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缭绕,我举眸见处只有人影悄悄,烛影摇摇,不觉心也起潮。朱棣对我的爱竟绵亘了十多年,而我原以为他待我不过是比寻常的妃嫔多一点用心罢了。我深为感动,一个精明干练主宰天下的男子竟如此倾心于我,只是他再好,再爱我有什么用,我始终是别人的妻子。
朱棣蓦然松开了手,退后一步,黯然地道:“你休息吧!朕该走了。”
我微愣,脱口道:“你去哪里?这里是你的寝宫呀!你难道不在这里安歇?”
朱棣狡猾地一笑,重新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喜孜孜地道:“如铃,既然是你希望朕留下来,那么朕就如你所愿。朕绝对没有趁人之危。”
我这才明白朱棣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刚才不过是为了让我开口留他。这个好面子的朱棣!我带着戏谑的口气道:“臣妾本来就是自己送上门的!”
朱棣脸色微红,伸手去解我寝衣的带子,笑道:“如铃,朕可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本事!谁让你那么美,能与你欢度一宿,明晨要朕去死都值得。”
我嗔道:“那么皇上要死好多回了。”话一出口,就有愧疚袭来,我分明是对朱棣半推半就呀!
朱棣笑得愈加捉狭,道:“死去又活来嘛!巫山云雨,本来就是****。今晚朕要大展雄风大动干戈,把几个月落下的统统补回来!”
这种话也只有朱棣好意思说出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时而花前月下说些高山流水的情话,时而衾内枕边讲几句让人心窘脸红的私语。而他能在这两者间转换自如,往往前者是后者的铺垫。我又一次被他的话弄得羞得抬不起头来。
朱棣见我害羞,愈是捉弄我似地继续说道:“朕就是想要你。朕会让你舒舒服服的。****嘛!怎么可以一直只有男欢,女不爱呢!来来来,放松一点,别害臊!又不是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咱们也算得上是老情人了!”
衣裳被褪下,朱棣随手一扔,如白蝴蝶一般无声地飘落。朱棣抱起我,漂亮地转了几个圈后,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深殿良夜静谧得只有人微微的喘息声,烛影与人影交叠,缠绵复缠绵。到处都是耀眼的明黄色,如日出天际猛然迸出的万丈金光一般,在沉水的清香里,他拥着我跌入了幻境一般欢梦里……
再醒来时,天色微明,我慵懒地一推朱棣道:“皇上该去上朝了。”虽然妃嫔侍寝后都要去大姊那里请安,但现在时辰未到,我再惬意地在暖衾内躺一会儿。
朱棣却朗声笑道:“朕现在不需要上朝!”
我迷迷糊糊地支起半身,睡眼惺忪地道:“皇上可不能从此君王不早朝!”
朱棣一阵大笑,道:“如铃,你以为朕是唐明皇呀!现在酉时都过了!朕早就上了朝,改了奏折,准备用晚膳就寝了!”
都到晚上了!我这下彻底惊醒,急得大喊一声道:“糟了!”忙不迭地扯过寝衣披上,“误了请安的时辰了!皇上,你怎么不叫我!”
朱棣拥住我笑道:“误了时辰索性不去就是了。皇后那边朕会去说。以后都不用去。”他朝外扬声道:“来人!”
两列宫女各自捧着洗漱之物与衣裳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为首的两人居然是卷耳与淑贞。我乍见她们,心里欢喜,不觉笑盈盈地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笑道:“服侍权贤妃更衣吧!”
权贤妃?我怔怔地看着朱棣。我不是被大姊封为月淑女吗?后宫正二品中只设有贤妃、淑妃、惠妃、宁妃四位,尤以贤妃最为尊贵。从最末等的淑女到贤妃,顷刻之间我连跃几级!
朱棣抚摸着我的手,笑道:“等钦天监选出了好日子,朕再册封你为皇贵妃。”他亮晶晶地望着我,眼里是漫天盖地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