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又闭上。
耳畔传来泠泠水声,伴着浓烈的药材香,一拨一拨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想了想,忍不住动了动身体,胸口犹如被人用重锤深凿一般,痛得连呼吸都提不上,我大口喘气,手一软,又重重落回了原处。
“药才刚上好,你切莫乱动,以免伤口又裂开。”
我痛苦的眯起眼,朦胧中看见一月白身影逐渐逼近,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语调和身形一样淡逸轻渺。
他莲步姗姗,手中捧了一碗汤药来到床侧,见我支身想起,便落下碗,伸手搀扶了我一把。
不过是起身而已,却累得气喘连连,我定眼看他,朦胧身形终于渐变清晰:“亚伯……?”
亚伯点点头,双眼中带着一丝怜悯,他取了汤药,一勺一勺的喂我,声音却是不容分说的沉稳:“辈分上我比年长,你应唤我伯父才对。”
我吃着汤药,只觉苦涩难咽,现下又听得他这么一讲,忍不住嗤嗤笑起来,神情中置满了骄矜:“唤你伯父?你也只比逸儿大了六七岁而已,难不成那时候就生了孩子?”
亚伯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又兀自流转,叹道:“你唤他逸儿……可是当真喜欢他?”
我吞着药水,苦得直直颦眉,忍不住道:“怎么,你还能吃醋?”
亚伯却笑着摇头,只道:“我嫁了他的母亲,已是他的后父,怎么可能会吃他的醋?我只是关心他罢了。”
我想了想,先是点头,后来又觉得不大对:“你说你是他的后父,怎么可能从小就帮他种了那什么欲香苓?”
亚伯悉心喂了最后一匙汤药,起身一边收拾着碗勺,一边忍不住瞥了我一眼,道:“逸儿的母亲曾经也是我的师傅。”
我诧异的睁开眼:“你是说……”
“逸儿他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母亲是他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只不过……我是被捡来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