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山洞传来的声音,我知道这个“他们”就是指我和老鲸,果然,另外一个声音道:“别抱怨了,记得让余叔的吩咐么?咱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下见着人别露出破绽,先稳住他们,等让余叔挖出了那东西,腾出手再好好收拾那俩狗崽子!”
我听得冷笑连连,还想蒙老子,你他娘的!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现在就收拾了你们!
不过我注意到吴家伙计话里说的“那东西”,看来吴家人在山洞里很有些发现,而且这发现定然不小,否则也不会使他们腾不出手对付我和老鲸。
“咱们要不要冒险去看看?”我看吴家伙计远去的手电光,征求着老鲸的意见,“或许真被他们误打误撞的碰到古羌王墓也说不定,听人说漂亮女人的运气都不会太差么。”
没得到应答,老鲸反常的没有理会我,我有点奇怪,一回头,就见身后的通道中空无一人。
老鲸不见了!
通道低矮狭窄,环境更黑暗无比,放眼望去,伸手不见五指。我记得老鲸明明就挨着我,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我有些紧张起来,顾不得被吴家人发现的可能,直接打开手电,就见眼前出现一条笔直幽暗的通道,也不知通道是什么石质,四周光滑无比,在我的狼眼手电光下泛着惨绿光芒,显得有些迷离。
可就是不见老鲸的踪影!
我瞬间想到湘西古墓的消失之谜,如今在这青沙山中的山洞里,竟然也发生在我的身边。
通道笔直的向远方延伸出去,光线太过于反光,我一时也判定不出究竟有多远。
我额头冷汗直冒,费了很大力才抑制住高呼的冲动。
老鲸如此诡异的消失,扯着嗓子干嚎恐怕是不起作用,万一引起吴家的注意,更是麻烦。
该怎么办?!
我的心突突直跳,血液直冲脑门,顶得双眼一片通红,我明白这时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事情越是诡异无常,就越要心平气和,否则救不了老鲸不说,我肯定也要折进去!
我在通道两侧的山壁上检查起来,山壁入手冰凉无比,敲之锵锵作响,没什么问题。
我又把视线看向地面,不知此地已经多久没人进来,坚硬的山石地面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灰层,这让我惊喜过望,因为我看到灰层上面,有一双脚印顺着通道往深处走去。
那是老鲸的脚印,他的大脚丫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竟然是他自己走向了通道深处么?不止如此,还有让我更惊讶的发现,那地面上一左一后两只脚印的间隔很短,不像是正常步伐前进,倒像是电影里日本女人的小碎步。
我脑海里马上浮现老鲸在黑暗的通道里甩动小腿,收腰含胸低眉顺眼前行的画面,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
不过此时既然有所发现,我不敢再犹豫,连忙将狼眼手电调整成了低光,跟着地上老鲸的脚印,往通道深处走去。
通道高约一米四五左右,我只能躬身前行,这通道看着不长,可跟着脚印走了几十步也不见到头,我心里焦急老鲸,不自觉的就提高了速度,直到步行百步距离的时候,再看地面的脚印,我愣了一愣,接着一股寒意就从脊椎骨窜了上来。
因为地面上的脚印发生了变化!一双脚印继续向前的同时,在它旁边,竟然又有两双同样的脚印一左一右拐向了两旁,我随着脚印抬头观瞧,便看到原本单行的通道则岔成了三条,而我,则站定在十字路口。
分出岔路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可能有三个老鲸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看着地上忽然由一双变为三双的脚印,我在惊骇莫名之余,脑子更变成了一团浆糊,因为从脚印分析,这种情况只能由一个老鲸背着两个老鲸才有可能做到。
我飞快看了下周围,除了我自己微弱的手电光外,四周尽是一片朦胧黑暗。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山洞通道里,而是来到了阴森鬼域之中,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不合常理。
强忍着惊惧的心情,我几乎是趴在了地面,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深怕吹乱了地面的灰层,脚印在手电近光下纤毫毕现,四十三码的布鞋底,三双六只,一模一样,分别朝左中右三个方位通道行去。
我喘着粗气的抬起头四处观瞧,中间那条通道依旧不见尽头,不是狼眼手电的射程不够,而是通道周围的青石在光亮下反射出莹莹绿色,距离一远根本看不清,只觉得朦朦胧胧,而老鲸的脚印就这么一直没入进去。
我又往左侧看去,只见深入通道十余米的地方,有一方刻满了黑色纹路的石门,石门微微倾斜,老鲸的脚步则消失在石门之后。
我吞了口唾沫,看向右边,那里的通道没有石门,却有一个拱腰前行的灰黑色石像,从我的位置只能看到石像的背影,让我骇然的是,石像的双脚正踩在老鲸的脚印上。娘的!我身上的冷浆一阵阵的冒出来,这样诡异的画面让我头脑有些混乱。
老鲸莫非变成了石像?
狼眼手电的灯光晃动着,我把钉锤抄在了手中,小心摸进了右侧的通道。
“......老鲸!鲸爷......?”
我小声的叫着,那外表灰黑色的石像依旧保持着弯腰前行的姿势,没有一点反应。
石像怎么会有反应?!我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我这人容易急,一急就容易冲动,曾经在部队的时候,教官最喜欢夸我的一点就是狠!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
这个狠体现在我一旦掌控不了局面的时候,我总可以生出一股砸烂一切重新来过的勇气。
我跟二愣子似的冲石像喊了两声,便觉得一阵羞愧,又加上担心老鲸安危,羞怒之下,暴脾气就升了上来,再顾不得其他,两步抢到石像背后,对准它的屁股一脚就踹了过去,之所以是用脚不是用钉锤,还是我担心别真是老鲸。
石像被我一脚踹的整个向通道前栽去,可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我觉得从脚上传来的感觉柔软富有弹性,这他娘的哪里可能是石像,分明是个人,既然是人?那不是老鲸又能是谁!
更让我惊恐莫名的,那“石像”栽倒在通道的以后,发出了一声闷响,在一团迷乱的灰尘中,竟然从腰部断成了两截。目睹了这一幕的差点没哭出来!我他娘的竟然把自己最好的兄弟踹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