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夜里北风吹,赫卢站在驿站馆门口眺望着,烦躁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不停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忽然有个仆人高大的身影闪出,正是他的心腹高长丰:“回主子,已查过昨天北佳夫人”自知走嘴赶紧改口“啊!不,是北佳公子昨天与杜玉修和沈墨沉二人一起去了望月楼,在那里公子与傲雪丞相见过面。后来杜沈二人又带公子去了杜家,从杜家出来后就消失不见了。”
赫卢一听北佳消失顿时怒发上冲冠,着实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还不去给我找!找不回来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高长丰挨了一脚心中委屈但是嘴中只称了声‘是’。跟随郡王多年深得主上之心,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如此动怒过更别提打骂他了。想到这里八尺高的堂堂男儿竟落下泪来。
就在这是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让闻者心旷神怡,一袭白衣款款而来。
赫卢的眼中充满喜悦刚才的勃然大怒之气竟一扫而光。不料白衣上前竟猛挥芊芊玉手,只听‘叭’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赫卢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一个鲜明的五指印赫然显现出来。他被着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给打的直发蒙:“你为什么打我?”
北佳眼中愤恨:“那你怎就踹了长丰一脚,就你金贵?奴才就不是人了,任你打任你骂?今天我就替长丰打还给你怎么了?”
跪在地上的高长丰着实为眼前这一幕看得晕头晕脑。老郡王在世时都不曾碰过赫卢一下,就是蓬莱君主也忌惮他三分,没料竟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高长丰刚要向北佳说明事情的罪魁祸首,不料赫卢像发了疯的狮子狂吼:“滚!给我滚!”
见主子的状态近乎疯狂,便吓得一溜烟似的跑掉了。
李嫣也被这吼声给吓了一跳,手臂一吃痛被赫卢像拎小鸡似的拎进屋中。实在忍不住疼便叫喊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赫卢手上的力道明显松了几分但依旧抓着她的手臂不放:“说!你昨天去哪里了?老老实实的讲出来,有半句假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李律了。”
李嫣的怒上升:“我哥果然在你手中,他为何不来见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赫卢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现在是我在问你,你给我说你去哪了?”
李嫣心知‘望月楼’一行着实轰动是隐瞒不了的,况且赫卢手下的探子绝不是废物:“去了望月楼,见了傲雪丞相。求他救杜沈两位兄长。”
赫卢依旧不依不饶:“然后呢?”
李嫣面上一副坦然模样:“后来去了杜家小叙一番,一盏茶的功夫就告辞了,我与他二人辞别后就回了我家。”说完之后泪水便不由自主的落下来。不仅是因为想起父亲现在的近况还有赫卢跟她发了这么大的火,心中委屈的不得了。
赫卢见李嫣落泪,料定她父亲情况堪忧,怒火去了大半:“那你父亲还好吗?你们相见还好吗?”
李嫣哭得更加厉害了:“他不好,他一点也不好。我怎么敢和他相见?只躲在远处偷偷的望着他………”实在无法再说下去,浑身打着哆嗦。
赫卢见如此状况,心疼的拥她入怀中。半哄半骗的说着:“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许哭了。”
李嫣见赫卢火气全熄顿时心下放松了许多,却依旧在他的怀中抽泣着。
过了一会儿,赫卢听不到哭声,想是哭累了。见怀中美人已睡着了,而眼角依旧趟下泪来,不禁心被抽疼了起来。比起脸上那火辣的一巴掌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便轻手轻脚的把李嫣放在了床上,自己依旧不舍放下她。便再次拥她入怀中。许是太累,刚合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天色正浓,一只芊芊玉手便抚摸上了眼前熟睡的脸庞.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印着一只手印.李嫣有些心疼心中念着’我下手太狠了,不要怪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对不起’
悠的一双满是茧子的粗糙双手抓着李嫣的手不放:“对我感到愧疚了!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李嫣也没有个正型:“对,我是毒妇!我要谋杀亲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赫卢竟心中莫名的高兴起来,只为她叫了一声‘亲夫’。随即便拥得李嫣拥得更紧:“我就要定你这毒妇乐!”
李嫣顺着竹竿往上爬:“那就请亲夫浪漫一回,带我着毒妇赏一回夜色。”
赫卢猛的一起身:“你要看夜色还不容易!”说完便抱起李嫣,顺手从旁边的衣杆上拿了件披风给怀中的人披上了。
李嫣垂眸,盯着肩上的披风:“外面很冷,你也穿件衣服吧!”
赫卢听闻此话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顺势一跃。同李嫣站在了屋顶上。望着皎洁的月光,小心翼翼的搀扶李嫣坐下:“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李嫣被着优美的诗句陶醉了,想到在蓬莱那四季如春的生活便顺口接了下去:“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赫卢一听为之震撼,跟她一年她从来没有流露半分才气,而这句诗对得让他心服口服:“我倒认为你说的两句放在前面更顺耳。”
李嫣却嫣然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赫卢畅然一笑,冲院中的一个角落喊道:“长丰,拿酒来!”
一个黑影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屋顶上:“主子,竹叶青!”顺势把手中的酒递到赫卢面前。
李嫣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酒壶就往嘴里豪饮,淡然一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口中顿时觉得辛辣无比。一抬手把酒递还给高长丰面前。
长丰看了一眼赫卢便立刻接过酒壶:“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豪饮了一口壶中美酒。
赫卢接过酒壶目光流转:“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李嫣嘴角一扬夺过酒壶:“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不顾身旁两个男子吃惊的目光竟把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小手不肯相信酒壶已干,依旧摇晃了几下,摆弄得腻了。干脆用眼睛去看方才罢休轻叹道:“真的没了耶!”猛地把酒壶抛向了地面。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瓷瓶碎裂声。终于笑了出来:“呵呵,真解气!李律你藏到哪里去了?再不出来,你就不是我哥,你是大笨蛋!”
赫卢见李嫣借酒撒疯,心中更加无奈。便冲高长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李嫣酒劲正盛,音贝提高了许多:“我要酒,给我酒。我要哥哥,把李律给我”
赫卢眉头紧锁:“你喝醉了。我带你回房!”
李嫣望着脸前的人迷惑起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在她眼里这个人好熟悉:一袭紫袍,棱角分明的线条,剑眉温暖,一双修长的十指:“东尚我想听‘水调歌头’可是我歌不在,咱们两个一起吹他就出来了,你说好不好?”
赫卢的手轻颤了一下:“东尚!”心中的怒火顿时升起来:“你累了!”
李嫣依旧口中不停的喊着:“我想你东尚,我好累……好累!”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傲雪国的钟声也敲响了。李嫣头痛得厉害还是强打起精神起了床,唤了高长丰过来:“今天是月圆之夜,夜晚皇城庙有庙会,你陪我走一趟。”
高长丰不敢抬头直视她,怯生生的低语:“王爷吩咐了,打今日起北佳夫人不得擅自出府。您须得了爷的手令才能出府。”
李嫣以为昨日的酒还没醒是自己听错了便道:“我要去皇城庙!”
赫卢正好此时推门而入,冷着脸道:“长丰你先退下去!”
李嫣见赫卢冷言冷语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恼火,‘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披着头发直冲他走了过去:“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给我个理由。”
赫卢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为了你的安全,昨晚你喝醉了,有刺客来过。你就是目标。”
李嫣听道此话心里有些不安:“今晚是傲雪国一年一度的月圆夜,我要为我的家人祈福。”
赫卢便将李嫣揽入怀中宠溺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我陪你去。”
李嫣点了点头:“恩…….那个刺客怎么样了?”问完了,她的心里不安起来。她在害怕这个刺客是东尚派来送信的,如果是那么情况很糟糕,此时她倒希望是来刺杀她的刺客。当然以赫卢的性格可能是他信口胡扯,只是来套她口风。反正控制自己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赫卢看着面不改色的李嫣温和的说道:“已经死了。”眼角闪过一丝试探“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安置好李嫣便出了门。
高长丰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立即凑了上去:“主子!昨晚的那个刺客在地牢里死了。”
赫卢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谁干的?”
高长丰支支吾吾不敢说但看到主子的脸色变得铁青只得交待:“是王妃的人,那刺客也是王妃派的。”
赫卢的脸色更加难看:“通知蓬莱王府,就说本王噩梦缠身,王妃入祠堂为本王祈福。”
长丰深知主上的意思,名为祈福分明就是‘软禁’:“属下明白。”揣摩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得好“晚上属下已在皇城庙做了部!”
赫卢阴阴的笑着:“越来越会揣测我的心意了啊!”猛的把脚一抬朝高长丰屁股上踹了过去。
高长丰倒也学会卖乖,一身绝世武功躲了主子一脚是极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了博主子一笑挨一脚又何妨,假模假样吃了痛。一副呲牙劣嘴的形象。
李嫣把一切尽收眼底,转身复又回床上休息。
赫卢的唇角终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明月星稀,街上的人人山人海,大家都簇拥着往皇城庙走去。
李嫣依旧一袭白纱衣,发鬓自然的飘逸着。一双蓝色的眸子不停的转动寻找着什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腰中的竹笛缀着玉坠子随着走动不停的在空中摇摆着。
赫卢紧跟在她的身边,一脸紧绷。大手仅仅的握着芊芊玉手不放:“这里人太多,不要松手,小心被人群挤散了。”
李嫣心不在焉的点着头,手却没有牢牢抓紧温暖的大掌。眼中一亮:“我要孔明灯。”
赫卢惊讶的抬头:“什么?孔明灯是什么?”
李嫣淡淡的说着:“就是点上之后可以升上天空的一种灯,傲雪国的月圆之日得到鬼匠才制作的孔明灯在皇城庙角停上放上天会心想事成。可是鬼匠才每年只做一盏孔明灯。”
李嫣一抬手:“那边有烟花,应该就是作诗大会的举办点,得到第一名就能得到鬼花,才能得到孔明灯。”说完便甩开赫卢的手向前边人最多的地方跑去了。
赫卢见李嫣跑向了人潮,忧心不已。向躲在暗处的高长丰做了个手势,便出现了十多个人,也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李嫣知道甩掉赫卢的爪牙没那么容易,但是一心却想着怎么才能再看到东尚。得到鬼花放上孔明灯也许是寻找东尚最有效的办法。双眸闪着蓝色的光芒,站在人群中犹豫不定,一双粗糙的双手猛的拽着她不放:“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还。”
李嫣凝眉,心中得知不妙‘傲雪君杀’:“你还没死!”
君杀淡定的语气让人没由来的生厌:“我还没有将我毕生心血找到传人,怎能轻易死掉。”说完一挥手从李嫣的脸庞上掠过,一层粘糊糊的东西糊在了脸上。本欲动手抹去,却发现手臂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喉咙也涩涩的,一种难闻的草药味道顿时掩盖了身上那淡淡的梅花香气。
李嫣虽是千般不愿万般不愿但心中却也有些计较:“你能不能先让我拿了诗会大赛的冠军,放飞孔明灯再跟你走。现在我这般模样谁还能认出我来。难道你连个肢体受你支配的人都看不住怕我跑了不成?”
君杀邪笑着:“多年不见,确实长大了。会用激将法。你大可不必如此,今晚我本来就没打算跟着你。我用了‘控术’天亮之前你定会自己来找我。”说完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李嫣知道君杀所说不假。‘控术’是五毒术之中的一种,在傲雪国是命令禁止使用此术的,只是在东尚的书室中无意间曾发现一本关于‘控术’的书籍。中所术之人身体不受自己支配,天亮之前必须回到术士身旁,否则全身筋骨尽断。
李嫣摸着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流下了眼泪,耳畔传来了热气:“你也会有今天!”
蓝瞳泛着几许哀伤:“真没料到堂堂大司马的儿子也会和傲雪君杀勾结在一起。”说完不屑的转身欲走。
没料竟抓着她的手不放:“我卓敬是和傲雪君杀有来往,但是你堂堂的将门虎女,往日盛气凌人的李嫣去哪里了?跟你比起来我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悲惨的境地!”拉起李嫣的手就往诗会大赛的场地走去。
人山人海,大家都来凑个热闹。往日里要见达官贵人是非常难的事情而在傲雪的月圆之夜随处可见到个当官或是地位尊贵的贵族。为了能得到鬼匠才的孔明灯,大家在作诗大会上一展风彩,很多落地不中的举子便是趁此机会拜了门徒在官场上平步青云。而达官显贵为了心想事成更是极力争曲冠军,名利双收。
卓敬把李嫣拽到大会的二层落坐下来:“你觉得我妹妹和东尚是不是一对金童玉女?”
李嫣莞尔一笑:“卓佩心如蛇蝎,东尚睿智过人。你说呢?”
卓敬眼中得意的笑着,一手托住李嫣的下颌,一手把她的头先左搬了一下:“我说的不算,事实胜于雄。”
映入眼帘的竟是东尚充满笑容的脸注视着身旁的美女,那身旁的美女不是卓佩又是谁!俩人肩并肩紧挨着坐在一起,手挽着手。
李嫣的脸顿时跨了下来,泪如雨下:“好一幕神仙美眷!我看到了。”
卓敬满意的笑着:“看到了没,众目睽睽之下我妹妹和东尚坐在了一起。这等于向大家公开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东尚他不要你了!”
李嫣毫不掩饰自己的眼泪任其流淌下来:“你给我住嘴。因缘天注定,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要。”说完擦掉眼角最后的一滴泪,潇洒的站了起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今年的诗会会是谁能拿了第一,又是谁能放飞拿盏孔明灯。”
卓敬自信的笑着:“那盏灯是卓佩的。”
李嫣嫣然一笑:“那要看鹿死谁手。”
场中有人念到规则:“所作诗句中要有月字可以谐音代替”
卓佩轻轻站起来走到场中轻吟:“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话完一阵掌声,不仅是鼓给所作诗句也是鼓给她的花容月貌。
卓敬见妹妹极受欢迎心得意也起身而立:“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李嫣不慌不忙的走入场中,给与她的是大家鄙视的眼光。李嫣走过之处大家都用手捂住鼻子‘什么味道,难闻死了’。依旧充耳不闻,用沙哑的嗓子念着:“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场之人都为这其貌不扬之人的才气震惊,有人叹‘虽有比干七窍玲珑心,却是面貌不堪入目’
东尚见眼前的人虽是面貌丑陋、声音沙哑难听一身难闻的草药味道,但还是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往场中这个外表不堪的人走了过去:“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嫣知道东尚技高一筹恐怕与第一无缘,只是痴痴的望着东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尚也感受到了有人关注便走到身旁问道:“兄台好文采,世上知己难逢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和你交个朋友。”
卓佩见东尚和那个相貌不堪的人说话,心中十分不高兴:“尚哥哥,你怎么能和这种人交朋友,会有失身份的。”
李嫣不语,转身欲走。
却被东尚拉住:“兄台何必着急走,不如和我们放了孔明灯再走。”
卓敬也凑了过来:“是啊!丑兄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看看舍妹是如何把孔明灯放上天也是好的。”
东尚一脸不高兴:“我什么时候说要把灯给别人放?”
卓佩尴尬的笑着:“是啊!哥,尚哥哥早就说要亲手把灯放上天的!”
卓敬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闭嘴。
东尚不理卓家兄妹,来起旁边站着的丑陋之人便往皇城庙的角停走去:“你叫什么?”
李嫣顺口编了个名字:“我叫丑殇!”
东尚微笑着:“你虽然面貌丑陋却比那些美貌之人可爱的多!今天本来是为了能见我心上人而来,这盏孔明灯也是准备要送给她的。没料她没来。”
李嫣心中一喜:“刚才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东尚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我的心上人不仅长相是这世间最漂亮的人,心也是世上最善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她!”
李嫣笑靥如花:“不知她是哪家姑娘?”
东尚难得脸红:“她是李不识大将军的爱女李嫣。”
李嫣点了点头:“若是她的相貌变的和我一般,你还会喜欢她吗?”
东尚摇了摇头:“不会”
李嫣的心顿时被打得支离破碎
“我会爱上她,只有她是我心中的唯一”东尚望着天空认真的说着。
李嫣抬眸盯着东尚的脸发呆‘我也是,你也是我心中的唯一。’
东尚把手中鬼花向远处一挣喊道:“鬼匠才!给我孔明灯!”
从漆黑的夜空中凭空跃出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左手手中握着的正是刚才东尚扔出去的‘鬼花’,右手拎着一盏不起眼的灯。迅速的走到东尚眼前:“没想到傲雪丞相也会稀罕我鬼匠才的孔明灯。倍感荣幸之至”一抬手把右手拎着的灯递给了东尚。
东尚双手接过灯:“鬼大师自谦了!多谢!”
说完鬼匠才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空中。
东尚复又转身把手中的孔明灯递给了李嫣:“丑殇兄,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此灯便赠给你了。”
李嫣咬了下唇:“这不好吧!你不是要送你心上人吗?”
东尚垂眸:“今年她应该不会来了!明年我一定亲手把灯交在她手中。”
李嫣拉住东尚的手:“我既不想夺人之爱,又不想弗了你的一番美意。不如你把你的心愿写在孔明灯上,由我来放飞。”
东尚微笑的点了点头:“也好。”随即在灯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嫣接过灯,将它放飞到了空中:“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东尚望着丑殇总觉得那里不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跟你很熟悉很亲切。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李嫣有些慌张,她在害怕,害怕东尚认出自己,更害怕天亮了自己不想离开他:“怎么会呢?可是我们比较有缘吧!才会觉得特别的亲切。”
东尚有些落寞,有些失落,还有些黯然:“有缘他日再见!”说完心中竟有些后悔。
李嫣颔首:“有缘他日再见。”
望着东尚离开的背影,李嫣的心突然坍塌下来‘相见不如不见,他日再见会是何日呢?离别容易再见难。我不想再离开你’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卓敬从角停走了上来:“你现在还有时间伤心吗?剩下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若不回到君杀身旁,小心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李嫣嗤之以鼻:“谢谢你的关心,我的生死还轮不到你管。”说完转身走下了角停。
卓敬依旧跟在李嫣身后不肯离开:“我哪里不如东尚?”
李嫣坦然一笑:“你哪里都不如他!”
卓敬脸上顿时暴怒,猛的给了李嫣一记耳光:“你知不知道我比他更爱你!”
李嫣不屑的笑着:“你爱我吗?爱我你会让我被赫卢注意到?爱我你会让君杀给我下‘控术’?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想让东尚尝到失去的滋味!”
卓敬掐住李嫣的肩膀:“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没错是我有意让赫卢注意到你,如果不是这样偏惠怎么肯医治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傲雪君杀从你五岁起就盯着你不放,要不是将军府里守卫森严恐怕不知你被劫走多少回,我就是有再打的本事也使唤不起堂堂的君杀。”
李嫣眼中依旧燃烧着怒火:“那我哥哥,李律呢?”
卓敬自知瞒不住,心里有些发虚,声音也小了下来:“我只是丛林坊五当家,能拿蓬莱王怎么样?他要李律失意我有什么办法。”
李嫣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失忆了,难怪他会投靠蓬莱。好一招一石二鸟,我李家就这么让你卓敬给设计了。这笔帐我会连本带利的向你讨回来。”