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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笛呢?她不是说也来吗?”
我们围坐吃饭时,我才注意到她不在,发声问道?
杨而金笑道:你老是关心与你不相干的人,考不考虑一下我们中有人不乐意?
杨而金看着我说话,又侧头给田春挤眉弄眼。
田春看着杨而金骂道:你又来挑拨,当心我扯烂你的臭嘴。
黑猪笑道:春姐平时慢慢悠悠,绵羊似的,今天终于发一次飚。
石板笑道:春姐好不容易才与颖哥重归于好,你们又要挑拨离间?
田春道:石板又乱说,我和颖哥有什么“好”?重归那个“于好”?
石板道:这个“好”,我们也不知道,要让颖哥讲讲古才知道啊。
我道:你们总是咸吃盐淡操心,东拉西扯来绕人。
田春的话,让我思考那个“好”字?我与她、李飞所谓的“好”,是同学们所津津乐道的,但这个“好”是什么,有过肌肤之亲吗?没有。只是一种特殊的同学之情,在我心中,可能就是“她”很特别,经常挂在心中,一见面就手足无措,自感“她”非常在于自己的感觉。仅限于眼神交流的情愫,就是我所体验过的与“好”。在我心中,无论是李飞还是田春,虽有特别的“好”,但还没有达到初恋情的程度。
王集妍笑道:颖哥这话不对。不是大家绕你们,而是你什么时候都用眼睛绕人。你看看,你现在看春姐的眼神,就和看大家的眼神大不一样。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眼神出卖了你们。
我不知道我看着田春的表情是不是很特别,但心情偶尔也有不同,特别是田春盯我看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羞涩,出现心跳加速的感觉。我连忙辩解道:妍姐别这么说,省得我被人误解。
王集妍笑道:我与你没有瓜葛,说不上误解。倒是你和春姐有误解,这样说明你们有瓜葛了。要不是今天我提议,你们还在冷战呢!
杨而金道:颖哥的确应该跟春姐陪个不是。
我看着田春笑道:也不是什么冷战吧。而且好像责任也不在我。
王集妍瞪眼向我道:难道你要女人向你认错?那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我笑道:我没有错,难道无端自打板子?
王集妍道:所以说你心狠,连这样的一点亏都不肯吃!差一点就白白辜负了同学的一段情。
我道:男人的自尊也很重要的。低了头,以后就被女人看不起了?
鲜鲛笑道:颖哥说的男人不包括我,你们几个谁看得起我,让我低头,我就低头。
想起田春那天莫名其妙发火断袍断义,不禁怒火又燃,心中的男人自尊又被激起。我也许是王集妍所说的那种心重意沉的狠角,当时被摔脸的难堪还记忆犹新。我不能够容忍那样被轻视。虽然我也知道,田春的过激行动多半是出于由爱生恨。我与田春对视,看她面有愧色,不禁怒意全消。现在大家在一起多好,那天的伤害,对于一个男子汉应该是微不足道了。而且,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因自己上了名校而改变了。王集妍说的对,我心重意沉,自我拔高,己反客为主,因为这个变化说明,不是她们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自己只能放眼前方,身后的鸟语花香只能是留在心中的记忆,不可能伴随自己走向新生活。新我的路己在新起点上。
我笑道:过去了,不想提了,否则不爽。
王集妍道:你到现在仍然是不了解春姐啊。
田春笑道:别再说颖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诚心祝福颖哥。他冲出了农村泥地,而且如此华丽转身,赢得大家喝彩。
我会心笑对田春道:还是说你们吧,要开学了,有什么打算?。
王集妍道:我们有什么好说,补习。
田春道:刚才笛姐走的时候说她通过内招去团校。
王集妍笑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她父亲有一个老领导调回京城后,两家人还保持联系,帮笛姐这个忙也是举手之劳。
杨而金道:我是不想上学了。那天你姑妈说什么厂招工,问我想不想去。
王集妍道:我知道,是一个外贸公司的胸衣厂,生产胸围出口香港,这个烂地方我可不去。
杨而金道:我命贱,才三两半,比不得笛姐春姐妍姐,你姑妈说后,我高兴得几天都睡不着觉,感觉要解放似的。
黑猪道:我和金姐想的一样,就去一个烂厂,也比在农村强。
我道:金姐这么快就放弃了,这几年补习不是白搭了?再想一想吧。
我知道这些劝谕对杨而金不会作用太大。世俗里往往认为女人大不中留,父母唠叨不断,一直到出嫁才安心。至于孩子以后如何,倒还在其次。
杨而金道:如能找到一份工作,不用回农村,我也心满意足了。
王集妍道:托媒成后,真的就脱不开农村了。
我道:你们托媒定亲了吗?
王集妍道:还没有呢。我们是咬紧牙关拒媒复读的。不然像丽姐那样因穷定亲,就惨了。
我明白,如果在农村,她们的希望只能够在田野上实现了。一个村妇,将是全部的人生。
我道:妍姐既是挺过来了,就不要半途而废。
王集妍道:我们都大了,女大不中留。像金姐那样的想法我也有过。在城里找一份工作,看能不能遇到吃国家饭的人嫁,当城里人,不就是农村人的奋斗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