是稳婆偏要等到九月九日才来,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
但心急归心急,接下来的几日里,自家媳妇除了只会呼喊,肚子里倒是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九月九日那天,稳婆来了,只需半天,屋内便传出“哇哇”婴儿的哭啼声,欢喜之下,抱过来一看,只要是在这一天出生的,个个都是男娃。
后来这事儿传到我们圣灵山境内,当一道善祖师得知后,便派人前来打探究竟。
在对他们入印后,才发现这些九月九日出生的人,各个都是身怀重阳之体。
虽说重阳之体在灵界里很是平常,但他们在修练上却比平常的灵者快了许多。
于是,祖师便下令每年的九月九日,都在这里挑选一些悟性较好的重阳孩童前往圣山修行。
后来,其他门派得知,也纷纷前来收徒取灵。从此以后这里名盛天下,因此得名“重阳镇”。”
伏伶将该镇的来源略讲一下,喝了几口茶水,又道:“离开嘉陵镇后,妲姬雇佣了一辆马车前往重阳镇,一路上甚是无趣。小和尚早在两日前醒来了,只是他体内的寒气消退后,身体突然引发高烧,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便昏昏沉沉睡去了。
妲姬并不担心,因为陶前辈说过这属于正常的现象。而她自己体内的伤势,自从服用陶前辈的极阳神丹后,也见效果,到现在好得七七八八了。
虽说那丹药不是什么浑熊金胆配制而成,但三年老雄鸡冠血搭配旭日葵花,也算得上是益助阳气的灵丹,所以说那五两金子也不算白花。
是时,“嘘”地一声,马车停下了,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姑娘,重阳镇到了,请问姑娘是投宿客栈,还是投奔亲人?”
妲姬道:“投宿客栈。”
那马夫笑道:“姑娘第一次来重阳镇的吧?”
妲姬牵开马车帘布,点了点头,道:“大哥是如何知晓的?”
马夫道:“姑娘有所不知,重阳镇每到九月九日,便举行“九九选灵”大典,届时会有许多大人物前来观看,故而,镇上客栈必定为满。现在已是八月底了,客栈应该没有房间了。”
妲姬知道他口中的大人物指的是灵者,那是凡人对灵者的称呼。她略想一下,道:“我的弟弟现在大病在身,实在是急需地方落脚,不知大哥能否再帮上一帮?”
马夫道:“也罢,帮人帮到底,我有一表哥家住重阳镇城西,他家人少地多,我们这就过去,看看他愿意帮忙不?”
妲姬微微一笑,道:“那有劳大哥了。”
“踏踏”马蹄声,马车又跑了一段时间,便停了下来。四周却是安静得异常,没有城里的喧哗吵闹声。
妲姬眉心一紧,拉开帘布,却发现眼前只得一间小屋,周边皆为草木,敢情这是郊外,并非城西。
只听得一阵狂笑,屋内走出四个人来,马夫也在其中。为首的大汉身约八尺,坦胸露背,手里握着一个大锤,而后面的两人,一胖一瘦,胖者留得一口八字胡子,手里拿着一个算盘子。瘦者长得奇丑,手中大刀扛在肩上,一对色迷迷的眼睛紧盯妲姬不放。妲姬心生厌烦,手指一松,帘布又把她遮盖了。
那大汉道:“老四,这回的货色很是不错,一会儿老哥用完,下个就到你。”
听到这里,涉影将小指塞进耳朵里,道:“娘,有小孩子在,这些不该听的就略过了吧。”说着,望向左云笑了笑。
伏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说得太投入了,这个倒是忘了。”她轻咳一声,又道:“那马夫闻言大喜:“大哥,我这就把她带到你的面前。”说罢,刚要举步,忽有人将他拦着,马夫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三哥。
只听他道:“四弟一路奔波劳累,剩下的苦差交给三哥就是了。”也不管马夫愿不愿意,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插,抬脚便奔向马车,身子一低,便钻进马车里。
只见车子蓦地颤抖,片刻没了动静。
马夫急道:“三哥,虽然你为人好色,大家心里都清楚,但你总不能抢在大哥面前啊!”嘴里说着,目光却望向他的大哥。
只见那汉子举锤猛然打在地上,喝道:“老三,你给我出来。”
片刻也不见动静,大哥很是生气了,扛着大锤,一个箭步,窜进了去。
只见车子猛然抖动,时不时还传出大哥疯狂呐喊,胖子捋须笑道:“这女人甚是了得,居然以一敌二,不行了,二哥我也要趁趁这热闹。”说着,抖动身上肥肉,举步也进了去。
那马车抖得更加猛势了,愈发愈强烈。
良久,马车倏然停止,静得让马夫不禁心寒,喃喃地道:“大……大哥,二……二哥,三……哥,你们还好吗?”
可是没人回答,马夫又道:“哥……哥们,你们再……再不回话,我……可要进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依然没人回答,马夫脚下慢慢移动,来到马车前,举起不断在颤抖的右手,欲想拉开帘布,忽地一个身影扑来,正好将马夫扑倒,“噗”地一声,马夫落地,而来人恰好与他正面相对。
“二哥。”马夫叫了一声,忽又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蓦地惊出一身冷汗,顺势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再望去时,那人真的是自己的二哥,只是这时的二哥瘦了,瘦得皮包骨,两颗眼珠瞪得大大的。
是时,又是两具瘦尸飞了出来,正是大哥和三哥。
这一刻,马夫明白了,他心里终于知道这位女客人的身份了。
只见他忽地跪了下来,叩首在地,一叩,两叩,三叩……他也不知道叩了多少下,只知道额上正在流着血,很多,但不痛,也许他已经没有痛觉了,是害怕到连痛觉也没有了。
只听他喃喃道:“大……人物,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人物到来,一时瞎了狗眼,望……望在小人这几天为大人物你效劳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命。”说罢,又叩首在地。
“过来。”车内传出了一句话,声音很平和,可马夫听得却像阎王在呼唤,心中纵使有千般不愿,但身子还是不由得站了起来,脚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进来。”车内又传出一句话,马夫像是没了灵魂似的爬了进去,顿时车内抖动了起来,片刻,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