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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色螭蚊面具

“咚,咚,咚。”

听着棺盖下传来怨尸敲打的声音。

王鱼和老鲸各自坐在老头一侧,沉默不语。

如今虽把怨尸隔绝在墓道之内,可实际上也是堵上了他们唯一的求生通道,看来不管怎样,他们二人和那怨尸之间是定要分出个胜负的。

“你说的没错,我一只手的确划拉不动他。”老鲸忽然叹息着说了句。

王鱼明白他说的是老头,便哼哼两声,没有作答。

老鲸瞟了他一眼,又道:“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想太多,老头吃这碗饭,恐怕早就有了如今这般下场的觉悟。”

王鱼胡乱抹了把脸,长出一口气,忽然笑道:“怎么?你难道认为我是在埋怨自己?!别扯淡了!”

老鲸张了张嘴。

王鱼回忆起爷爷以前的教导,继续道:“老头的结局悲凉,却也未尝不是死得其所,这样的倒斗营生,如果不能及早抽身,惨死墓中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而且若他任由墓道中的怨尸冲进来,你我死不死的尚且两说,只剩一口气的他哪里又有活命的机会,老头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我只是有些感慨,中午还谈笑风生的仨人,转眼间就已是阴阳两隔,即便强如这老头,也终归难免将军阵上亡的宿命。

但是感慨归感慨,若重新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要求他出手,不是有那么句老话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就是这个道理。”

老鲸点点头,再次叹了口气,便把视线落在地面那把长柄大锤上,缓缓说道:“这东西还是老头帮我找的,临死咱们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王鱼回忆老头托付的事,道:“应该是姓吴,不是说河北沧州岗营子乡吴家么。”

“那这三件事,我们要帮吴老头办喽?”

王鱼摇了摇头,道:“不是三件,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件......半!对,就是两件半,最后那事他也只来得及说个’别去‘,至于是别去哪儿,就得他们吴家人自己去参悟了。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下面咚咚咚个没完的怨尸,还有外面的两具尸体,哪个出了问题都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先顾顾自个儿吧!”

说完,他就把吴老头放倒在地面,在一片鲜血中解开胸前衣物,伸手进去在胸口处摸了摸,掏出一件油布包裹着的黄色锦织小兜子。

看着这个好似古物的小兜子,王鱼也没心情知道里面是何物,顺手就揣进了怀中放好,老鲸则抱起老头的尸体,放到了墓室一个墙角之中,再返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件皮兜。

“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抱起老头的时候这玩意儿就提溜在他腰间,顺手就摘下来了。”说着,老鲸打开了皮兜抖搂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这皮兜外表不大,装的东西倒不少,都是些诸如‘香块、铁丝、墨线、糯米、打火石’等等零碎的小玩意儿,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块乌黑发亮的黑驴蹄子,和一卷人民币。

“这个充作咱们的报酬。”王鱼粗略看了看那卷人民币的厚度,几千块一定是有的,说完就扔给了老鲸。

“那这个呢?”老鲸先仔细的把钱收起来,毕竟这是他们此行冒险的最大由头,然后又指着黑驴蹄子问道。

“和墨线、糯米的作用差不多,都是些驱僵拔尸的物件儿,应该是盗墓者们老老相传流传下来的法子。”王鱼拿起黑驴蹄子嗅了嗅,隐隐有一股淡淡的异味。

“这玩意儿能克制僵尸?”老鲸说着接过黑驴蹄子,翻来覆去的研究着,语气颇有些不信。

王鱼站起身,道:“这些东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要说有用,那棺盖下面的怨尸还敢这么有恃无恐?可若断言道没用,它偏偏又历经千年流传至今,这其中肯定多少还是有些说道的,我更愿意相信这些东西是需要在特定的环境里才能发挥功效,而不是将它们全盘否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墓室里观瞧,这是王鱼真正意义上亲临古墓,以往总是听爷爷口述,总得趁这个机会把理论和实际相结合,毕竟墓道内有怨尸挡路,一时半会他和老鲸两个人恐怕都还没有直面它的勇气,而且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如今这个社会,想随随便便的下到一座未盗掘的古墓里,可是难之又难的事。

四处走动一番,王鱼心中就有了数,结合吴老头的说辞来看,这的确是一座隋唐时期的武将墓,整个墓地由左右两间耳室加主墓室以及外面的墓道、天井组成,其中主墓室呈四四方方金字塔状,顶上全是一层层逐渐叠加的枕木,且灌上了特质石浆,使最关键的墓顶固若金汤。

墓室内壁的四周,则绘制着不少壁画,王鱼知道这是唐宋时期墓葬的特点,主要作用是用壁画的方式叙述墓主人的生平,此刻墓壁上的壁画可能是因为透气氧化的缘故,大多半都以逐渐变淡,但仍然可以从几幅还保有大致模样的壁画上一窥其栩栩如生的姿态,以及用料考究的鲜艳多彩。

老鲸此时也围了上来,称赞道:“画的倒挺传神,只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不过是些描绘沙场征战的功绩,武将嘛,除了军功之外,其余的又有什么可画的。”

王鱼嘴里说着,目光又掠向了墓室其他地方,刚才一直慌里慌张,直到此刻有了片刻安定,才发觉墓室的棺椁一侧摆放许多大肚泥陶坛子,有的包着泥封,有的则只是糊了一层腐烂的绢布,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猜测应该酒坛之类的东西。

老鲸也看了过去,忽然似是记起了什么,嚷嚷道:“小鱼你知道咱们刚进到墓室的时候,为啥扔出去的手电突然没了光亮么?”

这话无疑是骚到了王鱼的痒处,说实话他还一直捉摸不透呢,而今听老鲸话里的意思,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说说,手电是怎么回事!”

老鲸一副我说出来你都不信的模样,拿手一指那泥制陶坛,道:“我之前不是找重物压制怨尸么,手电就是在这陶坛子里发现的,你说神奇不神奇,只有那么大的口子,偏偏还就让你瞄了个正着。啧啧!”

王鱼一听之下,也觉得奇巧,手电还是旋转着甩了出去,以那陶坛口子的宽度来说,除非是某一头冲下才有可能掉进去,而且还必须是手电灯头,否则也不会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这实在是极小极小的概率事件。

就这么感慨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察看陶坛一番,然而还未等站定,便忽然觉得眼睛余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晃了晃,连忙顺着视线瞧去,只见一道泛着幽幽冷光的东西正静静的落在棺椁后方,看到了这样东西,王鱼脑子里忽然闪过吴老头之前的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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